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冷酷到了極點,甚至帶着凌厲的殺氣。

    時妍看着眼前的人,他高出她許多,一股威壓席捲而來。

    她斂了斂心神,恢復平靜,端着儀態,喝道:“大膽!我是當朝聖上的嬪妃嘉婕妤,你等攔我是何意!”

    剛剛聽到有人在說什麼溫將軍,想必就是他吧!

    雖然時妍並不知道他是誰,但她是天子嬪妃,儀態不能丟。

    她神情淡定,在他打量的目光下,絲毫不落下風。

    溫洛白看着眼前的女人,似乎根本不怕他,看來她說的是真的,他垂眼拱手,淡淡的道:“末將溫洛白,無意冒犯婕妤,請婕妤恕罪。”

    時妍見狀,擺了擺手,“算了,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

    她說完頭也不回從一旁離去,甚至還加快些腳步,像是逃離虎口一般。

    到了晚上,時妍與婉昭儀談起此事。

    婉昭儀遲疑的問着,“溫洛白?你怎麼碰着他了啊?”

    見她這副模樣,時妍吃了一瓣橘子,問着,“他怎麼了?”

    婉昭儀數了數手指頭,“我入宮之前,就聽說過他,無背景無家世,憑藉一身武力戰術,戰無不勝,被百姓們奉爲守護神。但是傳聞他有一個毛病。”

    “什麼毛病?”聽八卦她是認真的。

    “據說是斷袖之癖,極其討厭女子。”婉昭儀說着說着,就笑了起來,隨後補一句,“我也是聽她們傳的,不知道真假。”

    “我覺得是真的。”時妍認真的點了點頭,從白天看來,他那副尊容,誰敢靠近。

    門外,青苗跟青霞走了進來。

    青苗笑着行禮,“主子,臥房收拾好了。”

    青霞則是端着熱茶過來續。

    時妍點了點頭,目光落在了近處的青霞身上,若有所思的開口,“青霞,你用的是我調的那香?”

    青霞愣了一下,隨後笑着點頭,“是,青雨姐姐說主子調的香好聞,便給了奴婢一些。”

    時妍露出淡淡的笑,卻不達眼底,“這樣啊。”

    她轉而看向了婉昭儀,“姐姐,剛剛提起陸美人,你羨慕她身邊護主忠心的奴婢,我又何嘗不是,僕爲主,主爲僕,可想這世間除了權利等誘惑外,還有別的,自古以來歌頌更多的真情。”

    婉昭儀眼神微微眯起,剛剛明明沒有提起陸美人,她的此舉,怕不是爲了警示。

    她當即迴應着,“誰說不是呢?”

    青苗上前一步,“主子說的太高深了,奴婢就聽懂了一些,僕爲主誠忠心,主爲僕遮風雨。”

    見青苗文縐縐的說出來,時妍忍不住笑出聲,感嘆一句,“青苗,看來最近勤奮學習了啊!”

    青苗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主子,你不是說過,一日不讀書,智商要輸給豬了嗎?”

    這話逗得大家都樂了。

    送別了婉昭儀,時妍轉身,青苗跟上,看着周邊,猶豫的悄聲說道:“主子,青霞那邊如何”

    她的話並未說完,時妍鳳眼裏含着幾分涼意,“我已經給她機會了,就看她自己如何選擇了。”

    時妍向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所以不會特意提防身邊的人。

    但青苗是她最信任的人,她既然親眼所見青霞與柔妃來往,那這個人就有問題,至於憋着什麼壞招,她倒是想看看。

    次日,婉昭儀出現在了她的房間,那雙眼含着淚水。

    時妍穿好衣裳,有些疑惑的看着她,“怎麼了?難不成是那個人出現了?”

    能夠讓如此的,可能除了那個人,也沒有別的人了。

    昨日她見着父親,本想問問陸瑋承奉郎的情況,但聖上在,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婉昭儀淚水滑落,“早上我看到了一盞天燈在空中,他曾說過的,若是有人早上放天燈,那是他在的地方,他在知州。”

    婉昭儀有些激動的說着,此刻的她不是冰霜美人,而是悸動難耐的少女。

    時妍握着她的手,冷靜安慰,“婉姐姐,你保持冷靜,等我找到機會,詢問個清楚,再做安排。”

    雖然她覺得因爲一個天燈識人有些不靠譜,但她還是選擇先相信。

    明日啓程,時妍想到這裏,回房洗漱,整理了一番,披上一件淡紫色的薄衫,走了出去。

    時妍來到了皇帝的住處,蘇明正在那裏假寐,見她過來,迎上來,“嘉婕妤金安。”

    “蘇公公,皇上在嗎?”時妍笑着問道,目光看向了裏面。

    蘇明遲疑的瞅了瞅,“在是在,不過夏才人剛剛進去了,嘉婕妤是有何急事嗎?老奴給您稟告一聲。”

    他平日不喜歡管這些妃子之間的閒事。

    但蘇明看得出皇上對嘉婕妤不同,再者不管受寵或者不受寵時候,嘉婕妤都對他們這些奴才有禮相待,他也是樂意幫她的。

    時妍感激的頷首,“那就勞煩蘇公公了。”

    沒一會,蘇明便笑着迎她進去。

    皇上居住的地方自然是最好的,寬敞的大院自帶樓亭,穿過走廊,就看到了正在撫琴的皇上。

    身邊的夏才人貼心給他喂着葡萄。

    沈朔見那小女人緩緩而來,特意靠近了那夏才人幾分,輕輕咬着她手裏的葡萄,纏綿悱惻眼神拉絲。

    畫面辣眼至極。

    時妍暗自吐槽,果然有嬪妃在,還是最好不要打擾皇上,不然會噁心到自己。

    不過爲了婉昭儀,只能犧牲一下自己了。

    “臣妾見過皇上,皇上萬福金安。”時妍行禮。

    夏才人絕美臉蛋上還是那副如往常的清冷,福了福身,隨後身體還是依靠在皇上的身邊。

    沈朔順手攬着她,隨後看向了時妍笑着,“愛妃怎麼來了?”

    什麼時候來,偏趕在夏才人來的時候來,是不是看他寵着別人,特意前來喫醋的。

    不知道爲何,想到這點,再看着時妍那面無表情的小臉蛋,心裏有了幾分難言的欣喜。

    時妍規規矩矩的站在那裏回話,“回稟皇上,臣妾有一事相求。”

    沈朔嘴角不自覺的上揚,“說。”

    時妍看了看他,見他眼裏眉間都是笑容,看來是心情不錯呢!她稍稍安了心,堪堪而道:“皇上,臣妾已經許久未曾與大哥話家常,還請皇上恩許臣妾去大哥的知府住處片刻,順帶見見未來大嫂。”

    沈朔眸光在她身上打量,見她眼裏的渴望,顯然就是期盼他答應。

    所以她來就是爲了這事?

    只是爲了這個?

    沈朔忍着那沒來由的氣,沉聲,“連未來大嫂的事情都關心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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