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爲這張臉,讓她選入宮,所有人都以爲她是飛上枝頭變鳳凰,成了宮妃。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改名換姓,入了敵國。
她的任務是要魅惑敵國的君王,於是,她使出了渾身解數,可始終不能打動那位君王。
“憑什麼覺得孤會對你動心,任憑你絕色,即便是脫光了站在孤的面前,孤也不屑一顧。”
說實話,這個君王脾氣是真的壞,大家都說他是個暴君。
殺起人來,眼睛都不眨的。
西晴怎麼會不怕,可是橫豎沒有了退路,尤其是他越是對她不屑一顧,更加激起了她的逆反心。
西晴開始不再特意討好他,只是該喫喫該喝喝,直到在瞧見他親手砍了一個貪官的頭顱時。
她沒有畏懼,徑直走了過去,拿着手帕擦拭他額間血。
“你不怕孤?”北冥的聲音弱了一些,像只困獸。
他嗜血,內心只要看到鮮血就會澎湃,他控制不住,可是,他從未殺過一個無辜的人,
“不怕。王殺的是該殺的人。”西晴撫摸他的頭髮,笑着,腳尖踩在鮮血上吻了他。
北冥徹底臣服,他臣服在這溫柔到極致又充滿算計的吻下。
他內心的那些喧囂,彷彿在此刻被她抹平。
北冥明白,他的解藥來了。
從這開始,北冥再沒有親手殺過人,只怕西晴害怕。
即便他知道西晴的來歷不明,即便他知道西晴有可能是奸細,即便,那些萬種可能。
北冥依舊選擇留下她在自己的身邊。
看着她選擇了自己的家國,看着朝廷上內戰叛亂出現。
山河破碎,戰爭一輪又一輪,所有人都筋疲力竭了。
北冥不想再讓無辜的人赴死,這個江山給誰都無所謂,只要能天下安定。
若是有悔恨。
他悔恨的是自己,是他的能力不夠。
是他保護不好身邊的每一個人,也護不住江山百姓。
北冥想要以死謝罪,城樓之上,西晴單槍匹馬進了城,她一身白衣被鮮血染成了紅色。
“北冥,你爲什麼這麼傻。”西晴不能理解他。
也許對於她來說,只是一場算計,處心積慮的算計,所以,她完成自己的使命。
所有人討伐她這個妖妃,她早就已經無路可去。
北冥卻讓僅剩的鐵甲士兵護送她悄然離開,甚至給她找好了隱居的歸宿。
可,她不想讓他一個人面對譴責。
“你怎麼這麼不聽話,爲何還要回來。”北冥聲音哽咽,看着她,他安排了所有,就希望她能逃脫,自己便可安然赴死。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遠,可他再也不能朝着她伸手,汲取那絲絲的溫暖。
西晴的淚水不斷滑落,“不是你的錯,絕不是你的錯,若是我們之間,要有人擔負千古罵名,也應該是我。
北冥,下一世,你不要再遇見我了好嗎”
“你要做什麼?”北冥看着她。
只見西晴笑了笑,她袖中那把好看的彎刀揚起,一刀刺穿了她的心口。
劇痛的一瞬間,所剩的是麻木。
西晴流着淚,看着北冥發了瘋地跑過來,她退後,一躍而下。
‘我向天神發願,放棄容顏,承擔所有罪責,
只求放過他。’
“西晴。”北冥跟隨她跳下,不顧一切抱住她下墜的身子,他踩在城牆上,重重摔在了地上。
鮮血吐出,幾乎要遮住他的眼。
他感受着懷中人的溫度,慢慢變涼。
“西晴。傻姑娘。”北冥淚水滑落,他緊緊抱着西晴,痛不欲生,“西晴。”
除了一句句的呼喚,他什麼都做不了。
後面走出來的女將軍,她提着劍一路殺過來的,“西晴,讓我護你離開,她說,知道你會是個好君王,也許會有重頭再來的機會。”
北冥淚流盡了,他抱起了西晴的身體,一路朝着東邊走了去。
可笑,他這個好君王,忙了國,眼見着心愛的人死在自己面前。
北冥走入青山裏,他在大笑,只是眼角的血淚不止,肝腸痛斷。
“我是亡國君,千古恨,西晴乃捨身爲國,實乃天下女子之首。
此生我愧對天下蒼生,愧對百姓,愧對身邊人。
我願墮阿鼻,求萬千神佛放過她,讓她平安一生,得到幸福。
只此一願!”
北冥一步步,叩遍了世間神佛。
時間盡頭,緊緊摟住了她,北冥最後一遍吻過她的額頭。
“西晴,你說不願再相見,可我捨不得說再見。但我永遠爲你祈禱,一定一定要幸福,不受俗世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