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老遠就能聞到,那臭的簡直像屎一樣的味道,現在隔得這麼近,大漢再說話,自己可不就要遭殃了?
殷桃按上大汗的手腕部,道:“平日是不是基本不喫素菜,整日喫肉食,好喜辣,重味。先別說話。”
等了半晌之後,終於殷桃忍着臭氣,給大漢把完了脈,然後開起了方子。
“等會兒裏面的小大夫會給你分好量,配的酒水喝,連喝五天,到時候便會痊癒。你腹中有火,平日裏肉少喫,要多喫蔬菜水果,味重的東西少喫,清淡的多喫。”
大漢聽了之後,眉頭擰的簡直能夾死好幾只蒼蠅。
“大夫,我平日裏就愛啃肘子,喫燒肉,牛肉豬肉,魚肉我都喫,尤其是豬肘子,還有西邊那牧民的牛羊肉,牛腿啃一口,別提多好吃了。”
他苦着一張苦瓜臉,“現在讓我不喫,那那還不如不治呢!”
殷桃淡淡的掃了大漢一眼,都口臭到這個程度了,聞風臭三裏,還想不吃藥不忌口想什麼呢?
“你要是不把這口臭給治好,別說別人了,你家中的媳婦兒孩子,老人那不就得整天受罪?”
大漢聽了這話之後,連連的嘆氣。
“大夫,您說的對,我……我媳婦兒現在都不和我睡一張牀了,我那幾個娃也都不和我親近,只要我一張嘴就能把他們給薰暈過去!”
衆人鬨堂大笑。
“那你可別張嘴了,還不趕快忌口,讓人家大夫給你把病治好了,纔好回家抱媳婦!”
“張屠夫,都告訴你要少喫點肉,少喫點肉,你看你胖的這個樣,也就是沒胖之前你媳婦肯嫁給你,要是現在你問問她,她願不願意!”
這張屠夫剛想要回嘴,殷桃卻擺了擺手。
“去抓藥吧。”
“哎哎。”
“白朮,你帶他去治療室,裏面有乾淨的藥水,之前不是你自己配的?你帶他去漱漱口,把口漱乾淨,回去之後纔好服藥。”
說到這裏,殷桃想起來自己還忘了提醒一個事。
“以後不光要少喫肉忌口,還要每天用柳枝鹽水刷牙漱口,嘴裏乾乾淨淨,講究個人衛生啊,大家也是每天都要用鹽水,柳條堅持刷牙漱口,否則牙裏的穢物多了會牙疼。”
大漢深以爲然,終於張開了他那張大嘴。
露出滿口的大黃牙,殷桃馬上避開,再多看一眼,她怕隔夜的飯都要吐了出來。
“大夫說的對,我隔三差五就要牙疼,現在後槽牙都掉了兩顆,以後肯定天天的拿鹽水刷牙,乾淨乾淨!”
人羣中有個老太太也張嘴說道:“我老太太不知道現在刷牙還來不來得及,你們看我後槽牙前門牙幾乎掉光了,喫東西都咬不動,我一輩子沒刷過牙,哎呀,現在想想簡直了。”
有這兩個人帶頭,其他人也都紛紛的附和起來。
“你們還真不講究我,我媳婦我老孃和我孩子都天天的用鹽水漱口,把嘴裏洗一洗,要不每天喫那些東西留在嘴裏,還不臭了!”
殷桃見狀,也順便給他們普及了講究衛生的好處。
“洗澡,也就是沐浴,可以有效的防止病菌……有的時候洗個熱水澡可以預防風寒,也可以清潔,洗了熱水澡換上乾淨的衣服,是不是整個人都舒服多了?”
“是!”
“尤其是夏天,幹活多了會出一身熱汗,若是不沐浴,這身汗,便帶着上了牀,第二天第三天依舊不沐浴,這樣成年累月的下去……身上頭上就會長出咬人的蝨子。”
不用殷桃說,衆人的身上都不由得起了雞皮疙瘩。
“你們看,這就是蝨子!”
有人從頭上抓出了兩三個蝨子,這蝨子蹦噠的很歡,然後被他嘎巴一下踩到腳下,爆了。
衆人:“……”
因爲之前王白朮做出來的漱口水不少,殷桃直接讓衆人都進去漱了個口,每一個人漱完口出來之後都神清氣爽,精神倍棒,氣色甚至也似乎比剛纔好了不少。
這真是神清氣爽,喫嘛嘛香,有的人甚至當場便不看病,不排隊了,嘴裏嚷着病好了。
這時,有一個翩翩佳公子,長得倒是挺文秀,也不看病,而是左瞧右瞧,像是在找人的樣子。
殷桃疑惑的說道:“公子,你是要找誰?”
這位公子看了殷桃一眼,頗爲不好意思的說道:“大夫,你們這裏有沒有一個姑娘大概這麼高,說話很利索,而且會…會放蟲子給人治病。”
最後這句話,公子說的聲音極低,幾乎只有他和殷桃兩個人知道。
殷桃若有所思的看了這公子一眼,“你找赤瓊做什麼?”
“原來她叫赤瓊!”這個文雅公子看起來很高興,在殷桃狐疑的視線中,連忙解釋道:“殷大夫您別誤會,我沒有惡意,前幾日腹痛難忍,幸虧赤瓊姑娘爲我診治,解除了痛苦。”
“哦,所以你是來感謝她的?”
殷桃總覺得這文雅公子找赤瓊,還有另外一層意思,不過她現在並不能確定。
“嗯嗯,我就是來感謝赤瓊姑娘。還請殷大夫告訴我,赤瓊姑娘現在身在何處,我好送上謝禮。”
殷桃抿了抿脣,“那你且在此處等等,我讓人去把她叫來,或者你明日再來,我把人帶來,你再好好感謝於她。”
“不不不。”文雅公子趕緊搖頭,一派真誠的望着殷桃,“我可以等。”
“好吧,銅錢,你去一趟……”殷桃吩咐銅錢去找人,這文雅公子也不進去,只是頗爲不好意思的朝殷桃要了個木凳,安安分分的在華壽堂門口坐着。
等衆人都漱完口出來,裏面留了一桶又臭又餿的漱口水。
等了大約有半刻鐘之後,赤瓊便回來了。
只是她一看見蹲守在華壽堂門前的這位公子時,臉色立刻變得不耐煩起來,快走幾步來到了殷桃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