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慕容音雅這麼說,玄琴公躊躇了一陣子還是點了點頭。並非是覺得牽強和不情願,而是她不明白傳聞中驕縱乖張的慕容大小姐對她會這般親和。
“想來是個再好不過的學生了,既然這樣,以後在府裏的任何事情不如都由本小姐親自來教導你?正巧今日將此前諸多事宜已於父親商榷完,接下來一段日子本小姐便留於府裏,長日無聊,正好藉此打發時光。”
什麼父訓,不過是慕容音雅扯的大旗,好顯示自己對玄琴公的認可和拉近,孰料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她哪裏是老師的料子呢?
可她記得,父親剛剛告訴她,這個玄琴公的生母生父似乎和定國公府的人有關係,茲事體大,可以牽扯到檢察院。
而且這個玄琴公說話半真半假,明明是她自己在養父養母去世以後偷偷的跑到了灃京,而後又隱藏身份的闖入青樓。
眼下不知道她爲什麼這麼做,但慕容音雅一聽見事情關於定國公府,她便不肯罷休了,說什麼也要好好地查!
不如她纔不會想方設法的和她拉近關係呢!她可是慕容大小姐,身份最是高貴!
玄琴公卻不知道慕容府的心思,她只明白自己來人家府上不是做客,辦事還要人家大小姐親自來教,心裏知曉識相的話就該立刻謝恩,但對慕容音雅的忌憚還是催使着她結結巴巴地開口道。
“那些嬤嬤敏於行但訥於言,讓他們幾個做事容易,教導人恐怕會十分的苛刻,甚至用竹編打人的都有。”慕容音雅輕輕挑了挑眉,“怎麼,難不成你在外面聽了關於本小姐的流言蜚語,心裏害怕本小姐?”
玄琴公慌忙擺了擺手,強扯出個笑,“自然不是自然不是!大小姐親自教導,奴婢不勝榮幸的!”
她心裏哀嘆一聲,每次扯謊都沒有好下場。“人而無信,不知其可”,聖人之言果然有道理啊。
夜裏,慕容音雅爲了讓她相信自己而特意把趙月喚下去了,任由玄琴公來侍候自己。
玄琴公原本也是一個官家的小姐,自然是沒有伺候過別人的。推開門的時候小心翼翼的擡眼,不知道能不能直接看對方。
“過來吧。”屏風後的慕容音雅聲音綿軟,帶着些溼潤。
玄琴公捏了捏衣袖大舒一口氣才走過去。
只見妝蟒堆繡間坐着一位明月般的美人,她目含秋水,眼波微微,興許是因爲水熱,臉上還泛着一層薄紅。
緋色的衣衫半退,坐在浴桶旁梳頭髮,襟帶交橫間露出的凝脂般的肌膚上盛開着大片大片的桃花。
未束的黑髮瀑布似的垂到腰間,那墨色、玉白、桃紅構成了一幅欲語還休的春情圖,就這麼撞進了玄琴公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