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他便一把推開擋在面前的護衛,衝上前去,一把抓起劉慕之的右手,“唰”地撩了袖子。

    瘦削纖長的手臂上,白白淨淨,空空如也,分明半點傷痕也沒有。

    沈經年不由一怔。

    劉慕之笑道:“沈公子找到證據了麼?是打算看我手臂上有沒有守宮砂,還是想看我手上可否拿了刺刀?”

    沈經年有些尷尬地咬了咬牙,也顧不得回話,撂下劉慕之的手便拿起他的另一隻手,同樣是一把掀開袖子。

    卻是同樣的空空如也。

    劉慕之一把掙脫他,道:“既然找不到證據,沈公子就別白費力了。”

    沈經年一時理虧,也不好再多言。

    趙憲見劉慕之雙手完好無損,這才稍稍放下心來,舒了一口氣,道:“可嚇死我了……既然是誤會一場,張頭領,你先把刀放下吧。”

    洗去恐懼他才發覺孟逸還跟自己摟在一處,連忙嫌棄地一把將孟逸推開,坐直身子來,看向沈經年,語帶責備道:“沈二郎,你怎麼回事,憑白冤枉好人?”

    沈經年下意識辯解:“可是……”

    話沒說完,原本躲在楚崢越身後的沈清漪便趕忙跳到他身後扯了扯他的衣服,小聲道:“哥!”

    沈經年雖不忿,卻也只得噤聲。

    趙憲道:“今日之事乃是誤會一場,折騰了大半夜,想來諸位也累了,先各自回去歇息吧,都散了吧,散了吧。”

    他說着又起身對劉慕之道:“這沈公子也是護妹心切,這才冤枉了你,你別記在心上,快,來人,親自送劉公子出去。”

    劉慕之道:“不妨事,只是明日狩獵,還請沈公子斷不可如今夜這般,無端眼拙,沒的出了錯,惹人笑話。”

    說罷,便意味深長地瞥了某處一眼,嘴角牽出一抹笑意,接着便甩袖離去了。

    沈清漪注意到了他這眼神,不由蹙眉。

    他方纔看向的地方,倒像是……

    袁姐姐的臥房?

    沈清漪眼珠迅速轉了轉。

    說起來,他被傳喚到袁姐姐的住處也絲毫不見驚訝的神情,似是早知道會被帶來此處似的。

    倒是怪了。

    難不成,他一早便知道袁姐姐出了事,他會被召來此處不成……?

    可,他對袁姐姐的垂涎之意早已是昭然若揭,袁姐姐又怎會着他的道?

    更何況他手上的確沒有傷……

    她想不明白,便想趁出門時詢問楚崢越一嘴,誰知還沒等她想辦法溜走,沈經年已牽住了她的手,接着轉過頭去狠狠瞪了楚崢越一眼,拉着沈清漪起身就走。

    楚崢越:“……”

    他有些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方纔又不是他主動拉沈清漪,是沈清漪自己靠過來的纔是。

    關他什麼事?

    莫名捱了一記白眼,他只覺自己冤的很。

    然而他也懶得跟沈經年解釋,便帶着楚崢宜告了辭。

    他們走後,趙憲不由後怕地擦了擦額角。

    他不滿地轉頭看着孟逸道:“瞧你乾的好事,那劉慕之可是嫡出二公子!要是得罪了他,劉御史不參我一本纔怪!”

    孟逸同樣是驚魂未定,聞言卻是吊兒郎當地翹起二郎腿唾了一口,晃着腿道:“那劉御史的大兒子殺了我大侄子,這筆子賬沒算,劉老頭現在不把頭縮進王八殼裏頭擎等着我大哥要他的老命,這個節骨眼兒上,他敢參誰?我呸!”

    他末了不忘狠狠唾上一口。

    這孟敕雖說是孟甫的兒子,比孟逸要低上一輩兒,但兩人年歲相仿,名分上是叔侄,實則卻如兄弟一般,自小一同長大,常常形影不離,如今卻天人兩隔。

    眼看着自小一同長大的侄子忽然因爲劉家人沒了,他自然是巴不得劉家人立刻死絕了纔好。

    趙憲懶得跟他說這其中緣由,便負手踱着步子,憂心忡忡地長嘆了一聲,轉身去寢屋看袁晚寧如何了。

    而此刻,沈經年一臉陰鬱地牽着沈清漪往住處方向趕。

    因着沈清漪遇刺之事,趙憲便將兄妹兩人的住處挪到了一處,方便兄妹兩人相互照應,因此此刻便是順路而行。

    一路將沈清漪送到房中,沈清漪便屏退了屋中侍候的婢女,屋中便唯剩兄妹二人。

    沈經年怒拍桌案,罵道:“真是可惡至極!竟憑白看着那賊人在眼前大搖大擺地離開,當真是咽不下這口氣!”

    “話也不能這樣說,再怎麼說那劉慕之手上的確不見有傷,更何況也從未聽說過劉慕之有那等有刺殺旁人的本事。”

    沈清漪親自爲沈經年端了茶來,道:“哥哥,會不會是你真關心則亂,找錯了人?”

    沈經年聞言便轉過頭來,蹙着眉道:“怎麼可能?你是知道的,爲兄旁的不行,認起人來那是一認一個準!就劉慕之那雙老鼠眼,我就是閉着眼睛我都認得出來!”

    老鼠眼……

    沈清漪被這形容逗得忍不住噗嗤一笑,險些將茶盞扣在哥哥身上。

    她勉強忍住笑,道:“那你倒是說說,他手上爲何沒有傷?那可是貫穿傷,就算養個十天半個月只怕都好不全,可那劉慕之身上分明是沒有傷的,這事又是如何說?”

    沈經年急切:“怎麼,難不成你也不信我?”

    沈清漪道:“不是我不信哥哥,只是這事有蹊蹺,刺客的手有傷是必然的事實,可劉慕之的手上沒有傷也是不爭的事實,即便劉慕之在朝堂有通天換日的本事,想來也不會有將貫穿傷一日見好的法子。”

    沈經年道:“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自然是此事有詐。”

    她將方纔關於劉慕之早知袁晚寧遇襲的猜測詳細同沈經年說了一遍,末了道:“刺客是誰暫時還沒有頭緒,但劉慕之即便不是刺客,他同此事只怕也必然逃不了干係!”

    “罷了罷了,左不過就剩明日一天的時間,那刺客一心不願你來此處,明日狩獵,你便同獵場上的姑娘家搭個伴兒,千萬不要給人以可乘之機纔是。”

    說了話,又仔細叮囑了一會兒,沈經年才告了辭。

    待沈經年離開,沈清漪也並未立刻睡下。

    她邊卸下耳鐺,邊皺眉思索着。

    總覺得,她似乎忽略了什麼似的……

    總之,她隱隱篤定,那刺客絕非是劉慕之。

    至於答案,明日便是狩獵的最後一天。

    她就不信,那一心想置她於死地的刺客明日會任由她活蹦亂跳地狩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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