嬪妃衆臣見了禮,這場宴席纔算是正式開始。

    多的是南方的小菜,時妍覺得味道屬實沒話說,就是分量有些少。

    時妍一邊喫肉一邊喝湯,妥妥的乾飯人。

    偏偏還不失禮數。

    也不能全怪她,這幾天趕路喫的的確不太精細。

    沈朔眼神一直有意無意的瞥着那小女人的方向,看着她鼓鼓的臉頰甚是可愛,尤其是眼下的花鈿過分的美麗。

    可,人比花嬌。

    這時,音律而起,舞姬助興,大家不約而同的開始互相敬酒,第一便是敬皇上。

    時妍喝了一口,這酒還不錯,但沒有皇上御賜的好喝。

    她目光觸及到那舞臺中心,眼裏閃過一絲光亮,中間這個舞姬跳的舞蹈,不正是她那日跳的風沙嗎?

    細細看來,時妍才發現是熟人,是她曾救下偷偷看她跳舞的舞姬碧然。

    沒想到她倒是用來再次改編了,她的風格是柔美的,有幾分花前月下,美人獨孤之感。

    “若是朕沒看錯的話,這是嘉婕妤所創之舞吧!”沈朔看着底下跪着的女子說着,同時眼眸慢慢看向了坐在那裏的時妍。

    衆臣才從那驚豔裏回過神來,這裏面大都不在京內爲官,自然未曾親眼所見,只是聽傳聞,嘉婕妤舞姿傾城。

    如今這舞姬一跳,果然是傾城之姿。

    時景然與時誦相視,從對方眼裏都看到了驚訝,什麼時候時妍還學會了跳舞?

    碧然跪在地上回道:“承蒙嘉婕妤恩賜,奴婢才得以學知一二,奴婢也只能跳出婕妤十分之一的姿態。”

    那倒也沒有這般誇張,時妍尷尬的掩嘴一笑,謬讚謬讚啊!

    沈朔卻笑出聲,喝道:“說的沒錯,嘉婕妤的風采,朕銘記在心呢!你下去領賞賜吧!”

    碧然叩謝着下去。

    時妍見沈朔飄過來曖昧的目光,心裏翻了幾個白眼,他所說的怕是那次的燕歸吧!

    不出意外,他這話說的又成功給她收穫了一大堆嫉妒的目光。

    用了膳食,藉着酒勁不知道是誰建議開弓射箭,大家也都去看熱鬧。

    時妍側着身子,見大家興致勃勃的,她當然也只能跟着去。

    不過她對這個屬實不太感興趣,再者這天色也暗下來,就快黑天了。

    她可不想在此處喂蚊子。

    嬪妃以及女眷們在一處,臣子們則在另一處。

    時妍打着哈欠,慵懶站在後頭,安安靜靜的看熱鬧。

    曾修容顯然胸有成竹,仰着頭橫掃全場,“可有人要與本宮比試比試?”

    她說着,目光掃視了在場的人。

    鴉雀無聲,從她這幅尊容就看得出她自信滿滿的,誰會自討沒趣,去丟這種臉。

    曾修容見沒人應戰,不屑的撇嘴,持着一把弓,搭上羽箭,瞄準靶子。

    那一瞬間,羽箭飛出,紅心外側一點,也算是不錯的成績了。

    見狀,女眷與宮女們紛紛捧場,曾修容很是高傲的伸長了脖子,她會騎馬射箭,在京內挑不出比她更厲害的女子。

    那一邊臣子們顯然十分開心,大家一起簇擁着時景然還有那個黑衣的溫洛白上去比試。

    時景然是武將,射箭什麼的信手拈來。

    當即一發定魂,直中靶心,惹得大家叫好。

    聲音之大,女眷們踮着腳尖,紛紛看過去。

    時妍在後面看的真切,是那個溫洛白,只見他手持三支羽箭,齊齊射出,沒承想擊落了她父親的羽箭,還能中兩支。

    這番操作倒是讓人喫驚,沉靜了幾秒,纔有着綿延不絕的叫好聲。

    曾修容嘴角輕抿,她這番操作比起他們那是差得遠,不過她是女子,自然不能相提並論。

    柔妃目光往後瞥,觸及到了那一抹胭脂紅,扯出冷笑,隨後又像是不經意的說道。

    “曾修容,你這射箭的本領不錯,只不過,不一定比得上嘉婕妤呢!誰不知道嘉婕妤是武將之女,這些豈不是信手捏來的。”

    柔妃說着這話,那些女子一一看向了後頭。

    曾修容目光也跟着看向了時妍,拿着那把弓走到了時妍的身邊,“是啊!嘉婕妤身爲武將之女,自然是精通的,上來,給大家瞧瞧。”

    時妍望着她遞過來的弓,嘴角微微抽搐,請問,她小時候玩過彈弓,算嗎?

    婉昭儀見時妍那般模樣,心裏有些明瞭,當即走上去,“誰說武將之女一定要擅騎射,嘉妹妹性情溫婉賢淑,喜讀書懂風雅,還能夠跳的了舞,就算是不擅騎射又能如何。”

    柔妃卻笑着走過來,眉頭上揚,“婉昭儀把嘉婕妤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說來說去還不是在爲她開脫,不敢應戰的縮頭烏龜罷了。”

    柔妃看着時妍,眼裏流露的怨氣,若不是她,她怎麼會被陛下懲罰,受了這麼大的恥辱,她一定會找回來的。

    曾修容此時倒是與柔妃站在了同一戰線,應和着說:“沒錯,就算不精通,可嘉婕妤連應戰的勇氣都沒有,真是丟了將門的臉啊!”

    “哈哈哈。”邊上的女眷們也不自覺的掩嘴失笑,說到底也是幸災樂禍的。

    婉昭儀冷哼,“像你們這種人,不配與我們相提並論。”

    “你,”曾修容見婉昭儀這般說話,那臉色也是青一片白一片的,但奈何她位份高,也不敢動手。

    時妍只覺得她們吵得頭都大了,直接拿着曾修容遞過來的弓,“來,射便是。”

    不就是想看她丟臉嗎?她來表演給她們看看。

    時妍餘光看到了那某人的身影正朝着這邊過來,嘴角泛起了一抹不經意的微笑。

    站在那臺上,拿着羽箭,裝模作樣的搭箭。

    曾修容掩嘴笑着大聲道:“看到沒,她連姿勢都不會,太好笑了。”

    聽着她的話,一些女眷也跟着笑起來。

    的確她的姿勢就錯到了底。

    時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瞄着那靶心,本來還想試試,但她發現拉個弓都覺得好難啊!

    “愛妃們在做什麼?”沈朔走了過來,說着,目光看着那臺上拉着弓不倫不類的小女人,嘴角泛起一抹笑。

    嬪妃女眷們趕緊行禮。

    曾修容率先回答:“皇上,嘉婕妤說要與臣妾比試,正在拉弓射箭呢!”

    好一個顛倒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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