“放心,娘都沒有換二蛋,娘不是這種人。再說你大哥我是家裏的頂樑柱,娘不會這麼做的。”李昭文摸了摸李小妹的腦袋,爽朗一笑,露出一行白牙。

    殷桃一雙鳳眸微挑,好大兒還沒一個小姑娘聰明,防人之心不可無。

    原主說不好還真是那種人,不過她可沒有喫人肉的愛好。

    去年天降大旱,土地乾涸田裏都出現了一道道的裂縫,莊稼沒等收成就死了,到了今年春天愣是沒下雨。莊稼活不了,山上的樹木耐旱倒是沒死多少,但是山林外圍的喫的早就被人喫的差不多了。

    殷桃眼下的目標便是——深山。

    見殷桃腳步不停,李昭文又和李小妹叮囑了幾句就追着殷桃走。

    後頭魏氏帶着兩個小的就站在泥巴屋前,魏氏捂着嘴默默的流淚,倆孩子卻忍不住叫喊出了聲兒。

    “爹爹,我們不要喫肉我們不要你進山。”

    “奶,我們可以少喫點,求求你,別帶爹進山。”

    殷桃回頭看了一眼,魏氏帶着倆孩子都跪成一排了,這深山對他們來說就那麼恐懼嘛。

    她瞧着一家子和哭喪一樣,也只能對李昭文道,“算了你先回去吧,我半日功夫就回來了。”說着還甩了甩手,步子更加快了一些。

    這走出去幾百米遠,李昭文還是追上來了。

    “我在爹病牀前起過誓的,會孝順娘,娘進山我就進山。”

    “行吧,跟好咯。”

    ……

    爬到半山腰上,李昭文已經開始喘氣了,擡眸子瞧殷桃大氣都不喘一口,他也沒好意思說一句在這裏歇歇只能硬着頭皮往上爬。

    半山腰也是一片荒蕪,能喫的都叫人挖走了,樹被挖了根,地上都是坑坑窪窪的。

    他們繼續走了小半個時辰,李昭文看着頭頂參天大樹密佈的樹葉和枝幹,擋住了毒辣的陽光,樹下一些菌菇還有野菜野草都還正常的生長着。

    李昭文眼眸一亮。

    “娘,我來挖野菜,你靠着大樹歇歇。”

    殷桃看着密林裏靜悄悄的,倒是有幾分陰森可恐,見李文昭去挖野菜了,她便背靠着大樹開始警醒的盯梢四周。

    李昭文把這一叢野菜全挖完了,高高興興的捧着野菜獻寶一般的到殷桃的跟前,“娘,瞧,這麼新鮮的野菜,還沒被曬蔫兒。”

    他將野菜裝進了殷桃帶來的揹簍裏,心想着一定要採滿滿一筐野菜,要不然可就白來了這麼一趟了。

    “這兒還有……”李昭文又歡喜的跑了出去。

    “娘!”李昭文一嗓子把殷桃嚇了一個激靈。

    只見便宜兒子“嗷”的一下像一條大狗一般的衝了過來,手上拿着兩顆紅紅的果子,只有鈕釦一般大小。

    “是地莓,娘,給!”

    這不是覆盆子嘛,殷桃揀了一個放在嘴裏,酸酸甜甜讓人口齒生津,她藏在記憶深處的溫情也被勾了出來。

    那是末世之前,和爸媽一起去山區度假的時候摘過覆盆子,生活是那麼的無憂無慮,她還記得那會兒草叢裏竄出了一條菜花蛇把她嚇哭了,爸媽還笑話了她好久。

    可後面末世來了,爸媽在第一波變異中都沒扛過去,成了在小區裏遊蕩嘶吼的存在。

    再到後來,在末世裏摸爬滾打,鮮少有溫情。

    現在重活一世,殷桃繼承了原主的記憶,原主本來打算上京城去投奔永昌伯爵府的。

    可她看着孝順的李昭文,忽然就覺得這好大兒也不錯!

    還是先解決溫飽問題,再想以後。

    “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我多摘點。小茗和小米肯定愛喫,二蛋也愛喫,沒有小娃子不愛喫的。”

    李昭文撒歡的將一叢覆盆子被摘完了,李昭文找了個寬大的葉子將其包起來,又小心翼翼的包上放在揹簍最上頭。

    覆盆子肉嫩,容易壓壞。

    沒一會兒他們又在小溪邊找到了雞蘑,一種味道特別鮮美的菌菇。

    深山裏物產豐富,他們也沒遇到什麼野獸,李昭文的膽子也大起來了,就和殷桃分頭找喫的,沒一會兒就傳來他的尖叫聲。

    “啊——”

    尖叫聲在空曠的深山裏格外的嚇人,殷桃還聽到了野獸的低吼以及啃咬的聲音,她趕忙拔腿就去找。

    只見李昭文跌坐在地上。

    一羣長得像豺一樣的野獸正在啃咬着血肉模糊的東西。

    “是林大牛,他大前日進山的,竟然被山狗咬死了。”李昭文雙腿打顫。

    殷桃在末世見慣了死人,冷靜的將李昭文拉到了自己的身後,她鳳眸瞥到半個腦袋的脖頸處,這斷頭不像是山狗啃咬的,倒像是人爲。

    不過即便是人爲,這林大牛死了也許久了,殺人者許是早就離開了這深山吧。

    “娘,山狗,這些玩意兒比狼還難纏,我,我來擋着她們,你快跑。給蘭心還有孩子們帶句話,我下輩子還當他們的爹,還當蘭心的丈夫。”

    李昭文說完,慌亂的在地上撿起了一根樹枝,又躥到了殷桃的身前,就要抵擋這些山狗。

    “跑什麼,這可是食物!”

    殷桃看着這些肚子餓癟進去的山狗,細長條的身體,黯淡皮毛下的肉烤着肯定很好喫。

    她的杏眸微微的眨了眨,小舌輕舔了脣角,從自己的鐵藥箱裏拿出了大殺器。

    麻醉槍。

    這是基地研究院研製出來的針對變異獸的,對付區區野獸更不在話下。

    山狗也發現了他們,呲着帶着肉沫和血絲的尖牙,發出野獸低沉的咆哮。

    “娘快走!獵戶大哥和我說這山上最難纏的就是山狗了,就是老虎被它們盯上也不能全身而退,可能咱們纔是它們的食物。”

    李昭文正滿臉焦急的說着,只聽“嗖!嗖!嗖……”幾聲破空之聲,殷桃的麻醉槍對準山狗,槍頭微轉,頻率極快的將麻醉針射出。

    只見那幾只山狗四肢搖搖晃晃,一隻只接連倒地了。

    “這到底是咋回事兒?”李昭文圓眼瞪得更圓了。

    他看着娘拿出黑乎乎的東西,就指了指山狗,山狗就全倒地了?

    這……這是仙術?

    “這是我從京城帶來的暗器。”殷桃胡謅了個理由。

    李家人也是知道原主一些底細的,知道她幼時在京城過活,當下就信了她說的,這暗器真是好使,難怪娘非要進深山。

    殷桃不理會便宜兒子,手拿着柴刀就過去了。

    一刀一個山狗頭,又拿出藥箱裏的手術刀給山狗剝皮,她聞着淡淡的血腥味,只覺得安心,她肚子也咕咕叫了起來。

    殷桃把山狗頭和皮還有內臟挖了坑埋了,一邊指揮着李昭文,一邊拖着山狗的剝皮的身體就往溪邊走。

    “升火,烤肉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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