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妮被嚇住,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個人依然是一副懵懂的狀態。
慕珏站在門外也有些震驚,之前他就感覺有些奇怪,但因爲慕璃的事情太過傷心就忽視了,這時他才猛然察覺,在慕璃受傷這件事上,殷桃的反應似乎比他這個親生父親還要激烈。
慕珏一時半會有些想不明白殷桃的想法,就只當她是喜歡慕璃,又嫉惡如仇了。
這時,一直低頭沉默的薛採蓮突然擡起頭來望着殷桃,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開始她最後歇斯底里的情緒宣泄。
“我當然沒有資格說這句話,可事情爲什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難道你沒有責任嗎,我曾經不止一次的找過你,明示暗示的讓你幫我,你爲什麼不幫我?”
“我要離開鎮北王府,我不想再受鎮北王妃的折磨,你知道我每天過得都是什麼日子嗎,我每一天都在煎熬,我連做夢都在想着離開那裏!”
“世子爺又常常不在府中,鎮北王妃可以隨時對我動手,誰又能護得住我?誰又真的在乎我?”
“爲了能夠快點離開,我只能選擇聽鎮北王妃的話,我是沒有辦法的,如果當初你幫了我,事情就不會成爲這個樣子!”
薛採蓮越說越生氣,此刻她的目光當中滿是埋怨。
“你自己做錯了事,還把責任推到別人的身上,真是自私!”
殷桃搖頭,一臉不可置信,當初她是求過自己,可是說的也並非是要離開王府,而是要她幫忙出面求慕珏收她做偏房,但她又哪裏能做慕珏的主,這件事她確實幫不了。
而且薛採蓮只說鎮北王妃曾經故意刁難懲罰她,並沒有提過,鎮北王妃每日在背地裏折磨她到了如此地步。
“我是被逼無奈,我一點辦法都沒有!”
到了這個時候,薛採蓮還在一直重複她是被逼的。
緊接着,薛採蓮又說起鎮北王妃折磨人的手段。
“鎮北王妃爲了保住自己的賢名,折磨人的辦法來無所不用其極,我整個後背上全是針眼,都是針對王妃讓人扎的!”
“但凡衣服能夠遮掩住的地方,幾乎滿是傷痕,可她卻把我的臉保護得非常好,當然看不出我有任何異樣。”
“鎮北王妃甚至讓人睜大眼睛,照着我原先的傷口上加針,舊傷還沒有長好,新傷又會出現,我過的就是這樣的日子。”
“如果換做是你,你甘於忍受這一切嗎?”
說起鎮北王妃的時候,薛採蓮滿臉恨意卻又是無可奈何。
殷桃搖搖頭,痛心的道,“可這不是你害人的理由,你爲什麼不向慕大人說實話,爲什麼不讓慕大人出面……”
“說的輕巧!”薛採蓮如同瘋了一般的怒吼着,“我能見到世子爺嗎?若不是因爲慕璃,因爲你,我甚至都見不到世子爺的面!”
慕珏在外頭聽夠了薛採蓮的這些瘋話,走進房間,面無表情的望着薛採蓮。
“孩子也見了,現在你可以說實話了吧!”慕珏也不同她廢話,冷冷的直接開了口。
“如果我說實話的話,世子爺你真的可以保證孩子的安全嗎?”
慕珏點頭。
薛採蓮再一次確認,“孩子是無辜的,世子爺,如果出面,孩子肯定會沒事的是不是?”
“我答應你。”慕珏開口,聲音當中不帶任何溫度。
薛採蓮點點頭,聽到慕珏這樣說,薛採蓮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如果能夠保證孩子的平安長大,自己也沒有後顧之憂了。
薛採蓮再次磕頭,“好,多謝世子爺,只要能夠保證我女兒的安全,我願意說出實情。”
慕珏見薛採蓮已經想清楚,也做了最終的決定,便向白羽使了眼色。
白羽進來將孩子抱走,慕珏則同殷桃一起,帶着薛採蓮回到了原來刑訊逼供的房間,準備讓侍衛做筆錄。
安靜而讓人壓抑的房間內,雙眼失神,淚流滿面的薛採蓮緩了許久,才終於鎮靜了下來,恢復了理智。
她口中唸唸有詞道,“我都承認,確實是我下的毒。”
“毒藥是王妃親手交給我的,我將那些毒藥繡在了櫃子裏的衣服內裏,就是生怕會被人查出證據。”
“我真的錯了,我不該答應的。”
“世子爺,我願意到王爺面前作證,我願意將王妃唆使我給小主子下毒的事情全都說出來。”
安靜的房間內,除了薛採蓮說話的聲音,也就只剩下侍衛做筆錄用毛筆寫字的聲音。
正當慕珏皺着眉頭,強壓着心中的怒氣聽薛採蓮說話時,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面猛地一下推開了。
“不可能!”慕璃的聲音響起,薛採蓮一愣。
殷桃急忙轉頭,一眼便看到臉色蒼白的慕璃走進來。
慕璃的臉上充滿不可置信,眼睛卻一動不動的盯着薛採蓮,整個人的身子都在顫抖。
“你怎麼可能給我下毒,就算是真是那個老妖婆唆使你這樣做,你也不會的!不會的!對不對!”
慕璃聲音當中充滿哀傷,殷桃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薛採蓮擡眼看向慕璃,臉上一陣愧疚。
一直以來,自己都在無形當中給慕璃一種錯覺,那就是自己是他的親孃,而慕璃的確是把自己當成他的親孃一樣來對待的。
她享受着慕璃帶給自己的金錢享受和虛榮,卻變得越來越貪心,甚至還慢慢迷失了儘量多照顧一點這個可憐的孩子的初心。
到了現在,讓慕璃親耳聽到這個殘酷的結果,薛採蓮也感覺沒有臉見慕璃。
薛採蓮的一番話對慕璃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打擊,事實的真相幾乎讓慕璃承受不了。
“你告訴我,你是我娘,你怎麼可能害我?”
“我……”
薛採蓮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慕璃,尤其是慕璃質問她的時候,薛採蓮感覺一張臉火辣辣的疼。
特別是她剛纔才見過了自己的親生女兒,被殷桃追着質問的話還回蕩在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