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沈清靈不由好氣又好笑,道:“還以爲你要說什麼,原只是這等幼稚之言,楚世子是我姐夫,我誇讚兩句又如何?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在喫他的醋呢,憑白惹人家笑話,討厭的緊。”

    她說着輕輕捶了許文昭一把,垂完才後知後覺方纔的舉止和對話似乎帶了些撒嬌的意味,便不由紅了臉,道:“還不快放開我!”

    “……姐夫?”

    許文昭微怔,後知後覺纔想起楚崢越那老不死的雖說俊美些,再添上幾歲卻也足以做沈清靈的父親,這才放心地鬆了手,任由沈清靈離去了。

    而此刻,沈清漪已駕着馬急匆匆地趕到了街頭。

    中秋團圓,街上大多的鋪子都收了攤,沈清漪獨自走在街頭,邊走邊四處張望,卻是沒有一間開門的。

    她看着頭頂的圓月不由心中焦急,可家家戶戶不是居家過節便是一早便賣光了東西早早離去,跑了兩條街也不見有賣她想要之物的,沈清漪不由心中焦急,然再擡頭,卻見一處突兀地燈火通明。

    沈清漪眼前一亮。

    “對啊,我怎麼把她忘了,她那什麼東西沒有!”

    她喜不自勝,接着便“駕”了一聲,馬不停蹄地朝着那亮光之處跑去。

    與此同時,臨江王府。

    不同於府外的熱鬧,整個臨江王府氣氛壓抑,團圓飯喫的也是有一搭沒一搭,一向最愛插科打諢的楚崢陽此刻也規規矩矩地閉了嘴,不時擡眼,偷看虎着臉的楚璋和麪無表情的楚崢越。

    不多時,楚崢越便率先撂下了筷子。

    “喫好了,慢用。”

    接着便要離席而去。

    “站住!”

    臨江王楚璋“啪”地一撂筷子。

    楚崢越止住腳步。

    楚璋道:“你是不是眼瞧着軍功唾手可得,眼裏便沒我這個父王了是不是?!”

    眼瞧着空氣中瀰漫起了火藥味,楚崢陽便連忙出口打圓場:“父王,大哥只是想去研讀一番兵書,否則丟了您的臉豈不是……”

    “這哪有你說話的份?給我閉嘴!”

    楚璋虎目一瞪,楚崢陽便嚇得手一哆嗦,跟只鵪鶉似的低下頭,半個字都說不出了。

    臨江王妃也“啪”地撩了筷子,沉下臉來,道:“都是父子,劍拔弩張的成什麼樣子?阿越,去,該做什麼做什麼,老三,好好喫飯。”

    說着,她從面前的盤子中夾了一塊糖醋排骨到楚崢陽的碗中。

    “多謝母妃。”

    楚崢陽衝着臨江王妃偷着吐了吐舌。

    楚崢越也轉身道了一聲“是”後徑自離開。

    “孽障,給我回來!”

    楚璋怒喚一聲,卻聽身側傳來重重的撂碗聲。

    臨江王妃娥眉倒豎,怒道:“楚璋,你說誰是孽障?若你當真這般看不慣從我肚裏爬出來的這三個孩子,我們孃兒四個明日便一同上戰場,若我們當真爲國鞠躬盡瘁,你這等忠臣良將就滿意了是不是?!”

    這話一出,楚璋不由一怔,聲調便軟了下來,道:“娘子,爲夫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又是哪個意思?一口一個孽障,眼瞧着孩子要上戰場,這中秋節過的還不如尋常,咱們家三個兒子,哪個不是頂天立地的好漢英雄?如今到你嘴裏便成了孽障,倒不知可是隨了我,委屈了你這位高高在上的臨江王!”

    臨江王妃人生的美豔端莊,可罵起人來卻是毫不留情,將個臨江王說的是啞口無言。

    楚崢宜與楚崢陽在旁對視了一眼,皆遞給對方一個無奈的眼神。

    楚璋捱了一通罵便任命地敗下戰來,訕訕道:“娘子,這戰場刀劍無眼,我這一把老骨頭在戰場上拼死拼活爲的是什麼?可這些小崽子一個個卻不知體諒,反倒年輕氣盛,同我一般過這刀頭舔血的日子!”

    臨江王妃冷笑道:“這話可是有意思了,下這旨意的是皇帝,又並非是阿越在皇帝跟前尋死覓活求來的,當初我跟着你奔波戰場時你還只是個小小的城門校尉,如今封了王爵,三個兒子各個出息,未曾丟了你的老臉,你反倒覺得如臨大敵,若你當真這般沒出息,當初我又何必跟着你那般在戰場上拼命?!”

    楚璋的氣焰隨着臨江王妃的話而逐漸被澆滅,不由悻悻地閉了口,臨江王妃見他啞口,便哼了一聲,對楚崢宜和楚崢陽道:“走,不必理會你們父王,眼瞧着就要走了還不得安生,讓這老傢伙自己在這喫糠咽菜,我吩咐廚房給你們做的菜想來也做的差不多了,咱們喫咱們的去。”

    說着便牽着兩個兒子起身離開。

    楚璋看着母子三人離去後纔回過神來,愣了愣,怒拍案起身道:“喂,我很老嘛?本王分明還如從前那般玉樹臨風風流倜儻!什麼叫老傢伙?!”

    他喊罷,便氣呼呼地坐下,擡起筷子看着滿桌子殘羹冷菜又覺煩躁,便丟下碗筷,邊喊道:“給本王留個月餅!”邊追了過去。

    前來收拾殘局的小廝侍女們見此不由面面相覷,接着便習以爲常地搖了搖頭,自顧去該做什麼做什麼了。

    一早離去的楚崢越對飯廳的插曲並不知曉,他此刻正趕往聽溪院,卻遠遠看到時閒正領着一衆暗衛,圍着個什麼正嘀嘀咕咕着。

    楚崢越見此不由不解,道:“不好好做你們的暗衛,一個個跟螞蟻上樹一樣,都琢磨什麼呢?”

    時閒聞言連忙起身來,見了楚崢越,一個個五大三粗的爺們兒們竟都有些扭捏,彆彆扭扭道:“世子爺。”

    楚崢越見了衆人如此,便更是不明所以,道:“究竟怎麼了,怎麼你們幾個都這副模樣,到底有何緣故?”

    就連時閒也是連帶異樣,吞吞吐吐道:“這……其實……其實是康和郡主,郡主她方纔派人來送了些東西給世子爺,所以我們就……”

    楚崢越聞言更添了幾分不解,道:“沈阿瑤送東西是再尋常不過之事,你們在這圍着,像什麼樣子?都散去吧。”

    “是是是……”

    衆人竟齊齊鬆了一口氣,如鳥獸狀散去了。

    楚崢越見衆暗衛一副剛從地獄走了一遭的神情,心中的不解更重了三分,他擡眼看去,正看到了時閒口中,沈清漪送來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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