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嬤嬤卻不認同,“怎麼會。”

    她們的這些樁樁件件天衣無縫,哪裏都尋不着她們的蹤跡。

    淑妃嗤笑,手心裏的花被揉成了爛泥,“皇上公開維護那賤人,又在永安殿把人帶走,偏偏皇上又改變了心意,明面上說是扛不住天下悠悠衆口,可本宮怎會信。”

    “她以爲人人都是傻子,會被她套在其中嗎?本宮服侍皇上多年,對他的性子瞭如指掌,他是不會輕易改口的人,能讓他這麼轉變,必然是有所圖。”

    她的話帶着幾分涼意,身後的香嬤嬤聽後,也有了緊張。

    “那依主子之意,皇上是發現了此事,那麼我們該怎麼辦?若是皇上查到了咱們頭上可如何是好。”

    此事說大可大,保不齊命就會沒有了。

    淑妃睫毛微動,掩去了眼裏的戾氣,手指不經意掐進了肉裏,鮮血攪合在了花泥裏,觸目驚心。

    “娘娘,越嬤嬤求見。”凡茜走了進來稟報。

    淑妃下巴微擡,“讓她進來吧!”

    越嬤嬤揣着姿態走了進來,笑盈盈的行禮,手上還戴着那紫綠色的鐲子。

    淑妃眸光落在了她的鐲子上幾秒,隨後笑了笑,“起來吧!”

    越嬤嬤立馬起身,就說道:“淑妃娘娘,公主覺得此事有蹊蹺,吩咐奴婢來告知您,做事就要做乾淨,不要留下把柄,要不就找個人背黑鍋。”

    她把平陽的話轉達給了她。

    淑妃眼中閃了閃,淡淡笑着,得體大方,“本宮知曉了,多謝她提醒。”

    凡茜便有禮的帶她從後門離開。

    香嬤嬤見人離開,疑惑的道:“主子,那公主也是覺得此事有詐?”

    “她是要咱們幫她找墊背的?”

    剛剛她傳達的話中意思,無非就是這些。

    “嗯,她小小年紀,心思可真是深沉。”淑妃凝眉,拿着手帕擦了擦手,血跡染紅了帕巾。

    香嬤嬤趕緊去找傷藥,走過來,忍不住擔憂,“她讓咱們找,咱們找誰啊!”

    淑妃垂着眼,任由着她給自己上着藥,不在意的笑了笑,“她已經找好了。”

    香嬤嬤雖還是不太理解,但聽到她這麼說,也稍稍放下心來。

    ......

    時誦有了聖命,底氣十足了起來。

    本來柳憶與他說起時妍的計劃的時候,他還有幾分的猶豫,一邊感嘆時妍大膽,一邊又擔心妹妹的安危。

    時誦兵分兩路,一隊人馬換了百姓的粗布衣裳混在了人羣裏,一隊人馬則是衙差。

    他領着衙差放下告示,凡事京內水命之人,不論男女通通關押候審。

    當然真的被抓的那些人,就是假扮的那一隊人。

    順帶在長街遊蕩了一圈。

    以至於在京內傳開,文人墨客再寫下一些詩歌,此事火速傳到了全朝上下。

    民間風口幾乎是瞬間改了。

    水火相剋實屬是荒謬至極!

    此計劃便是時妍提出來的。

    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

    只有涉及他們的切身利益,人人自危,才能與她同感。

    時誦又拿着皇上的令牌,按照皇上的他的意思來添上一把火。

    他領了宮中侍衛,直接帶走了幾位彈劾水命最重的幾名大臣,皆以水命克皇上封了其府邸。

    還沒等捱過幾夜,大臣哭聲哀怨,甚至寫下了千字悔過書,抨擊相剋之言的愚蠢。

    高壓之下必出人才,有人就現在發生的幾件事,一件件的開始分析了起來。

    澄清秋收之典雷木之事,以及兇手被殺。

    宮內的雜事更是在他們的幻想裏,成了一場大型的宮鬥祕聞,一切都是爲了害時妍的孩子。

    和禧殿內。

    時妍看着這些被繪製成話本子般的言論,笑得眼淚都差點出來了。

    她是一下子從天克皇上的掃把星,成了被欺壓的可憐娃了。

    簡直是一念地獄一念天堂。

    “主子,現在外面的傳聞對咱們是大有好處了。”青雨也是欣喜的,畢竟之前都是逼迫皇上祛除剋星。

    要不就是國之將亡這樣的危險言論。

    時妍笑了笑也沒說別的。

    近兩天被封了殿,時妍倒是每天睡了懶覺,沒事就澆花餵魚的,無聊了便聽着夏蟬念話本子。

    夏蟬的聲音可御可蘿,每次唸的時候都繪聲繪色的,青雨立馬就轉了這份差事於她。

    但目前來看,皇上的手段比她更損,大哥也把此事做到了極致。

    雖然此局扭轉輿論,但眼下最讓人擔心的無非是安樂的毒。

    “夏美人動靜如何?”時妍看着旁邊的青苗問了句。

    青苗搖了搖頭,爲難的道:“主子,夏美人平日裏就不愛與各嬪妃走動,奴婢瞧她與淑妃似乎無關係,這毒怕是與她無關係。”

    時妍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溫洛白能不能及時趕來了,現在安樂的時日不多。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化被動爲主動。”時妍心中一橫,“你去給我向婉姐姐傳話。”

    她的眸光裏泛起了幾分的光澤。

    如今她暫且避開了此事的鋒芒,但就怕那人發狂,會直接害死安樂。

    安樂一死,必然會刺激到高太后,那麼以高太后的性子,再由旁人教唆,指不定要把安樂的賬都算在她的頭上。

    那就不是天下人想要她遠離,而是高太后要她爲安樂陪葬了。

    不管任何可能性,時妍都不會讓它發生,她既要護住自己也要護住自己的孩子。

    安樂的病反覆,張太醫更是帶來了爆炸性的消息,但也只有上位者知曉。

    高太后高皇后都免了請安,宮裏的氣氛一下顛入了谷底。

    亭中的幾名嬪妃正在休憩,不由的討論了起來,“這安樂公主的病怎麼弄的這麼神祕?莫不是有什麼隱情?”

    “聽說太醫們都束手無策呢!”李才人不由的說着,彰顯她的消息靈通。

    榮貴嬪倒是坐在上位並未多言。

    那邊上的夏美人也是神色淡淡的,似乎並不關心。

    李才人又不甘心的拉住了於才人說道:“你是不知道,都怪那個瑄淑儀,要不是她”

    “李才人,慎言。”於才人害怕的左右看了看,嚇得不輕。

    這事大家都不敢多說,生怕像那些人一樣被關起來了。

    “怕什麼,曾寶林,聽說你父親差點被拉入大牢關押起來了?”李才人瞥了一眼邊上沒說話的曾寶林,說了句,話語裏還帶着幾分幸災樂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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