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現在可是鎮北王府的千金慕小姐跟前的人,你們要是動我,我就立馬去告訴慕小姐,讓你們李府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吃不了兜着走!”
逢春皺眉,發現這於師傅倒也能說會道的,反應還挺快,可惜淨幹些背信棄義的事情。
“是嗎,那你就去告訴慕小姐吧。”逢春不爲所動,腳步堅定的朝着於師傅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去。
他走的每一步,都在折磨着於師傅的神經。
“都說人爲財死鳥爲食亡,識時務者爲俊傑,我不過是換個東家捏筆託而已!”於師傅見逢春越走越近,他逃也逃不掉了。
於師傅還抱着最後的僥倖,他相信眼前這人也不過就是嚇唬嚇唬自己,並不敢真的把自己怎麼樣。
“你不用嚇唬我,就是到了松韻書鋪那掌櫃的跟前,我也這麼說!”
逢春走到於師傅跟前,卻突然改變了想法,停下了腳步。
他和殷桃認識這麼久,自然是瞭解殷桃的性格,對這樣的人,她絕對不會心慈手軟,只是這人來人往,魚龍混雜的茶樓,並不是他下手的好地方。
這麼一想,逢春打消了在這裏動手的準備,他只輕輕瞥了一眼窗外,突然二話不說,縱身一躍從窗戶上跳了下去,如身形敏捷的貓一般,穩穩的落在了地上。
逢春頭也不擡的直接走了,於師傅看到這一幕驚呆了。
有種劫後餘生感覺的於師傅連忙趴在窗戶上往下看,見沒有逢春的影子,這纔回過頭撫着自己的心口大口喘氣。
平復了心情的於師傅不屑的笑了,他原本還以爲殷桃那個女人多厲害呢,不過也就是個紙糊的老虎,花架子只能嚇唬人罷了。
這麼想着,於師傅就完全放下心來了,更覺得自己跟着慕婉婷是跟對了主子,以後的日子都是飛黃騰達在等着他。
於師傅撿起剛纔被扔在桌子上的那包點心,腳步輕鬆的下了樓。
出了茶樓,於師傅還謹慎的看了一眼周圍,依然沒見到什麼奇怪的人,這才邁開步子的朝着自家走去。
遠遠的,於師傅已經看見了自家房子黑色的木門,他想着自己這一路上都平平安安的回來了,自然是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了。
然而,上一瞬他才完全放鬆了警惕,下一瞬突然有個一閃而過的黑影將他拖入了窄巷中。
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頓時讓於師傅嚇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但他這次卻沒有機會好好看清來人的模樣,他就被身後的人直接按到了牆上。
於師傅的臉貼在青磚的苔蘚上,完全動彈不得。
他嚇的呼吸都不順暢了,剛想大聲呼救,只聽“咔擦”一聲響,他那兩隻被人朝後擰着的手突然就折了。
雙手摺斷的巨大痛楚瞬間讓他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止不住的從額角流了下來。
他痛苦的大叫一聲,身後的人卻一閃身就消失不見了。
被折斷的雙手使不上力氣,他只能痛苦的胡亂叫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眼前開始有人圍了上來,可是他痛的已經要失去意識了,接着就完全昏了過去。
一臉輕鬆的逢春邁着愉快的步子從巷子的另一頭出來,只覺得肚子餓了,便加快了步子,朝着李府走去。
逢春一進李府,侯氏便招呼他喫飯,殷桃聽到動靜,也連忙跑了出來。
“我找到了於師傅的住處,發現他正要出門見鎮北王府的慕小姐。”逢春也不着急先喫飯,覺得還是得將這件事交代清楚了,殷桃也就放心了。
“那位於師傅收了她的銀子,答應她明日去古韻書肆捏筆託。”逢春見殷桃欲言又止,他立馬笑道,“不過他去不了了,他回家的路上,我在小巷裏把他的手給折了。”
侯氏一驚,沒想到於師傅的下場竟然這麼慘。
聽到逢春的話,殷桃卻放心了。
她向來也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人,況且這件事是於師傅做的不厚道在先,她反擊在後。
況且她一早就警告過於師傅後果自負,是他偏要一意孤行的,那自然是要付出一些慘痛的代價的。
“娘,那於師傅的手是不是就廢了啊,還能喫飯嗎?”侯氏有些擔心於師傅會找上門來鬧。
逢春道,“差不多吧,不過長好了,喫飯還是能喫的。只不過再也做不了捏陶土捏泥人這麼細緻的活了。”
侯氏又是大喫一驚,原來手被折了結果是這樣的啊。
殷桃也朝着她點點頭,“別擔心,他若是來鬧,大不了付他點醫藥費好了,若是還不知道收斂,就再給他點教訓常常。”
看着如此霸氣的殷桃,侯氏立馬安心下來,覺得這件事確實沒什麼值得操心的地方了。
朗星辰溫柔的看着殷桃道,“這下好了,你就不用再煩心這位於師傅的事了。”
殷桃點點頭,感謝的看着他和逢春道,“這件事真的多謝你們了,趕緊進屋準備喫飯吧。”
侯氏和採青忙着往八仙桌上端菜,飯菜纔剛剛段上去,魏氏他們也關了鋪子趕回來了,緊隨其後的是李昭鳴,一屋子的人便歡天喜地的坐下來喫飯了。
晚上,殷桃一個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她想於師傅出了事,明日不能到古韻書肆上工,那慕婉婷必然會知道,到時候少不了又要來她的書鋪鬧一場。
殷桃倒不是怕慕婉婷來鬧,只是她來這麼一折騰,明日書鋪恐怕又做不成生意了。
前有慕婉婷搗亂她的筆託生意,還釜底抽薪的把於師傅挖走,後面慕婉婷還要來她的鋪子裏鬧,也不知道還要多幾日,她們鋪子才能好好的開門營業。
她現在可是心無旁騖,只一心要多賺點錢,所以慕婉婷耽誤她做生意,便是她現在要操心的頭等大事了。
月色沉沉,安靜而靜謐的籠罩着大地,殷桃不知不覺的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