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來人啊！有沒有人？我都兩頓沒喫飯了，餓死了人你們管不管？”
李婆子一陣吵嚷，可是卻沒人搭理她。
吵的厲害了，在李婆子旁邊牢房的犯人瞪着凶神惡煞，滿面兇光的眼睛，陰惻惻地說道：“你這死老太婆若是再開口，老子就殺了你！”
那陰狠的聲音、赤紅的佈滿血絲的眼眸讓李婆子猛的一個哆嗦，聲音立刻就卡在了嗓子眼裏，然後憋了回去。
牢房裏面瞬間就安靜了，過了一會兒之後，李婆子顫顫悠悠的問道：“這位……我老婆子想問問，這裏到底是哪裏啊！他們抓我來要幹什麼啊，我可沒惹什麼人！”
一個怪異的聲音，沙啞至極，好像有很多年沒有開口說過話，回答道：“這裏？呵呵，這裏是暗牢！知道什麼叫暗牢嗎？”
李婆子身體抖了抖，“牢房？”
“什麼牢房！我告訴你，進了這裏的人就別想豎着出去。”
那沙啞的聲音如此說道，李婆子顫顫悠悠的說：“不豎着出去，難道要橫着出去，那不就是……”
她臉色煞白，身形立刻委頓在地。
“唉喲啊！我到底是得罪了什麼人？爲什麼把我關在這裏，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救命啊，救命啊！”
終於在李婆子吆喝了半炷香之後，暗牢裏來了兩個人，嘩啦啦的鎖鏈聲響起，鐵鎖門被打開，李婆子被人帶了出來。
她懷着希望，滿面的喜色，道：“是不是要放我出去了？”
進來的兩個人沒有說話，只有李婆子在不停的說道：“大人們，老婆子我可什麼罪都沒犯，我是好人，你們來肯定是放我出去的，對不對？”
暗牢的角落裏傳來一聲嗤笑，繼而又變得死寂一片。
“二位官老爺，這是哪裏？這不是出去的路啊，你們是不是走錯了！”
李婆子本來喜氣洋洋，以爲終於能出去了，結果竟然是往裏走的路，一路上都燃着燭光，燈光明明滅滅，在牆面上扭曲出了黑乎乎的影子。
“主子，人帶來了。”
這兩個人十分恭敬地朝着慕珏行了禮，慕珏使了一個眼色，這二人立刻捆縛住李婆子的雙手，整個人吊在了刑架上。
李婆子急了，“大人！大人，民婦真的沒幹過壞事，你們抓民婦一個糟老婆子要幹什麼？”
慕珏冷聲道：“你當過穩婆？”
李婆子一個激靈，她當年也是京城裏名聲不錯的穩婆，許多富貴的大戶人家，甚至朝廷裏的大官家裏都請她去接過生，眼前這個人身份肯定不簡單。
這個身份想瞞下去不可能，去京城裏打聽打聽就知道了，所以李婆子決定說實話。
“大人，婆子是做過穩婆，可做穩婆的時候沒害過一個人，您爲什麼要抓民婦啊？”
慕珏淡淡道：“永昌伯爵府當年的大娘子，蘇夫人，你可還記得？”
李婆子經他一提醒，立刻就想起了那件事，便痛快的承認道：“回大人的話，民婦的確是接生過永昌伯爵府的大娘子。”
“如今永昌伯爵府蘇馥不是真千金，而真正的千金卻被你們送到了鄉下！”
李婆子嚇得臉色一白，艱難的吞了吞唾沫，搖頭如撥浪鼓。
“冤枉啊，大人！”
因爲人被綁着吊了起來，李婆子無法跪下，她只能一個勁兒的搖頭。
“大人冤枉！當年之事的確是民婦的過失，才讓明珠蒙了塵，後來所幸蘇馥小姐自己從鄉下找回來了，這纔沒釀成大錯，要說別的，民婦是真的不知情啊！”
見李婆子依舊嘴硬，還是不肯說出真相，慕珏的眸色中閃過一絲狠厲，他朝着右邊的侍衛使了個眼色。
侍衛立刻拿了根烏梢鞭，劈頭蓋臉的就朝着李婆子抽了過去。
“啊！大人！民婦冤枉啊！沒有做過的事情怎麼能承認？”
李婆子一聲慘叫高過一聲，鞭子抽打不停，一直到昏死過去，都沒有吐出真相。
慕珏淡淡道：“放鹽水，潑醒她。”
一個木桶的鹽水兜頭就朝着李婆子潑了下去，冰涼的水裏面放了鹽，李婆子身上都是傷口，如今傷口上沾了水，又加了鹽，昏死過去的李婆子又被痛醒了。
慕珏站起身來，緩緩的走到李婆子身前，“我不想禍及無辜，只想查明真相，若是你再不說……”
他瞥了一眼旁邊的侍衛，侍衛立刻拿着鞭子又抽了上去。
李婆子身上的衣服被鮮血浸溼，順着衣角一滴一滴的落下來，她咬緊了牙，還是什麼都不肯說，可是求饒的話也說不出來了，只能在嘴裏哼哼。
“赤城。”慕珏背過身去，垂手而立，“若是這婆子還不肯說，便上最重的刑罰，但我要她活着吐出真相。”
雖然慕珏的語氣淡淡的，但是在場的人卻都心裏一寒。
赤城的臉上的肉都嚇得抖了抖，連忙恭敬的說道：“是，主子。”
因爲有了慕珏這個金御衛統領的話，其他人下手的時候也都收着勁，畢竟主子要這個婆子活着，這個婆子就得活着，萬萬是不能被他們打死的。
赤城道：“李穩婆，若是你還不說出真相，我主子雖然不會亂殺無辜，但也不會放過你兒子。”
被打的奄奄一息的李穩婆終於有了反應，開始掙扎的厲害，“別傷害咳咳……別害我的兒子！求求你們了。”
“那就說。”赤城冷漠的道：“你是覺得你無辜？因爲你，永昌伯爵府真千金在鄉下受盡了苦楚，你的兒子也該付出相應的代價。”
“還是不肯說？”
李婆子搖搖頭，把嘴一閉，拒不配合。
赤城嘆了口氣，“繼續吧。”
刑罰又重新開始，半刻鐘之後，赤城再次問道：“說還是不說？如果再不說，便讓人去拿你兒子，替你受罪！”
李穩婆艱難的擡起頭來，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我說。”
“嗯，你們二人把他拖出去，見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