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朔端着儀態,從她手裏拿出,很是瀟灑的擺手,“這小傷不算什麼。”

    時妍默默看着他演,不算什麼還特意擺着來要她看呢?

    幼稚還嘴犟。

    想要她哄就直說好吧!

    “這可不行,萬一傷口感染了,傷的可是皇上,痛的是妾的心啊!”時妍說完,立馬起身,佯裝要出去。

    見她關心,沈朔心底的那點小別扭消失殆盡了,看她還是在乎的很呢!

    他隨即伸手環住了她的腰,輕輕拉回懷裏,靠在她的脖頸間,聞着她身上的清香,“哪也別去,留下來。”

    瞧着這情形,李安彎着腰輕輕的退出去了房間。

    時妍聽着他的話,心裏掂量,外面的事情恐怕很複雜,她順勢坐在了他的腿上。

    “皇上是不開心了。”時妍的話不是詢問,而是陳述事實般。

    沈朔:“魚與熊掌何以兼得?”

    時妍微微側過頭,目光落在了沈朔的臉上流連了一圈,心裏閃過思緒,才說道:“沒有什麼絕對的,妾認爲事在人爲吧。”

    沈朔聞言,不禁喃喃事在人爲這四個字,像是明白了什麼,他的目光凝在了時妍的臉上。

    他能守護好人間故土,自然也能夠守護住她。

    到了晚間,溫洛白把外面的事情都收拾乾淨了,纔來到了皇上所在的書房彙報。

    總結完了此次事情之後,便把話題引到了袁家的身上。

    “這個袁青雖是個無能的,但在揚州也還算是清官,這次子犯的錯可能與他無關。”溫洛白說着。

    沈朔看着背後牆上掛着的地圖,“袁不悔這個人你覺得如何?”

    見皇上提起袁不悔,溫洛白想了想才說道:“目前看來,是個忠義之輩。”

    就憑他大義滅親來看,的確符合他說的這話。

    沈朔嗤笑,轉過身,“洛白,行軍打仗,兵不厭詐,不可太輕易相信人。”

    聞言,溫洛白拱手臣服說道:“臣謹記於心,只是還求皇上明示。”

    沈朔:“袁不悔的安排是天衣無縫,讓人看不出破綻,你可記得他說了一句話,袁幡與他說,是有人讓他偷樑換柱,而袁青一直強調不可能,朕察看現場發現就是楠木,所以被雷劈是製造的假象,之所以會發生如此的事情,只是他們耍的小伎倆,楠木底部掏空,塞入了易燃火藥,再配合鋒利的金絲,直接在打雷之際斷掉雷柱,楠木燃燒。”

    “那也就是袁不悔說了謊,他是始作俑者?臣現在便去捉拿他!”

    溫洛白恍然大悟,就要出去。

    “慢着。”沈朔叫住了他,順勢坐在了凳子上,“他們費盡心思演這場戲,朕不得給他們發揮的戲臺?”

    溫洛白還是不放心,遲疑的看着皇上,“那袁不悔要如何處置。”

    “罷黜袁青,讓袁不悔取而代之,當這個知府,你再派幾個精銳時刻監視於他。”沈朔心中早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

    只是時間快慢的問題。

    溫洛白領命,目光落在了後面的地圖上,看到了沈朔圈起來的三個地方。

    他垂下眼眸,心中微驚,離揚州最近的是三皇子的封地,也就是現在的景王的封地幷州。

    其次便是四皇子瑞王的祁州,最偏遠的則是五皇子恆王的濟州。

    沈朔安排好事宜便出了書房,就看到了院中站在樹下的小女人。

    她穿着一身墨青色的千水裙,襯得肌膚冷白,青絲挽起瑤臺鬢,上面的同心簪忽閃忽閃着光亮。

    隨着她仰頭,一顰一笑而動顫,靈動無比。

    沈朔的嘴角早在他不察覺的那刻,就忍不住的勾起,提着步伐過去。

    時妍聽到動靜便也轉身,迎上去,“皇上忙完了?妾在房內待的悶了,出來透透氣。”

    沈朔頷首,拉着她的手,“待的悶了?”

    隨後他擡頭看着夜空,雨水過去,天空的月亮高懸而明亮,“朕尋個地方來給你解悶。”

    .......

    高皇后換了身輕裝,端着儀態來到了皇上的院子。

    李安正在那裏幾乎要睡着了,見皇后娘娘來了,趕緊行禮問安。

    “皇上呢?”高皇后目光看着裏頭,“本宮與皇上商議明日回京之事。”

    李安跪在地上眼睛微微流轉,趕緊回道:“回稟娘娘,皇上並不在房內。”

    “皇上去哪了?”高皇后眉頭微蹙,眼中蕩起了幾分的疑惑。

    “回稟娘娘,奴才不知,但皇上與溫將軍一同,怕是有要事待辦。”李安是個精明的,對於皇上的事情,他自然不能多說什麼。

    總不能與皇后娘娘說,皇上帶瑄貴嬪出去解悶了吧。

    見狀,高皇后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得悻悻的往回走,這些回京之事只能她自己負責安排了。

    李安見皇后娘娘離開,呼了口氣,擦了擦額間的冷汗。

    他是真怕自己說了不該說的,惹了禍事。

    所幸他有一個好師父蘇明,蘇明教給他的不止於察言觀色,還有爲人處世。

    .......

    皇上確實是與溫洛白出去了,只不過倒不是辦什麼特別正經的事情。

    溫洛白身後跟了個安樂,兩人在岸邊走着。

    安樂看着那底下的小河,還是有些嚮往,“不如咱們也下去玩會吧?好不容易出來一趟。”

    兩岸微黃色大的花燈閃亮,河中間是小船滑過,遠處還有大大的船坊,笛聲嫋嫋,尋歡作樂。

    溫洛白則是雙手抱在胸前,慢慢朝着下游走,兩側的人全是微服的侍衛。

    “臣還有職責在身,公主若是想去玩,便自行前去吧!”

    安樂咂巴了一下嘴巴,努力剋制想翻白眼的衝動。

    “正有此意。”安樂說完,就提着裙襬下去了。

    蹲在河邊,她伸出手劃拉着水,“嘶。”

    涼水浸入她的手中,硬生生的刺痛了她早上去田間幹活,刮傷的手。

    安樂看着自己的手,全是一小道一小道的口子,本來是不想哭,但一想到某人,就覺得淚水忍不住了。

    “安樂,你別哭,你很好,所有人都看不上你,但你要自己看得起自己啊!”安樂自言自語的安慰着自己。

    低着頭淚珠一滴滴的滾入了衣領裏。

    “手受傷了就老實些。”清冷的聲音響起,灰色的手帕出現在了安樂的眼前。

    安樂含淚擡眸,看着溫洛白蹲下,用手帕給她的手包裹住。

    “溫洛白,你混蛋。”爲何不一次性傷她個透徹,總是在她心灰意冷的時候給她一點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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