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母后。”
東西雖然收了,但是楚君赫對皇后的態度還是略帶疏遠。
做到這一步,皇后已經十分高興了。
她與楚君赫之間的母子關係,多少還是有所緩和的。
楚君赫一坐便坐了半個時辰,沈雲禾出了宮之後便早早的將東西給準備好,去了楚王府等着楚君赫回來。
誰知道,沈雲禾沒有等到楚君赫回來。
卻是等來了宮裏的聖旨。
陸公公因爲要伺候皇上,所以聖旨是陸公公親自指派了人過來的。
來人見到了沈雲禾後態度別提多好了。
“楚王妃,請接旨。”
若不是聖旨還在手上,那小公公可不得畢恭畢敬的給沈雲禾行大禮麼?
並且,他早就遠遠的見過楚王妃幾眼,當時便叫他萬分的驚豔。
今日能夠這般近的見到楚王妃那傾城的面容,小公公覺得自己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
沈雲禾筆挺着身姿跪了下來,聽着公公宣讀聖旨。
小公公緊張啊!
宣讀聖旨的時候連聲音都是顫抖的。
沈雲禾接了聖旨,蹙着眉站了起來。
管家見狀,往那小公公手裏塞了一片金葉子,小公公美滋滋的道了別回宮了。
“王妃,王爺還未歸。
既然聖旨已經下來了,王妃是否要先收拾一下行囊?
王爺午後就會啓程,老奴怕來不及。”
管家也不明白,皇上爲何會下這樣的聖旨,之前爺分明是猜測,皇上想要將王妃留下作爲人質的。
怎麼突然會有這樣的安排?
王爺知道嗎?
管家正着急着,突然想到,王爺是入了宮的,宮裏的消息斷然逃不過王爺的耳目。
“也對,我去收拾一下。”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沈雲禾一時間有些怔愣,管家提醒後她才匆匆往後院跑。
皇帝的安排簡直就是神乎其神,她根本一點準備都沒有。
原本,沈雲禾想着待楚君赫離開之後,她要先將國公府的事情解決好。
皇城內無後顧之憂了,她就想着應該去幫着楚君赫。
結果現在,卻不得不跟着楚君赫先行離開。
好在,之前她就聽楚君赫提過,出了城之後他就會悄然脫離隊伍,她急需準備的就是一些行囊。
沈雲禾派人給蘇懷柔送了封信。
沈祿下了早朝後,心情已經平復了下來,不似早前一般那樣惴惴不安了。
果然,雲禾沒有騙他。
楚王的安排就是絕妙,之前他看着宋尚書那模樣,分明是要在皇上面前開口爲難他的!
卻沒想到,竟然被秦太傅給搶了先!
沈祿這會喜滋滋的,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
真是沒想到啊,一貫保持中立,不參與皇室任何爭鬥的秦太傅,竟然會是楚王的人!
當初,誤打誤撞的,促成了雲禾和楚王這一對,當真是做對了!
要不然,今日國公府真的麻煩大了。
沈祿去上早朝的時候,蘇懷柔便去了老夫人的院裏,兩個女人坐在一處,愁容滿面。
而沈清夕也是起了個大早,她不敢去老夫人的院子裏。
就在前院來來回回的走着,累了就在石凳上坐坐,時不時的又朝着院門口看去。
見到爹爹回來的時候,沈清夕忍不住紅了眼眶。
“爹爹……”
沈清夕有些怯懦的往沈祿面前湊。
沈祿一看到沈清夕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沈清夕現在可是涼王妃!
涼王又未曾將她給休了,就這麼住到國公府來算怎麼回事?
何況,此次針對國公府的可是涼王!
“涼王妃是打算在國公府長住了?你就沒想過,若是涼王來要人該怎麼辦?
國公府能留得住你嗎?”
沈祿這話說得一點情面都不留,但是他說得也是實情。
沈清夕畢竟是嫁出去的女兒,這才嫁出去多久月餘啊!
就鬧到了回孃家的地步了,豈不是要叫整個皇城之人看笑話?
涼王若是上門,沈祿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怎麼面對涼王,涼王一旦開口,他甚至還得陪着笑將沈清夕給親自送到涼王府!
“爹爹……女兒、女兒想與涼王和離……”
沈清夕自知提出和離是斷然不可能的事情,這是啪啪的在打涼王的臉啊!
可她真的怕了,要是不和離的話,她或許真的就活不了。
“和離?沈清夕!你到底想要鬧什麼?
當初可是你一門心思要嫁給涼王的!如今好不容易如願以償了,你竟然要和離?
你是覺得爹爹的臉面和涼王的臉面已經不重要了是嗎?
沈清夕!你這是將國公府架在了火上烤啊!”
沈祿被沈清夕弄得煩躁不已,先前好不容易稍稍穩定下來的心緒,就開始煩亂了起來。
他擺了擺手,任由沈清夕亦步亦趨的跟在他的身邊,卻是不論她說什麼,他都不再搭理她了!
遠遠地,白牡丹站在小徑盡頭等待着沈祿。
她看了看沈祿,又看了看緊追着沈祿的沈清夕,眉心稍稍蹙了起來。
最近小姐一直沒有給她新的指示,她就只能按照小姐最先前的指示,跟在了沈國公的身邊噓寒問暖的。
今日,也是該她來日行一暖的時候,卻叫她瞧見了這一幕。
白牡丹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上前。
涼王妃在此想必是有些事情要談,而她只是一個外人,若是這點自知之明都沒有的話,她早就在這國公府待不下去了。
白牡丹想走,沈祿卻眼尖的發現了她。
“牡丹姑娘!”
沈祿一聲喚,快步走了過去。
沈清夕看着那白牡丹恨得眼底都紅了!
她的孃親被趕出了府,原本她還以爲爹爹會重新將母親給寵回來。
可她看着爹爹雖看起來與母親和睦,實際上母親與爹爹之間卻始終隔着一層疏離。
再看這白牡丹,爹爹看見白牡丹的時候分明是眼底放光的!
他整個人都精神了!
白牡丹頓住了腳步,對着二人福了福身子:“見過國公、涼王妃。”
沈祿哪裏捨得白牡丹卑躬屈膝的?連忙一擡手將人給託了起來。
沈清夕柳眉皺起,冷眼瞪向了白牡丹:
“牡丹姑娘,若是我沒記錯的話,當初是因爲爹爹下朝時馬車撞傷了你,纔將你留與府內養傷。
如今,你傷勢早已大好,爲何遲遲不離開國公府?
你一個清白姑娘家,就這麼在國公府一住這麼久。
知道的曉得你是在養傷,不知道的還以爲是爹爹養在外的外室,不知廉恥的登堂入室!”
沈清夕說話的時候也是發了狠的!
白牡丹當即就紅了眼,她在國公府的確是住了很長時間了。
但是,或許是因爲大小姐或者是國公的關係,並沒有人如此的羞辱過她。
甚至,國公府內的下人對她也是以禮相待的,從未給她穿過小鞋。
今日,偏偏沈清夕挑破了這層窗戶紙。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沈清夕不敢置信的捂着臉頰看向了沈祿。
“爹爹……你、你打我?你爲了這個女人竟然打我?”
沈清夕無法想象,爹爹爲何是這樣的。
爹爹分明剛正不阿,可爲何在面對女子的時候,總是這般本性難控?
“你對牡丹姑娘出言不遜,還打不得你?”
沈祿怎麼捨得白牡丹受委屈?當即怒斥了沈清夕後便扶着白牡丹離開了。
白牡丹思慮許久,還是決定暫時向沈國公提一提離開的事情。
“涼王妃說得沒錯,我是沒有理由住在國公府。
不如,國公就讓我離開吧……”
白牡丹心中惦記着大小姐要她在國公府待半年才能離開。
可眼下,她若是不說什麼,只怕國公會起疑。
不過,白牡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沈祿給搶了話頭。
“那怎麼行!傷筋動骨一百天,這才修養了多久!
涼王妃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橫豎她在國公府也待不了幾日!
你若現在離開,我心難安。”
沈祿拒絕的很徹底,擺明了就是不讓白牡丹走。
白牡丹這才悄然鬆了口氣。
只是,沈祿不知,剛纔的那一幕被蘇懷柔給盡數看在了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