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青睜開雙眸，方纔發覺，自己已經到了長安城下，心中微動。
不僅如此，他這一路，步法登堂入室，修爲也有所突破，到達先天六重。
“待到日後凌波微步大成，真不知是何等光景。”
《天龍八部》之中，虛竹與段譽最後時刻於萬軍之中，擒下契丹王耶律阿保機，萬軍從中過，不受任何傷勢，可見其恐怖之處。
即便先天境界九重，別說萬箭，就是千根箭矢，齊刷刷射來，他也扛不住。
昔日蘇長青便以此法，火燒東廠三個先天八重，外加一個先天九重的公孫無極。
“鎮撫使。”蘇長青看到左千戶過來，微微拱手道。
“當真了得，四尊先天八重你都能殺!”左千戶快步而來，輕聲讚歎道。
“大人，你眼睛無事？”周楚怔在原地，看向蘇長青疑惑道。
“怎麼，你很想讓我眼瞎嗎？”蘇長青看向他，問道。
“這……不敢，不敢。”周楚連忙擺手道。
三人邊走邊聊，一路返回鎮撫司，身後數百位錦衣衛跟隨。
即便深夜，鎮撫司依舊燈火通明，有多名錦衣衛在其中調查案卷。
鎮撫司大殿之內。
“今日你殺那四人，修煉天罡元氣，乃曹正淳的乾兒子，今日之後，只怕不能善了。”左千戶眼眸微凝道。
“你於滿月樓中，懷抱玉嬋郡主，有些惹禍，今日她又特意來鎮撫司，求我出手救你，將此事鬧的更大。”
“此事雖今日被我壓了下來，但是東廠番子在長安城內遍佈，明日只怕必定傳遍整個長安城。”
聞言，蘇長青面色一凝，此事確實麻煩。
“你想好怎麼提親了嗎？”左千戶忽然問道。
蘇長青一怔。
“蘇長青，我可是爲你保媒的。”左千戶注視着對方，笑道。
微風悠悠吹來，鎮撫司大殿之內，鴉雀無聲，月光柔和，殘影翩翩，映照着蘇長青的眼眸。
他心中平靜，一雙眸子毫無波動，平靜道：“何須如此？我與她，不過萍水相逢。”
“好小子！”左千戶眼眸微凝，道：“你日後必有所成就，可惜這親事黃了。”
左千戶轉身驀然離去，不再言語。
“大人，左千戶爲你保媒，今日之事，他還特意搜尋百里，探查你的蹤跡。”周楚猶豫片刻，開口道。
倘若是他，今日說什麼也要同意。
娶了郡主，得到中王庇佑，再加上左千戶連線，這邊是一條通天大道。
蘇長青今日得罪中王，又得罪左千戶……
周楚真的難以理解，他知道蘇長青修煉霸刀，絕愛絕情絕義，卻沒想到連駙馬都不願意做。
“你看這杯子？”蘇長青道。
周楚一怔，看向蘇長青前方，那青石桌子上的杯子，茶水在冒着熱氣，茶香清醇，沁人心鼻，是他剛剛倒下的。
“此茶我喝一口，這水中便有了我的存在，再也不會消散。”
周楚怔在原地，不明白這這句話。
“退下吧。”蘇長青平靜道。
蘇長青坐在桌前，端起眼前杯子，輕輕喝了一口水，白衣如雪，纖塵不染，眼眸如星。
錦衣衛，大染缸罷了，他不會加入任何一方。
掠奪完此地所有機緣，他便會離去。
無論是誰，他皆不會動心，他得罪的人，會很多，很多。
………………
翌日，偌大中王府地，假山精緻，羅漢松爲林，園林盎然，碧綠青翠。
一座蛟龍涼亭，池水碧波，長滿荷葉。
此處真是避暑寶地，即便夏日之中，也有涼意絲絲襲來。
數十個丫鬟在此處伺候，涼亭之下，有中王，中王王妃，林玉嬋，林向陽四人。
“狗膽包天，膽敢戲耍於我，我耗費十萬兩白銀，一句話，便沒了？”中王虎目龍膽，不禁眉頭直皺。
前方，則是林玉嬋與中王王妃。
“好一個小賊，昔日便口出狂言，今日又折辱我外甥女！當真該殺！”王妃眼眸如月，一襲紅袍，紅脣誘人，曲線玲瓏。
一旁林玉嬋白衣如雪，怔怔佇立在原地，似乎有些難以相信。
她看得心疼，上前輕輕將其摟在懷裏。
“那左千戶說好的保媒，卻又做不到了，也沒臉前來見我。”中王冷哼一聲道。
“我還有一場好親事，是兵部尚書之子，王坤。”
“他生的一副好相貌，又精通戰法，地煞境界，可比這不知人心的臭小子，好多了。”
林向陽猶豫再三，想要開口，卻無法開口，他借宿在此，能有一容身之地，便已經算是不錯。
林玉嬋看着林向陽，怔在原地，心如死灰。
外界陽光高照，熱如蒸籠，她如廣寒宮仙子，白衣白裙，美若天仙，此刻卻渾身冰冷，眼眸之中，不見半點光彩。
她在這些人眼中，真的，只是一隻螻蟻。
“當我外甥女是什麼？這個不娶，再來一個？”中王王妃起身，注視着中王，冷聲道。
“你想以蘇長青，攀上左千戶，再以左千戶，攀上鐵膽神侯！”
“我外甥女成什麼了？”
“你讓她嫁給王坤，那王坤都要快三十歲了，而且，不就是改頭換面，找上了西廠！”
王坤年幼之時，意外步入西廠，被李蓮英一眼看中，收爲乾兒子，曾參與鎮壓天機門之戰，拿到天神九變，成就天神九變異象。
他實力極強，名聲響徹長安城，被譽爲兵部小天神，立志武破虛空。
“哪有，你我又沒有子嗣，日後中王府，那都是玉嬋來繼承，我也只是爲她尋一門好親事。”中王連忙來到妻子跟前，輕聲說道。
長安城皆知，中王最怕這紅衣絕世的妻子俞飛鴻。
她喜歡紅衣，被林玉嬋稱爲紅姨，妖豔如花，雙眸似月，美若仙子降臨世間。
“我嫁給王坤，難道不是姨夫的一步棋嗎？”林玉嬋擡起頭，眼眸平靜注視着中王道。
中王一驚，他未曾想到，林玉嬋如此聰慧。
此女當真心通八竅，可惜無法練武，天生泯然衆人，命格又極弱，數次陷入生死絕境。
“都是假的罷了，日後生子，你的孩子，還是我中王府的繼承人，讓他姓姬。”中王平靜道。
一旁林向陽眼眸微微一亮。
“我這步棋，是假的，走完之後，你便會回到中王府，還是我和你姨娘的親女兒。”中王看着林玉嬋，輕笑道。
林玉嬋雙眸含淚，淚珠劃落凝雪般的臉頰，冷冷看向他：“敢問姨夫，你能不能告訴我，什麼是真的？”
“告訴我，什麼是真的？”
俞飛鴻怔在原地，看向自己的外甥女。
“不嫁！他若想來娶，那便來娶我林玉嬋的屍首吧！”
涼亭之內，林玉嬋白衣如雪。
聲音冰冷，淚水無言，斬釘截鐵。
涼亭之外，鷗鷺驚起，展翅高飛，衝向天穹。
很快便被中王府內隱藏的高手，一指點殺，白鳥墜落，鮮血四濺，灑落碧波池水之中。
林向陽怔在原地，心中駭然，幾乎無法言語。
……………………
鎮撫司千戶大院內，青翠欲滴，枝繁葉茂的大榕樹下。
蘇長青盤膝而坐，繼續修煉龍象般若功。
此功他修行得心應手，以玄天真氣，凝聚自身，甚至要超過金剛不壞神功的進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