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桃一愣,心想這人怎麼回事,從沒見過這樣的怪人!他親了自己,不作解釋,竟然還將這樣的破問題扔給了自己!
她纔剛剛有些生氣,鳳眸裏有了慍怒和不滿,正要發作,卻只覺得肩頭突然一重。
睡着了?
殷桃不可置信的站在原地愣了片刻,確認這個事實後,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
看來攤主沒騙人,這情人酒的後勁兒確實大,慕珏比耍酒瘋的朗星辰也好不了多少。
可是慕珏究竟是耍酒瘋還是真心的?殷桃突然有些猶豫和疑惑了。
橋洞下放花燈的男男女女開始多了起來,殷桃想自己也不能一直在這裏站着,便直接將慕珏打橫抱了起來。
當殷桃抱着慕珏從這些年輕男女面前經過的時候,無一不是震驚的瞪大了眸子,目不轉睛的注視着他們離開。
“這女子力氣怎麼這麼大?”
“她懷裏的男子長得也太好看了,看起來貴氣的很啊。”
“這姑娘的模樣也是數一數二的美人了,可是看他們的穿着,差距也太大了,什麼關係啊。”
殷桃抱着慕珏一路回去,在她背後議論的什麼奇奇怪怪的話都有,甚至還有人當着她的面議論起來。
“現在的俊後生和大姑娘都玩得真開啊,咱們那個時候可不敢。”
殷桃一路陰沉着臉色,心中怒火橫生的快步走着,若是實在聽到難聽的,便鳳眸一瞪,一個眼刀飛過去,那些人也不敢在她面前亂說了。
他們回到宅子裏的時候,院子裏四下無人。
殷桃擡頭看去,只有幾個屋裏亮着燭火,她便想着趕緊把慕珏送回屋,不要驚動家裏人才好。
到了慕珏的牀邊,殷桃似乎泄憤似的直接將他扔到牀上,也不管他的腳被牀尾的柱子撞了一下。
她轉身就要走,又猶豫着回了頭。
她動作飛快的趕緊將他鞋子脫了,玉帶解下扔到一邊,又上前解了他外衣的扣子,正窸窸窣窣的準備幫他脫下外衣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進來了。
“你在做什麼!”白羽突然的一聲怒喝在安靜的屋子裏響起,嚇了殷桃一跳。
殷桃連忙回頭,剛要解釋,卻只見白羽推着輪椅上來。
白羽兇巴巴的將她推向一邊,看了一眼慕珏的樣子,瞪圓了眼睛看仇人似的盯着殷桃質問,“你對主子做了什麼?”
“我能做什麼,你都看到了,慕大人喝醉了,我送回來罷了。”殷桃被白羽質問的有些生氣。
她嘴巴一撇,鳳眸看向牀上不省人事的慕珏,翻了個白眼。
殷桃今日心裏也亂成一團,不想同白羽計較,轉身便要走。
但沒想到的是,白羽卻突然擡手,用她手中的劍鞘擋住了殷桃的路。
殷桃垂眸,鳳眸裏的怒氣更盛了一些,難不成接下來她還要對自己抽刀相向。
下一瞬,殷桃意念一動,手上的麻醉槍便牢牢的握在手上,她動作極快的在白羽的身後挾制住了她,並將麻醉槍對準了她的脖子。
“現在想拿劍對着我已經來不及了吧?”殷桃鳳眸微挑,語氣冷冷的,透着一股寒意。
殷桃壓低聲音警告還想伺機而動的白羽道,“或者你真的想試試,是你的劍快,還是我的槍快?”
她說着便將麻醉槍的槍口直接抵到了她的脖子上,白羽感受着脖子傳來的一絲涼意,她閉上眸子沉思了片刻,這纔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放下手。
“我對你的主子沒興趣,但你下次再對我這樣,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殷桃皺眉,她實在有點想不明白,白羽對自己莫名其妙的敵意究竟是從哪裏來的,她再次警告道,“要是再敢拿劍對着我,我把你的手也折斷。”
她說完,朝着白羽折斷的腿看了一眼,眼神冰冷,收起麻醉槍便走。
出了慕珏的屋子,殷桃見沒有驚動自家人,這才鬆了口氣,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剪了燈芯,屋裏黑漆漆的,殷桃摸上了牀,躺下有些睡不着。
她輾轉反側的想起了橋洞下的那一幕,她擡手輕輕的撫在了自己的脣上,當時一切來得太快,她什麼感覺都沒有,現在想想呼吸竟然變得有些急促了起來。
也不知道這麼折騰了多久,殷桃總算趕走了心中討厭的感覺,沉沉的睡了過去。
但這夜殷桃睡得並不踏實,她好像突然看到了亮光,接着便看見慕珏從亮光中走來,朝着自己微笑,伸出手,說要將自己帶去京城。
殷桃猶猶豫豫,但還是微笑着握住了他的手,同他一起向前走。
但是她還沒走幾步,天上的雲突然飛快的旋轉了起來,她喫驚的回頭,只見自家的大大小小都哭着向自己跑來。
李昭文李昭武和李小妹拋在前頭,一下子跪在地上拽住了自己的衣角,兩個兒媳婦和齊嬤嬤帶着四個孩子也朝自己奔過來。
哭天搶地,慘兮兮的一家老小讓殷桃瞬間變得難過了起來,她回頭難過的要鬆開慕珏的手,李小妹連忙抱住了她的大腿……
“不走……不走!”突然被夢魘嚇醒的殷桃連忙坐了起來,見屋子裏早就一片亮光。
天已經亮了,殷桃擡頭看了一眼四周,還是昨天的屋子,自己還沒走呢。
她鬆了一口氣,甩甩頭,奇怪自己怎麼會做這麼奇怪的夢。
聽到外頭好像傳來說話的聲音,殷桃連忙起身,趿拉着鞋子起身,穿好衣服,將她青絲般的頭髮熟練的挽了個髻就要出去。
她一推開門,正要邁步子出去,一低頭卻被坐在自己門前的龐然大物嚇了一跳。
“你在這裏做什麼?”殷桃撫着心口,頗爲無語的看了一眼朗星辰。
抱着雙腿,背靠在門上的朗星辰連忙回頭,一臉可憐兮兮的道,“我在這裏坐了一夜。”
“坐了一夜?”殷桃不自然的勾了勾脣角,一臉狐疑的看着他,想知道他到底一大清早又要起什麼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