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修容白了她一眼,心裏頭也是害怕的,但勉強撐着儀態,冷冷的道:“慌什麼,是她隱瞞孕事,我們又不知道。況且她的孩子還沒掉呢!”
這麼想着,兩人的心裏稍微有了些安慰。
月玲宮。
擠滿了人,蘇明見高太后與高皇后來了,讓開了道行禮。
高太后與高皇后走了進去,就見着沈朔坐在那裏,太醫正在商議着,見她們來了,趕緊行禮。
沈朔站起身,“母后。”
今日朝事少,早朝散的早,結果就看到了這劉美人身邊的婢女哭訴,說劉美人已經懷有身孕兩月,想來是去行宮之前的事情,他才讓太醫趕着來了。
“如何?”高太后頷首,也不忘問此時的情況。
皇嗣的事情是她們最關注的事情。
“說是動了胎氣,太醫正在準備保胎之法呢!”沈朔冷冷的說了句,他的眼神裏滿是戾氣。
後宮不寧,這種謀害皇嗣的事情屢次發生,也難怪那小女人如此寧願閉門不出了。
到底是他做的太過仁慈了。
“今日是何人罰跪了劉美人。”沈朔聲音不大,卻夠滿室的人聽得真切。
他坐回在了軟椅上,手搭在膝蓋上,臉上的慍色昭然。
高太后與皇后也是一同落座在了一旁,淡淡的神色如出一轍,但都未言語。
此事皇上既然要審訊,她們自然是攔不住。
後面的曾修容平日裏作天作地,嘴不饒人,可她是最怕皇上的,此時見皇上這副尊榮。
早已經是嚇破了膽子,磨磨蹭蹭的在那裏。
她看到了同樣畏畏縮縮的楊修媛,眼神一橫,便直接推了一把楊修媛一把,順帶說道:“是楊修媛,楊修媛不滿劉美人搬進了她的月玲宮與她同住,這才懲戒劉美人的。”
曾修容這一波算是賣夥伴賣的徹底。
楊修媛嚇得跪倒在地,臉色煞白,趕緊叩首,“不是臣妾,皇上。”即便是如此,她也不敢攀咬曾修容。
站在那裏的嬪妃的目光紛紛閃過不屑,嘲弄。平時姐妹親切,這時候怎麼脫得了干係。
沈朔看着跪在地上的楊修媛,眼神厭惡到了極點,“你該慶幸皇嗣保住了,不然朕就要了你那顆腦袋。”
聽着沈朔的話,楊修媛嚇得花容失色,甚至都感覺到了脖子的涼意了。
她這個時候是真的害怕了,而後面躲藏的曾修容也好不到哪裏去,面色蒼白的身子搖搖欲墜。
“臣妾不敢謀害皇嗣,是劉美人故意隱瞞,臣妾是真的不知道,若是知道,就是給臣妾幾百個膽子,臣妾也不敢啊!皇上!”
楊修媛哭訴着,她哪裏知道她才侍寢了那麼一兩次,就懷了身孕,更想不到她還能憋這麼久不出聲。
沈朔見她說着,想到那個故意隱瞞,他自然就想到了某處,眼神幽深,他起身拍在了桌子上。
巨大的響聲嚇得衆人都心驚肉跳的,紛紛行禮不敢多言。
“後宮紛亂,隨意懲戒,好得很,楊修媛降爲貴嬪,扣去三月份例,罰跪一時辰,靜思己過。”
沈朔看着她們,冷冷的說着。
太醫見狀,查探情況,才朝着沈朔說道:“皇上,楊貴嬪暈過去了。”
沈朔絲毫沒有留情,只是道:“既然如此,那就什麼時候醒了,什麼時候接着跪。”
楊修媛的腿動了動,接着渾身癱軟在地,這下算是真正的暈過去了。
見到這樣,衆嬪妃連大氣都不敢出,曾修容更是覺得劫後餘生一般,撫了撫胸口,剛想鬆口氣。
就見沈朔定定的看着她,“曾修容。”
這一聲,曾修容腿一軟直直的跪在地上,趕緊說道:“皇上,此事與臣妾無關啊!全是那楊修,楊貴嬪慫恿的臣妾!”
她自然是趕緊摘除自己。
聽着曾修容的話,其餘的嬪妃眼裏滿是鄙夷,剛剛在永安殿的時候,不是已經承認了嘛?
怎麼到了皇上面前,倒是推辭起來了。
高皇后看了一眼,面色不改,緩緩的說道:“皇上,曾修容也是不知劉美人懷了皇嗣,這才差點釀成大錯。”
端妃嘴角輕抿,這皇后娘娘是溫溫柔柔的補上一刀呢,這不是變相的告訴了皇上,曾修容對此事也有參與。
曾修容卻是沒聽懂,反而是點了點頭,順着話茬,“對,皇后娘娘說的沒錯,臣妾確實是不知啊!”
高皇后垂下眼簾,不再言語。
沈朔望着跪在地上的人,冷然的道:“不知的事情多了,若是事事都無知,不如好好去學些禮法,曾修容行事不端,禁足半月,扣除三月份例,罰抄蒼朝禮法一千遍,若是抄不完,便禁足到抄完爲止。”
曾修容愣在了原地,連哭都忘記哭了,這懲罰對她來說,還不如要她命。
嬪妃們看到這結局,心裏也覺得解氣,更多的則是幸災樂禍。
端妃默默的在那邊看着,對她們來說,是自作自受的,不過皇上還真是會拿捏她們的痛處。
各誅各心,何其折磨。
.......
品茗軒。
“噗,這也太可笑了。”時妍笑出聲,她也不想幸災樂禍的,但屬實難以忍住。
“誰說不是呢!這曾修容與楊貴嬪這是惡事做多了,終將被反噬。”青雨也是半笑着。
青苗給時妍輕輕揉着肩膀,笑着說道:“惡人自有惡人磨,劉美人不聲不響的,倒是一鳴驚人。”
她文縐縐的扯着詞彙。
逗得時妍與青雨笑得不行,青苗確實是認真的讀書學習了。
青雨笑過之後,看了一眼外面,見無人,才小聲的道:“主子,皇上仁善,對後宮那些手段一向也是不慣着,咱們是不是可以放心了。”
時妍抿脣,搖着扇子,若有所思的靠在椅背上。
禁足自然不是長久之事,選秀在即,新人進了宮,皇上的心思就會被分了去,到時候她還懷着孕。
她還是得好好謀劃一番。
思索之際,門外傳來了聲響,只見夏蟬匆匆進來。
“主子,蘇公公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