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一次楚崢越卻彷彿上了癮一般,絲毫不肯鬆開手。

    沈清漪不由又羞又惱,情急之下乾脆狠狠咬上了楚崢越的脣。

    楚崢越喫痛地掙脫,嫣紅的血珠順着他的下頜流淌而下,更將他俊朗的容顏上多添了一分妖冶。

    他摸了摸脣上的血珠,有些困惑地皺了皺眉。

    沈清漪用衣袖掩着脣,羞憤地痛斥道:“無恥!”

    楚崢越微怔,紅了紅臉道:“崢陽分明同我說,姑娘家都喜歡男子強硬一些,難不成,是我做錯了?”

    沈清漪:“……”

    楚崢陽。

    很好。

    她在心裏狠狠記了楚崢陽一筆。

    與此同時,熟睡的楚崢陽狠狠打了個驚天噴嚏。

    然而知曉是楚崢陽教的此事,沈清漪的氣便消了大半,道:“行了行了,折騰這麼久我也困了,你快些離開吧,過幾日慶功宴,你我還有的見。”

    楚崢越舔了舔脣,也不知是因爲疼,還是因爲在懷戀剛剛那片刻的溫存。

    他道:“那便罷了。”

    他湊近沈清漪,壓低聲音道:“記得想我。”

    在沈清漪伸手想要打他之時,他早已消失無蹤。

    “跑得倒是快。”

    沈清漪嗤了一聲,轉身提着燈籠離去。

    ……

    三日後,沈清漪正試着宮裙,流螢忽然匆匆入門來,道:“姑娘不好了,夫人說今日那馮家的幾個三公子也會前往宮宴,四公子斷了手臂眼下正記恨着咱們二公子呢,這事該如何是好……?”

    沈清漪端詳着穿衣鏡中的自己,道:“怕什麼?鼠輩一個,膽敢在大喜之日發難,留他一命已是開恩了,那日若非楚世子忽然現身,我必然是要殺了那姓馮的償命的,他今日若是敢現身做什麼,我必然讓他如劉慕之一般,有來無回。”

    隨着說出的話,沈清漪的眼中閃過一抹毫不掩飾的殺意。

    沈太傅如今封了郡公,身份便比尋常人身份要高出一截兒,今日便提早了兩個時辰出門。

    入宮而去,卻早有人等候在了屋裏。

    正是馮尚書及其家眷。

    袁晚寧,沈清漪和周夢芙隨着文氏去了女眷席,馮夫人就在文氏的一旁,見了文氏便撂下了手中的茶杯,笑呵呵地主動湊到了文氏的身邊。

    馮夫人一看到臉生的夢芙眼睛便亮了亮,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那眼神看得周夢芙渾身不自在,下意識地向着沈清漪的身後靠了靠。

    沈清漪不動聲色遮住她,笑着衝着馮夫人道:“馮夫人有禮。”

    馮夫人掃了她一眼,目光依舊周夢芙,道:“這位想必就是周姑娘吧?果真是天下獨一份的標誌美貌,瞧着知書達理的,必然是個懂事識禮節的好姑娘。”

    文氏聽了這話便笑了,道:“馮夫人果真是慧眼識人,我們夢芙的確聰慧識禮。”

    她說着便看向周夢芙,道:“夢芙,快上前讓馮夫人看看。”

    文氏都這般說了,周夢芙自然是不能再推辭,只得上前來讓馮夫人端詳。

    而對面,馮三馮四兄弟二人正打量着周夢芙等人。

    馮四斷了一隻手,眼下還在脖子上用繃帶吊着,見了袁晚寧一行人便是氣得咬牙切齒,道:“三哥,就是那個小娘們兒害的咱們五弟沒了,三哥,你可得替咱們五弟報仇啊!”

    被他喚作三哥的人儒雅翩翩,較之形容猥瑣的馮四和馮五來說皮相便是一等一的好。

    馮三冷笑道:“你還好意思說,沈家和袁家成婚那日你便當衆發難,原本咱們還能借提親的由頭將周夢芙神不知鬼不覺弄到手,如今你得罪了沈袁二家,只怕想要弄到手便不容易了。”

    馮四滿不在乎:“三哥的姿容可比沈經年那臭小子好上百倍,官職更是沒話說,難不成她還能放着西瓜不顧偏要撿芝麻不成?”

    馮三沒說話。

    他的目光不在周夢芙身上,而是在袁晚寧的臉上流連了一圈,接着在她的婦人髮髻上掃了掃。

    他惋惜地嘖了一聲,接着端着酒杯來到了正在交談的文氏等人跟前。

    他走到周夢芙跟前笑道:“周姑娘有禮,早聽母親說周姑娘乃是京中首屈一指的書卷美人,只是一直不得一見,今日一見,果真比之傳聞還要動人百倍,若周姑娘不嫌棄,不妨飲下這杯水酒,也算不辜負今日相見的緣分。”

    話音剛落,卻聽一聲不小的“砰”一聲。

    馮三下意識轉頭,陰沉着臉的沈經年面前的杯子已四分五裂,兩個宮女正拿着手帕上前擦拭。

    馮三不屑地挽了挽嘴角,轉過頭來,繼續衝着周夢芙敬酒。

    還未等周夢芙說什麼,那邊沈清漪託着下巴,漫不經心道:“我記得馮三公子同當初的罪臣之子劉慕之交好,當初劉慕之多次糾纏我大嫂子皆被斥走,這人人都知道我家大嫂子,怎麼,馮三公子難不成是要重蹈劉家的覆轍不成麼?”

    馮三的笑容僵了僵,馮夫人則尷尬地打圓場道:“郡主殿下這話是何意?劉家是罪臣,雖說我兒曾同罪臣之子有過交好,但此時陛下徹查並不牽扯我們馮家,郡主怎會如此說?”

    沈清漪冷笑着將手中的酒杯砸在桌上,道:“馮春公子,這人人都知道我嫂子最喜穿紫衣,你身上的衣裳卻同我嫂子的衣料顏色全無二致,且邊角的花樣子都別無二致,你這禽獸私心,豈不是昭然若揭?!”

    馮三怔了怔,一旁的馮夫人支吾道:“郡主殿下別誤會,這衣裳本是我爲三郎挑的,想着這衣裳穿到宮宴上來喜慶,倒是未曾想到這衣裳會同沈家大太太撞到一處去……該打,該打。”

    馮夫人賠着笑,繼續道:“您看,其實就是妾身一時疏忽,原本今日是說我們三郎和周姑娘能成其好事,沒想到竟讓郡主殿下誤會了……”

    “誤會?”

    卻聽袁晚寧不屑地冷笑一聲,道:“好一個誤會!”

    她一拍手,道:“仙桃,拿賬本來,請馮夫人和馮三少爺好生跟我解釋解釋,何爲誤會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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