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與其中的女眷紛紛選好馬匹,葉雙雙挑了一匹最烈性子的駿馬,她嬌小的人在那裏被掩蓋的嚴嚴實實的。

    柳憶在外面有些擔心,“雙雙,那馬都有你三四個大了,你還是換一匹吧!”葉家把唯一的女兒放在她們這裏養着,自然是要好生照料,摔着碰着可怎麼交代。

    葉蓉倒是聽自己的弟弟說過,雙雙跟着他們到處跑,騎射方面是好的,但怎麼說心裏免不了擔憂。

    葉雙雙撫了撫馬的鬢髮,笑着擺手,“沒事,姑母,嫂嫂。”她臉上露出笑意,眼裏躍躍欲試,此刻的她明媚如朝陽。

    柳憶看向葉蓉,安撫的道:“看雙雙是在京內憋壞了,她是有分寸的,您別擔心。”

    葉蓉點了點頭,看向了遠處正在挑弓箭的妍妍,眉頭又蹙起來了,“妍妍進宮這麼久,都三四年沒怎麼騎射,我這心裏啊!”

    時妍挑了一把精巧的彎弓,所有箭頭都是包好小沙袋的,免得圍場裏誤傷了旁人。

    端妃跟在她的身後,選了一把差不多的,她動作有些笨拙拉了拉弓,手有些發酸,忍不住說道:“我等會就跟於婕妤等人找個地方安靜的等着,你要是累了就別勉強,犯不着花那麼大的功夫跟她們爭那點東西。”

    大不了到時候找些人陪你玩葉子戲,好讓你過過癮,還能贏錢。

    時妍自然是不知道婉姐姐現在的心聲,她拉着弓試了試,別說,許久不動,手嬌嫩的拉弓都覺得有點兒疼。

    於婕妤跟在諄貴嬪後面討教,諄貴嬪其實也只懂得皮毛,但還是很耐心的教她,說到後面,“你找個馬伕給你牽着馬,這樣就不怕了。”

    反正她們就是來玩的,對獎品什麼的,沒奢望,當然,也是對自己的實力有清晰的定位。

    大家準備的差不多,跟自己選的馬兒站在一起,各自上馬。

    “起!”邊上的馴馬師喝了一聲,揚起了手中的蒼旗。

    元修容嘴角一勾,自信的飛馳而出,揚起一地的塵土,順勢拿起了背上的箭,開始瞄準獵物。

    前面是一個圍場,裏面最大的獵物就是一頭鹿。

    元修容的目標就是它,只是剛搭箭,鹿就像感知到危險一樣,往後面跑去,元修容只好作罷,拉着繮繩開始追逐。

    時妍不慌不忙的安撫了白駒西風,隨後慢悠悠的騎着出發,規則是要獵物多少大小,她需要比的不是騎馬快,而是獵。

    在這種小圍場裏,跑的太快只會嚇着它們。

    時妍看到了前面角落的一隻小白兔,她拿出背上的弓箭,剛瞄準沒等射出,橫空來的箭穿過,搶先射中了小兔的頭,很快來了撿獵物的侍從。

    “元修容娘娘獵中一隻兔!”那計數的小官開始喊了聲。

    時妍瞥了一眼身邊的元修容,倒真是會搶。

    到了後面,元修容似乎是槓上時妍了,每次她瞄準一隻,元修容就搶一隻,就連邊上的人都看得出來,元修容是故意的。

    “真是不好意思啊!賢妃娘娘,妾沒想到與您眼光一樣,這隻小兔,就給娘娘您吧!”元修容笑着說道,隨後從她旁邊擦了過去,馬蹄的紛亂直接嚇走了那隻兔子。

    時妍手握着馬繮繩,輕閉眼眸,被搶了這麼多次,她真是有些生氣。

    平復心情,她擡眸,元修容還在前面不遠處,顯然是故意在那裏,等待繼續截胡她。

    圍場外的人表情各異,其中的陸氏淡淡的笑道:“元修容是草原兒女,賢妃娘娘比不得很正常。”

    這明面上是爲時妍說話,可其實是把事情搬到了明面上,賢妃技不如人,就別怪別人搶。

    柳憶跟葉蓉幾乎同時的瞪了她一眼。

    “賢妃娘娘,那是要做什麼?”隨着底下的人的驚呼,其他人的眼光紛紛看過去。

    陸氏眯眼,“賢妃娘娘,怕是惱羞成怒了,唉,也很正常,要是擱在咱們身上,誰都會生氣的吧!”

    她說完,眼神往上看,此時的榮妃目光裏複雜,而皇上卻一直望着那獵場,淡然的轉動手上的玉扳指,似乎根本沒把這個放在心上。

    乃至於蘇明還是小聲的湊在皇上面前,“皇上,要不,叫賢妃娘娘過來吧!”他自然是看到了元修容針對了賢妃娘娘,眼下賢妃娘娘是不是要報復元修容,這吵鬧起來,豈不是讓人看笑話了。

    沈朔的目光穿過那圍場,看着那小女人舉起弓箭,瞄的不是什麼獵物,而是元修容的頭。

    身邊的文臣紛紛看向皇上,“皇上,賢妃娘娘她...............”

    “她只是在獵物。”沈朔那雙琥珀色的眼眸掃過去,淡淡的說了句,便讓蘇明去底下抱三皇子過來身邊。

    底下那些人太聒噪,胤兒還是離她們遠些更好。

    聽着皇上的這話,臣子們心裏不認同的,他們兩隻眼睛都看得出賢妃娘娘哪裏是獵物,明明是要害人,眼下皇上就是偏袒賢妃,看來只能等賢妃娘娘犯了錯,再行彈劾。

    所有人都等着看圍場的笑話。

    身在風暴中心的時妍拉着弓,瞄的就是元修容。

    等着截胡的元修容歪頭擰眉,有些費解的望着她,怎麼着,惱羞成怒,竟然敢當着這麼多雙眼睛下射她?

    元修容想着,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挺直腰背,面對她絲毫不躲避。

    要不就是想嚇自己,那她不能丟了骨氣,二來,她若是真的想射自己,那麼皇上也休想保住她,責罰是免不了的。

    時妍看着她的變化,一隻眼閉住,手上的弓箭已成,卻遲遲沒有射出。

    元修容直視她,隨着時間的推移,她感覺到有些不安,尤其是被人這麼指着腦袋,“你.........”

    她的話沒說完,那隻羽箭劃過,穿破長空之感,凌厲中帶風,直直的從她的耳尖穿過去。

    “賢妃娘娘獵中鹿!”計數的小官的聲音響徹整個獵場,這是現在唯一獵中的嬪妃,多多少少聲音裏帶着幾分興奮雀躍。

    圍獵場里人聽到,驚訝的回過頭,諄貴嬪忍不住的喝道:“賢妃娘娘真厲害!”

    曾婕妤看着時妍,眼裏是藏不住的欣賞,好比是身爲女子還是會爲她傾倒,覺得屬實厲害,即便不是武學巔峯,但可憑藉才智取勝。

    時妍收回弓,看着那呆若木雞般的元修容,眼眉一挑,笑着喝道,“承讓了,元修容。”她早就看中了那隻鹿,這可頂前面被她搶的那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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