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妃搖了搖頭,笑着安慰,“無礙,都是小事。”她目光看到了皇上那邊朝着這邊看,聲音也小了些,免不了爲時妍擔心,“你就是太膽大了。”撐腰的不在,就先與高太后幹起來了,要是皇上沒回來,指不定真要受苦了。

    時妍拿着手帕給她擦了擦臉,“我不怕,就是婉姐姐你,以後不要爲我出頭。”她知道沒人敢真對自己動手,但婉姐姐不一樣,一旦出頭就很容易被牽連。

    端妃搖了搖頭,顯然是不在乎,在她這裏,只要幫得上她,就會義無反顧。

    而此時的內室也是驚心動魄,貞昭儀無力的靠在那裏,橘蓼不停的給自家主子喂蔘湯,“主子,您堅持住,快了。就快生出來了。”

    貞昭儀滿頭大汗,神色蒼白,手不斷的扯着被單,“橘蓼,姐姐一定是被人害死的。”她絕不相信姐姐會失足落水,就算是失足,怎麼會沒人救直接死了呢!

    橘蓼哭着點頭,“主子,您聽賢妃娘娘的,一定會有個公道的,您想想,貴嬪娘娘多愛您肚子裏的孩子啊!”

    貞昭儀淚水在眼角滑落,身下的一陣陣劇痛襲來,她伸手拿過了木塊放在嘴裏,咬緊牙,“啊!”

    ........悶悶的啼哭響起,內室的所有人都鬆了口氣,好歹是母子的命是保住了,那麼他們也有生路。

    蒼朝承啓七年三月七日,貞昭儀誕下四皇子,名僔。

    由於生產時間過長,四皇子身上烏青缺氧,不易存活,太醫們日夜看護。

    此事惹了皇上的怒火,當即是下令徹查,頓時宮中也是人心惶惶。

    ..........

    “聽說是曾貴嬪的身邊的侍女透露給貞昭儀的。”諄昭媛等人坐在長樂宮,說起了八卦。

    時妍吃了一口盧橘,有些疑惑的道:“沒搞錯吧?”曾貴嬪的婢女怎麼會如此,那不是成心害人嘛?

    諄昭媛搖了搖頭,“沒錯,是貞昭儀身邊的橘蓼說出來的,是曾貴嬪的侍女與她說了曾貴嬪出事,然後被貞昭儀不小心聽了去,就導致她受了刺激。”

    一邊的於貴嬪還不忘補充道:“今天妾過來的時候,聽到說曾貴嬪那侍女畏罪自殺了,興許也是心裏過意不去吧。”

    時妍若有所思的喝口茶,原諒她又開始往黑暗裏想了,要是此婢女是被人滅口的,死無對證,那麼這件事就查不下去了。

    恰恰證明後面真的有人在籌劃什麼,或者是要貞昭儀的命,若是再多想一點,她都要懷疑曾貴嬪的死了,是不是有人下黑手。

    時妍眼皮微動,她腦海裏有個模糊的身影,潛意識裏她覺得高皇后有很大的可能,她看似什麼都沒管,但卻是在放任其發生。

    不動聲色,擊潰人心。

    而正是因爲時妍謹慎的把皇后當成敵人,纔會在貞昭儀生產的時候,安排那些人去幫忙,事實也恰好印證,她所擔心的事情都是真的。

    高皇后的心機深不可測,單看這些事好似與她脫不了干係,但實際去查,與她怕是沒有半分干係,就連保大小的事,都是高太后來做的事,難不成,每一步都在她的算計之中?

    想到這裏,時妍覺得背後涌上來幾分的寒氣。

    “娘娘,您怎麼了?”諄昭媛見她失神,便小聲的在一邊道。

    時妍的思緒拉回,看着她們,“嗯,沒事。”她心裏這些想法,暫且還無法告訴她們,一切都還只是猜測。

    於貴嬪擡眸看了看她,隨後像是想起了什麼,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回去之際對時妍說了一件事。

    “曾貴嬪死的那天晚上,妾隱約看到了一個人偷着回院子,當時候不確定,所以也不敢妄加議論。”於貴嬪說着,今日她決定說,也是看在這次的事情上,感覺很不對勁,未免以後成禍端,她還是覺得,跟賢妃娘娘說比較好。

    “誰?”時妍問道。

    “楊貴嬪。”於貴嬪說着,她起初也不確定,但後來覺得楊貴嬪的舉動很怪異,加之在行宮與她住的近的就是楊貴嬪,所以很大可能就是她。

    時妍沒有說話,眼神閃過了幾分的思索,楊貴嬪,她爲什麼要殺了曾貴嬪呢?要是沒記錯,她們兩個似乎沒有不合,反而經常在一塊啊。

    “不過,娘娘,妾只是看到她晚回來,至於別的,就真的不知道了。”於貴嬪多說幾句,也是怕時妍會懷疑自己。

    時妍點了點頭,交代她不要與旁人再提起這件事,等人都走了,時妍饒有所思的站在窗邊,眼神有些遊離。

    外面的胤兒正在跟小小捉迷藏,眼尖的就看到了門口出現的身影,立馬就過去了,“父皇。”

    胤兒小身板很快就撲了上去,沈朔順勢的抱起,“胤兒,你母妃呢?”他的目光倒是環顧了一下週邊,沒有看到某人的身影,胤兒伸手指了指裏面,“母妃,裏面,走,胤兒帶父皇找母妃。”

    “好。”沈朔抱着他進去,就瞧見站在窗邊發呆的人,腳步也變得慢下來,與胤兒對視,兩人的眼裏閃過了一模一樣的狡黠,悄然過去,誰也沒出聲。

    只是下一刻站在那裏的時妍默默翻了個白眼,“幼稚。”她看着一大一小癟嘴,拜託,雖然她在發呆,但不瞎,那麼大個人影出現,她能看不到?

    沈朔見時妍發現了他們,也是忍不住笑,放棄了惡趣,扶着胤兒站在窗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妍妍,是在想什麼?”

    “貞昭儀怎麼樣了?”時妍沒有回答他,而是問到了那貞昭儀身上,這次驚險,差點曾家兩個女兒就葬送在宮裏頭了。

    沈朔聽到她問起這個,不由的望着她,眼神裏泛起了波瀾,許是他的目光有些炙熱,時妍有些莫名的擡頭看他,“怎麼了?”

    怎麼突然跟不認識她一樣,她好像沒說錯什麼吧?

    沈朔琥珀色的眼睛彎了彎,透着笑意,隔着窗說道:“妍兒說自己並不賢。”

    “啊?”時妍鳳眼裏一片的迷茫,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覺得她配不上這個賢了?

    “貴氣逼人,自當協領六宮。”沈朔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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