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明悟了什麼。
從長安城，到雲龍山，再到武當山，蘇長青盡皆通喫全場。
他仿若未卜先知一般，甚至從萬丈懸崖跳下，跟隨而來。
“長青侯，你救我妹妹玉嬋，也是在算計嗎？”
“我妹妹一生淒涼，被親人算計，中王拿她和親，林向陽拿她謀求富貴，你知道她在馬車上，曾對我和父親說過什麼嗎？”
“她說這是第二次，有人對她那麼好，不惜一切代價要救她，第一次則是你，你救她好多次，她拼盡全力，卻難救你一次。”
段譽怔怔開口道。
他體內被源源不斷的九陽真氣充斥，身軀都在逐漸漲大，甚至肉身涌現了裂紋。
何太沖摔死了，五臟俱裂，趴在地上血肉模糊，再無聲息。
此刻，幽深死寂的洞窟之內，蘇長青，鳩摩智，張無忌，段譽，王語嫣，火工頭陀，死去的何太沖，共計八人。
鳩摩智怔怔看向蘇長青，張了張嘴，呆若泥塑，僵在原地，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火工頭陀感受到體內的流逝，仰天大吼，地洞爲之而震盪，眼眶血紅，死死盯着蘇長青。
他想要滾動血球，卻被蘇長青雙手死死扼住，根本動彈不了分毫，這是前所未有的無上偉力。
“肉身武聖？”火工頭陀一驚，駭然道。
火工頭陀確實是武聖境界，而且，他的九陽神功已經達到最巔峯狀態，搏殺定然不如朱無視。
但是其真氣雄厚絲毫不弱，甚至超過了蘇長青。
倘若不是被鎖死在這血球上，他也難以處理對方這龐大的真氣。
他最多要三分之二，段譽拿三分之一。
段譽終於忍受不住，暈了過去，胖的猶如蛤蟆一般，胳膊腿盡皆漲大，粗壯如牛，跌落在地。
“這……”鳩摩智一怔。
火工頭陀猛然一躍而起，朝着石窟之外逃去，蘇長青卻抓住鐵鏈，單手獨臂將其高高拋起。
他一躍而起，踩在了火工頭陀的身軀之上。
“肉身武聖！真氣武聖！世上除了張三丰，怎麼會有人真氣，肉身盡皆武聖境界！”
火工頭陀心神懼裂，口中凝聚熾熱白光，周圍數十根鐵鏈直奔蘇長青打來。
“火工頭陀，將《九陽神功》交出，今日你可活。”
“無恥小輩，休想！”
“你會交出來的。”
蘇長青平靜道。
他單手舉起巨大血球，一躍而起，落入地面之上，轉身直接離去。
他步履平靜，速度卻極快，凌波微步。
巨大寬廣的丹江口，長江水系之一，寬闊百里，長不知盡頭，東奔如大海，其大浪淘沙，掀起碧波高瀾。
蘇長青深入水中，在水底漫步而走，白衣如雪，腰佩雙刀，閒庭信步。
他單手抓着鐵鏈，後方一個巨大血球，水流即便湍急，遍佈旋渦，卻無法妨礙他分毫。
“這世間，有溺死的武聖嗎？”蘇長青輕聲道。
傳音入密。
“我十日不呼吸，也能封閉七竅，你奈我何？”火工頭陀冷笑道。
“好，我等你二十日。”
蘇長青平淡開口道，在水中閉目盤膝而坐，開始修行。
沒必要酷刑，水溺便是最恐怖的酷刑。
世間沒有任何一人，可以像他一樣，在水中呼吸。
“這小子……”火工頭陀眉頭微皺，摸不清蘇長青的套路。
十日是他的極限，是因爲他修煉九陽神功，普通武聖哪怕加上龜息神功，最多也不過三日不呼吸。
……………………
武當山崖下，半個時辰之後。
段譽，王語嫣盡皆甦醒過來，段譽四肢肥大，但卻不是肉，而是無窮的真氣，充斥在他體內。
他輕飄飄的，彷彿隨意一蹦，就可以飛起來。
他看到前方抱着張無忌的鳩摩智，頓時心中一驚，連忙將王語嫣護在身後。
只不過他這肥胖的四肢，看着有些滑稽。
“蘇長青用玄天真氣護佑了你的心脈，你體內的九陽真氣，會逐漸轉變北冥真氣。”
鳩摩智盤膝而坐，目視着段譽，輕聲嘆息道。
“你誤會他了。”
“此人當真千古忠義，若非你妹，你絕無這種機緣。”
他此刻是真的羨慕了。
足足三分之一武聖的真氣，段譽全部煉化之後，只怕要堪比他三十年苦修。
他剛剛也迷糊蘇長青爲何如此，足足想了半個時辰，才明悟過來。
蘇長青難以擊斃一尊同階武聖。
當初蘇長青與鐵膽神侯一戰，便有這個現象，到了頂級武者，擊敗容易，很難殺死，除非尋到破綻與罩門。
火工頭陀有九陽神功內力，自動護體，金剛不壞，療傷效果堪比天材地寶。
蘇長青借用段譽的北冥神功，來掠奪對方真氣，此地靠近丹江，他在水中實力又更強。
“你這個小舅子，通喫全場不止一次了，我跟着他，纔有機會拿到千年石鐘乳，突破天罡五重。”
鳩摩智注視着段譽，眼中羨慕，輕聲嘆息道。
他錯了，他真的錯了，跟着蘇長青纔有肉喫。
他拼死一搏，方纔奪得張無忌，蘇長青卻連看都沒看一眼……
“那他爲何不解釋呢？”段譽一怔，連忙詢問道。
“他爲什麼要解釋？你爹，張三丰，無量祖師，鐵膽神侯都和他平輩，你妹妹又和他有情分，他給你解釋個屁！”
鳩摩智冷笑一聲，直接罵道。
蘇長青年紀太小了，不過雙十，所以纔會有這種錯覺，導致段譽以爲蘇長青和他平輩。
鳩摩智心中嘆息，可惜，他沒有妹妹。
段譽，王語嫣盡皆一怔，心中無言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