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顏歡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進屋吧!"
進屋之後,蘭顏歡就說起了段懷去了天守關。
“什麼?”
天守關?陸承激動地一下從板凳上跳起來。
別說天守關是是非之地,就連那荒無人煙的涼州也有大量的難民。
他見識過難民的可怕,喫人肉,喝人血,爲了喫的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不少外鄉人都死在了那。
爹爹要經過那種地方,不剝掉一層肉,也得脫掉一層皮。
蘭顏歡也擔心不已,“對。”
陸承咬了咬牙,道,“娘,您別擔心,爹爹吉人自有天,一定能夠平安歸來。”
其實他心裏也沒底,只不過,爹爹有超乎尋常人的韌性,現在自己也只能相信他。
蘭顏歡點了點頭,又好奇道,“你大伯跟你說什麼了?我看你好像又生氣了。”
陸承搖了搖頭,“沒什麼。”
他猜的果然沒錯,他的大伯爲人並沒有看起來的那麼憨厚。
藏寶圖,他竟然打主意打到這來了?
蘭顏歡看着他,嘆了口氣,這孩子太過老成了。如果可以,自己還真不想讓他那麼老成。
晚上,陸承坐在水桶裏沐浴,背後的刺青在水光中顯得格外清晰。縱橫交錯,密密麻麻。
他的背上就是他大伯所要的藏寶圖。說是藏寶圖,其實,他是他父親以前在通州和涼州發現的礦山,礦山裏面大有乾坤,一旦開採,便可以一夜暴富。
不過,他爹說過,自己身上的刺青不能被人發現。
他一直循序爹爹的教誨,這圖,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說出來的。
段懷又在荒蕪的土地上走了三天。
一行人覺得這三天如同過了三年。天寒地凍,連個太陽都看不着。可是,他們走的土地卻是都被曬成了龜殼。明晃晃地擺着,這裏曾經大旱過。
張衝以前不信神佛,現在,看到一座寺廟就進去拜佛,希望天降大雨,或者大雪也行。
他們最終沒有下死手,但糧食被他們搶走了一半,現在也喫光了,只剩下了那3。箱貨物。
段懷不忍地將他們看了一圈。隨後,走到一匹馬跟前,正要舉起刀,張衝立刻攔住他,像是知道他要做什麼。道,“老大,別這麼做,馬還得拉貨呢。”
段懷不解,“人都要死了,難道這批貨物比你們的命還重要?”
張衝已經憔悴不堪,臉色蠟黃,嘴巴乾裂,解釋道,“老大,其實除了你,我們所有人都簽了生死契。貨在人在,貨丟人亡,我們現在還沒有走出涼州,還沒有把貨物送到天守關,我們不會死的。”
段懷真的想撬開他的腦袋,看看裏面是不是麪糊做的,但還是放下了刀。
只不過,想要走出這一望無際的荒原,真的有些看不到頭。
他們已經走了十天十夜,這路上連個水源都看不到,還要運送30箱貨物,恐怕他們還沒到天守關,人就行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