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勝看着她驚詫的模樣,心裏也清楚,怕是嚇着這小丫頭了。

    “那個,青苗姑娘,你是有事?”

    青苗捏着藥蹲下放在他的身邊,隨後起來退後幾步,“我家主子聽聞大人被打一事,便讓奴婢給大人送來傷藥。”

    聽着青苗的話,德勝臉上動容,娘娘不僅通情達理大局爲重,沒有怪罪他,對他如此關切,瑄昭儀娘娘這人真的仁善。

    他此刻的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麻煩青苗姑娘與娘娘說末將感激不盡。”他說着。

    青苗扶額有些不解,但還是點了點頭,本打算走,就看到了他的傷,再看了看周邊,見此處無人,猶豫的說道:“我去幫大人叫他們回來吧?”

    德勝是習武之人,哪能不知那些小崽子躲在那些角落裏門縫裏偷看呢!

    他擺手,“無妨,這點小傷而已。”

    說着他站了起來,隨後看着擺在地上的藥,又彎下腰拿,那一刻,嘴脣抽搐的厲害,顯然是拉到了傷口。

    青苗雖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也感覺得出他動作遲緩,“大人,您還好吧?”

    德勝咬牙起身,下一刻臉上轉變成淡淡的笑,不過笑容多多少少有些勉強。

    “無礙,無礙,青苗姑娘,謝謝你送來的藥。”他揮了揮手,往裏面走,背對過青苗的那一刻,他的臉上滿是痛苦之意。

    腳步僵硬,撐着他強行鎮定。

    青苗在後面看着,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回和禧殿的時候就說起了這個,總結就是德勝副將捱了二十板子,還能走,簡直是厲害。

    給青雨夏蟬等人笑得不行。

    青苗還冷不丁的補一句,“看得出他身體不錯,壯實。”

    在一邊品茶的時妍差點嗆着,原諒她這五彩繽紛的腦子裏,此刻只剩下了一種顏色。

    玩笑解悶過後,就說起生辰之事,時妍讓李安去了尚宮處拒絕一切祝賀之事。

    倒不是因爲平陽的喪事,而是因爲宮中安樂離開,太后病了,連帶皇后都被禁足懲罰,所以此時是越低調越好。

    到了下午,端妃就過來串門了。

    時妍拉着她就坐在鞦韆上,兩人坐在上面慢悠悠的晃着,顯得無比愜意。

    “每次來妹妹這裏,總有一種歲月靜好之感。”端妃不由的感嘆一句,望着前方藍天。

    時妍笑着,“我懷疑婉姐姐說的是反話。”

    她這裏裏外外發生了多少的事情,只是最終沒有落在自己的頭上罷了,運氣裏帶着點實力。

    端妃抿脣淡笑,隨後轉頭看她,“可惜姐姐幫不到你什麼。”

    時妍卻不在意的搖了搖頭,她不喜歡欠人情,但也不是誰都幫助。

    與端妃相交說沒有私心嗎?那有些假了,最開始選擇幫她擺脫陷害,是存了拉攏之心,需要庇護之心。

    之前同住一宮,端妃雖性情冷,但從不欺負她們,後來上陣幫她彈曲,把最致命的弱點暴露給她,毫無保留,時妍也是因爲拿準了她對皇上無心,對高位無心,才選擇與她靠的再近些。

    即便如此,時妍向來是能自己解決的事情,絕不假手他人。

    “婉姐姐陪我喝酒解悶,彈曲作樂,暢談心事,這是旁人做不到的,嗯,皇上也不能。”時妍眨眼,帶着幾分的調皮。

    端妃聽着,明知道時妍是玩笑話,但心裏面還是樂開了花,像是終於明白爭寵成功是怎樣的感覺,就宛如現在她在妍妍這裏勝了皇上。

    兩人說了會話,提到宮裏面的局勢,端妃還是有些擔心,“妹妹,現如今景妃入宮,左家在這次秋獵給皇上立了大功,榮修媛晉升妃位在即。”

    她所說的意思,時妍心裏清楚,蒼朝的高位嬪妃名額是有限制的,貴德賢淑就各自一名,皇上親封妃位也只有三名。

    除去婉姐姐以及景妃,就只剩下一個名額。

    恐怕現在所有人都盯着這個位置呢!

    端妃握着她的手,眼裏是堅定,“妹妹莫怕,若真到榮修媛封妃的那天,姐姐就去自請降位份。”

    她深知自己現在的家世地位,再往上走顯然是不可能。

    但她不願意礙着時妍的路,她盛寵在身,又有了皇子,理應往上走。

    時妍看得出婉姐姐是認真的,失笑,拍了拍她的手背,“婉姐姐,你可別,若是真那樣,豈不是要讓所有人笑話我,逼着你讓位。”

    “我是自願的,認真.........”端妃生怕她不相信。

    時妍打斷她的話,擺手,“婉姐姐,你就在你自己的位置上好好待着,這種事急不來,況且我入宮不到兩年,等得起。”

    婉姐姐到了今天實屬不易,好不容易過上相對安穩的生活,進一步難,退一步也不易。

    若真讓婉姐姐爲了她這麼做,那自己真要成爲被人指點的對象,被人編排,如果這樣封妃,不是自己的榮光,而是恥辱。

    再者時妍覺得此事是皇上的考量,急不來。

    端妃明白了時妍的意思,也不好再說。

    ..............

    溫洛白牽着馬走在繁華街道,所有的熱鬧都與他無關,直到走到寂靜無人之處,看到了那威嚴典雅的府邸,上面掛着一個大大的牌匾——華儀公主府。

    門外是重兵把守,閒人免入。

    前面的守門者自然是認識溫洛白的,其中一名守門者走上前來,行禮過後,“溫將軍,您是來...........?”

    他們是奉了皇上之令,非帝王召不得出,之前也來了不少人找公主,太后娘娘以及皇后娘娘的人,但都被一一打發回去。

    溫洛白目光橫過那高聳的屋檐,淡淡的道:“公主府的東西都備齊全了嗎?”

    守將點頭,“都按照公主以及皇上的要求準備的。”

    “公主需要什麼,你們必須第一時間去買知道嗎?”溫洛白說着。

    守將自然是遵令,他們哪裏敢苛刻公主,之前還一直以爲公主是真的犯錯了,可隔三差五的來人找公主,他們就開始明白,是公主不願意見她們吧!

    說完這些,溫洛白從馬匹的布袋裏拿下來用紙包裹的銀絲糖,遞給了他。

    “給公主。”

    守將有些猶豫,該不該接下,這似乎不在允許範圍裏,但又想到溫洛白是皇上身邊的紅人,他能這麼做自然是皇上的授意,這麼一想,就應下來。

    溫洛白到後面還是交代了幾句,不要告訴旁人他來過。

    如今鬧成現在的局面,高太后怕是隻會更恨他,安樂好不容易求來一片寂靜,他不想讓人再去打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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