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裏婉修儀不管這些事,當然也看不上劉才人這個人,可是到底是住在同一個宮裏,多少也是幫襯一點。

    沈朔瞭然的點了點頭。

    其實心裏腦子裏也沒有印象,便開口道:“既然如此,那就品一品劉才人的茶吧!”

    本不抱任何希望的劉才人聽到皇上這般說,那灰暗的眼裏泛起了光亮,猶如黑暗中被點亮的燈塔,溺水的人被打撈而起。

    時妍在一旁瞧着,不免有些同情。

    “皇上,婉姐姐,臣妾還要去看書,就先行告退了。”時妍福身委婉的說着。

    聞言,沈朔拂袖轉身,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饒有興趣的挑眉,“哦?愛妃竟如此喜歡看書?朕倒是新奇的很。”

    新奇你個大豬蹄子。

    時妍心裏翻了無數個大白眼,但臉上掛着人畜無害的笑容,還很肯定的點了點頭,“陛下,聖人曾說過,一日不讀書,無人看得出,一年不讀書,智商輸給豬,所以說,臣妾決定好好讀書。”

    這詞曾是她高中語文老師的口頭禪。

    印象深刻。

    咳咳。

    噗嗤。

    輕咳聲,失笑聲紛紛響起,大家用一種很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時妍。

    一來是嘲笑她說的話粗鄙,二來覺得她實在是大膽。

    竟然在陛下面前說這樣的話,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

    婉修儀忍俊不禁,餘光還是看了一眼邊上的人,見沈朔臉上絲毫沒有怪罪的意思,反而那眼裏有着一種可疑的興趣寵溺。

    她放下心來,隨後看向了臺階下那調皮的人,笑着道:“好了,這下大家都知道你這個嘉美人愛讀書了,皇上,不如就讓她去吧!今天學了一天的規矩,估計也是累着了。”

    她的話,讓沈朔回過頭來,有些疑惑,“學什麼規矩?”

    婉修儀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倒是後面的蘇明小聲湊上前來道:“陛下,天中節就要到了。”

    這話一出,沈朔心中瞭然。

    天中節在蒼朝是祭祀祈福的大節日,後宮嬪妃都要三拜六叩,自然是要學習規矩的。

    沈朔的目光下意識的落在了時妍那彎着的腿上,眸光晦暗不明,輕輕擡手,“去吧!”

    時妍如釋重負,臉上的笑容幾乎是掩藏不住的,甜甜的道:“皇上隆恩。”

    緊接着,就看到時妍轉身往前走,那身影飄逸的很。誰都能看得出她的喜悅般。

    沈朔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但很快便拂去了,他是帝王,九五之尊,不能有太多的情感在兒女情長之上。

    劉才人看着時妍灑脫的背影,她不解,甚至覺得她不識好歹。

    轉而跟着皇上進去了主殿,她的眼裏是癡迷,這是皇上,是天底下最爲尊貴的男人。

    而這一頭,幾人到了東殿。

    時妍大步走入房內,直接橫躺在了椅子上,

    “主子,您一見皇上就躲!皇上會不高興吧!”青苗有些擔心的,眉頭緊鎖,皺成一個川字。

    時妍卻笑嘻嘻的,似乎根本沒把這個當回事,拿起那雜書翻動,敷衍的道:“皇上仁義是個明君,怎麼會生一個小女子的氣呢!況且我也沒做錯什麼啊?”

    她之所以有意避開這種局面,是因爲都在同一個宮內,少得罪幾個終歸是有好處的。

    況且她現在還只是一個區區美人,後宮風雲變幻,說不定哪天就栽了,總得種些善果才能安心些。

    青雨見青苗惆悵的模樣,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放寬心,“青苗妹妹,你就放心吧!主子自然有她的主意。”

    經過相處,青雨發現自家主子,雖然看上去很隨意,但實則做什麼事情都有自己的譜。

    晚上,細雨朦朧。

    時妍趴在小閣的窗戶邊,初看遠處雲霧漂浮,如這世界的塵埃,飄然落地。

    當看到了那截竹骨傘出現在她的眼前,那雨傘微微上揚,明黃色的身影,那張多情莞爾的臉,露出淡淡的笑容。

    “愛妃在這裏看書呢?”

    他的話語裏帶着幾分調侃,目光炯炯的看着她手邊上擺着的一本《蒼朝苦情雜記》。

    時妍撐着下巴,露出明媚的笑容,非常坦然的點了點頭。

    接着,那沈朔從一旁的正門進來。

    “皇上可要用膳?”時妍有些迷惘,他爲何每次都在婉修儀的宮裏待上一個時辰便會走。

    “要。”沈朔說了一句,便直接過來,一把抱起了她的腰部,整個身子騰空,落在他溫熱有力的懷中。

    聽着他的心跳聲,時妍咬脣,看來這狗皇帝想留宿了。

    她鳳眼如絲,擡頭露出與平日不同的妖媚,脣齒之間,綿綿的道:“皇上,你這是做什麼?”

    這般小鳥依人,攪動的沈朔一池春水盪漾開來。

    他嘴角上揚,直接朝着內室而去。

    青雨與青霞兩人知趣的拉下了珠簾,到外面等候。

    沒一會,便聽到了不敢大聲又無法隱忍的嬌嬌聲。

    年紀小的青霞聽的臉通紅,這誰受得了。

    時妍儘量讓自己保持舒適的狀態,而沈朔卻如一頭餓狼,猛然吞食不留骨頭的那種。

    “愛妃的滋味真是讓人饞了。”他的聲音帶着巨大的隱忍。

    看着眼角帶淚的女人,他倒是更起勁了。

    此起彼伏,一室靡靡。

    一個時辰後,時妍趴在牀上,任由着某人給她擦拭身體,乏得整個力氣都像被抽空了般。

    “疼。”時妍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覺得膝蓋刺痛了起來。

    沈朔有些疑惑的把她的腿擡起來,兩膝蓋上一大片的淤青,眼裏泛起了幾分的憐意,“學規矩學的?”

    時妍點了點頭。

    “明日你就別去了,就說朕免了。”他終究是心疼了。

    時妍卻是暗自翻了翻白眼,剛剛那個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心疼心疼。

    但臉上露出了難爲情,“這樣不好,臣妾纔剛入宮,並不想讓別人認爲臣妾恃寵而驕。”

    沈朔目光在她身上流轉,話還沒等說,就看到了時妍頭側彎在他的臂膀裏,嬌笑,“要是能讓已經學會的人不再學,是不是更好,若是想學的,自然可以繼續跟着司贊們學習。”

    她不是提議,而是用着一種小女人般的撒嬌話語戲談。

    她不確定沈朔能不能答應,畢竟這天中節在他們朝也不是兒戲,不可能只因爲她,就把這個禮節廢掉。

    “愛妃的這個提議,”沈朔的話語停留了半句,那雙褐色的眼眸裏裝着一份幽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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