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妍本來是在玉華宮端妃這邊,就聽到了永安殿發生的事情。

    她與端妃兩人面面相覷。

    過了片刻,端妃纔開口說道:“妹妹可要過去?”

    時妍有些無奈,撐着身子站起來,“不瞞姐姐,我是不想去的,只是這太后的事情,咱們作爲嬪妃不能不關心。”

    端妃站起攙着她,笑着安撫,“別想太多,宋美人這胎保的很不容易,但也是她,咱們定能平平安安的。”

    她不憂心太后那邊,倒是擔心時妍會多想。

    時妍笑着點頭,心裏卻忍不住的擔心,陰謀圍繞身邊,行差半步極爲險境,她只能打起十二分的心思。

    兩人朝着永安殿而去,到的時候,就看到了院子裏跪着的人,淚流滿面。

    錢御女哭訴着,“皇上,太后娘娘,真的不是妾啊!妾與宋美人往日交好,得空纔來看看她的!”

    她本就豐腴,這一動一顫的,也很是楚楚可憐。

    高太后垂簾看她,“往日不見你來看她,怎麼今日就來了,偏偏來了之後,她還出了事。”

    的確,這麼巧合,難免不讓人起疑心。

    錢御女見太后娘娘這麼一說,幾乎是要把這罪名焊在她的頭上了,當即兩眼一翻,倒在地上抽抽的昏了過去。

    “母后,也許與她並無關係,看着她也不是有這膽量的。”高皇后見她嚇昏了,雖不知道真假,但也爲她說兩句。

    “可聽說這錢御女與宋美人有點矛盾的啊!”這聲音很小聲,前面的人自然是分不清是誰在嘀咕。

    時妍目光看着身後的李才人,這話是出自她的口,看來上次禁足,她還是沒有吸取教訓。

    錢御女與宋美人之間的矛盾,無疑是指錢御女告知了皇后,宋美人懷孕之事。

    大家這麼一聯想,就覺得高皇后出言也是因爲錢御女是她身邊的人吧!

    要是她惹了事,那麼皇后怕是乾淨不了。

    時妍想清楚了這一點,不由的看向了這個李才人,她新入宮的,這些事要不就是打聽來的,要不就是有人告知。

    高太后變換臉色,指了指地上躺着的人,擺手,“拖下去拖下去。”

    “母后,既是審問,不可徇私。”沈朔走出來,看了一眼那已經昏死的錢御女,“來人,澆醒她。”

    聽到皇上的話,立馬是來了人。

    大家的臉色也都各有變化,也忍不住嘀咕,莫不是皇上在懷疑皇后。

    時妍淡淡笑了笑,目光就與側前的淑妃撞了個正着,時妍微微福身,垂下了眼眸。

    其實沈朔這麼做,反倒是在保護皇后。

    查明纔不會有爭議,再者,宋美人養在太后身邊,一旦生下皇子,那麼一來,也是皇后的。

    她又何必多此一舉,給自己找麻煩呢!

    只是時妍還料不準那朵佛蓮在搞些什麼鬼,又或者設了局想要一網打盡,還沒輪到她的頭上呢?

    一桶涼水澆在了錢御女的身上,只見她一個激靈的彈起,徹底的清醒。

    她看着周邊的人,再看着威嚴的皇上,嚇得不輕,趕緊爬到了皇上的腳邊,磕頭。

    “皇上,妾是冤枉的啊!妾真的什麼都沒做。”錢御女聲音顫抖,她心裏也清楚自己是沾染了天大的麻煩。

    沈朔看着她,“那你且說說爲何來,來了又做了什麼。”

    他的聲音清冷,卻有一種莫名的篤定,似乎能察覺出她很有問題。

    大家都看着錢御女,這些也是她們想要知道的。

    錢御女低着頭,說道:“妾就是聽聞宋妹妹受驚,就來看看她,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妾也不知道她怎麼會這樣。”

    見她依舊說着這套說辭,倒是不知道到底是真假了。

    正在此時,裏面傳來了動靜,“皇上,宋美人好轉了。”

    是張太醫的聲音,看來是宋美人的腹痛好多了,聽到此處,沈朔才緩緩轉身,往裏而去。

    高太后與皇后緊隨其後,淑妃端妃等人也跟了進去。

    時妍本是不愛湊這種熱鬧,但也耐不住想要看看情況,擡着步伐過去,倒是青苗,攙着她一臉的謹慎加警惕。

    就怕發生上次那般驚險的事情。

    裏頭只見那相青子在水盆裏擦了擦手,收起了銀針,隨後向太后皇上皇后行禮,接着道。

    “宋美人已無大礙。”

    “沒成想大師卜卦一流,這醫術也是如此高超!”高太后忍不住的誇讚一嘴。

    聽着她的話,其餘那些想要拍馬屁的自然也是奉承的應和。

    時妍腳尖微微踮起,纔看清楚那人的模樣,給她的第一個印象就覺得不太好。

    亦正亦邪。

    張太醫卻是眼都不眨盯着那些銀針,心裏默默的學習拆解,是何種法子,他們太醫院都束手無策,而他一來便能緩解。

    “不知道宋美人這是患了何種疾病,可對腹中胎兒有所影響?”沈朔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緩緩而道。

    面對皇上的壓迫感,相青子低頭規矩的回道:“草民覺宋美人是心病,怕是憂思成疾飲食不暢,導致的腹痛瀉滯,草民略施針刺之法,才得以緩解。”

    “草民此法表皮針刺,對胎兒無大影響,還請皇上放心!”相青子一一回應。

    看這模樣態度倒是真有幾分得道高人的風範。

    “心病?憂思成疾?宋美人有母后照料,怎麼會有心病呢!”沈朔一板一眼的說着。

    只是話裏多少帶着幾分的諷刺。

    高太后的臉色也有些不太好看,還是強顏歡笑着,“還請大師明示。”

    她的確不知道宋美人能有什麼心病,頂多是那天被嚇着了吧!

    相青子側身,“此事也是宋美人告知草民,不如聽宋美人親自說。”

    後面躺在牀上的人,宋美人嘴巴青白,也是好不容易緩過來了痛,她撐着要起身。

    高太后則是上前一步說道:“你大病未好,就不必行禮了,有什麼就都說出來。”

    宋美人咂巴了乾乾的脣,看着滿屋子的人,無奈的說道:“妾自從受了驚嚇,每逢晚上都會做噩夢,總是聽到奇怪的聲音,什麼水火不容,什麼災啊難的,妾真的是寢食難安。”

    “恰逢今日錢御女來看妾,妾便說了說自己的心事,本以爲會舒服些,可到了午間,妾食不知味,更是出現了幻聽。”

    “說是水火相剋,必死一方,天下大亂,國將不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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