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不錯,街上也尤其熱鬧。

    李言初帶着兩個小的一路走一路買買買。

    待經過鴻宇書鋪時,一大兩小被門口擁堵着的人羣驚住了。

    “賠償,必須賠償!”

    “對,賠償!還全縣獨一份呢。我買回去不過一夜,這書就爛得掉渣。還淩氏紙坊出品呢?”

    “是,我的書也不過一天一夜而已,就爛成這樣了。五兩銀子呢,這可是五兩銀子啊!”

    書鋪老闆擦了一把額頭的汗,遂說道:“這明明是蟲蛀的痕跡啊,跟我們書鋪沒什麼關係啊。你們買回去時明明是好的,說不定是你們家裏有蟻窩呢?”

    “胡說八道。我家裏其它書籍都好好的,單單這一本成了這樣,還說不是你們書鋪的事?”

    “就是。再怎樣我們也不可能家家都有蟻窩吧?”

    “是可忍孰不可忍,咱們衝進去瞧瞧。在下就不信他們書鋪裏的書都是好的。”

    “走走……”

    人們紛紛擁擠進入,只一瞬功夫就把店老闆和夥計擠到一邊。

    “果然,大家看!看這些書,分明都爛了。”

    “這,這……”鴻宇書鋪掌櫃和夥計都楞在一旁。

    這好好的一排書,怎麼會爛掉?

    “騙子,騙子……”

    只聽乒乒乓乓,那些人紛紛在裏面砸了起來。

    “哼,大壞蛋活該!”蘇慕珊咬着牙跺了跺小腳。

    “就是,大壞蛋!”蘇慕宇揚了揚自己的小拳頭,後又做了個鬼臉。

    凌志書鋪的老闆站在門口看熱鬧。

    李言初與他對視了一眼,兩人心照不宣。

    李言初心情極好,兩個小的也高高興興,決定等晚上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哥哥。

    從書鋪這條路出城,會經過一條幽靜小道。

    李言初帶着兩個孩子剛剛踏進去幾步,就感覺有些不對。

    她剛打算帶着兩個小的返身離開,便見四個粗壯大漢擋住了路口。

    再轉眸,路盡頭又出現了三個人。

    “你們想幹什麼?”李言初讓兩個小的靠在一起,緊貼着牆根一側,自己擋在了他們的身前。

    那幾個人嘿嘿一笑,手中的木棒輕輕打擊着另一隻手的掌心,“不想幹什麼,只要你把賣給洪福樓的菜方交出來。”

    竟然是滿香樓。

    “我若是不呢?”李言初危險地眯起雙眸。

    “不?”幾人笑笑,不懷好意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游離了半晌,遂又將視線放在兩個小的身上。

    “不給的話,我們哥幾個就把你和那個女娃娃賣到青樓。那男孩嗎,有的是特殊癖好的富貴公子哥。”

    李言初冷笑,“是嗎?那就試試!”

    那幾人突地冷了臉,“真是敬酒不喫喫罰酒。上!”

    李言初危險地勾了勾脣,身形一動,轉而就搶下了迎頭壯漢的木棍,同時一腳踹出。

    “啊——”那壯漢還沒反應過來就身形騰空,隨後重重落地。

    就是這一瞬,其他人愣了一下,李言初手中的木棍如活了一般,瞬地就打到幾個人的手腕上。

    “啊啊啊……”伴隨着木棍的落地聲,幾個壯漢就因痛嚎了起來。

    他們沒有想到,眼前的小娘子竟然有這般的力氣,倒也不再輕視。

    瞬地,幾個人又將李言初圍攏了過來。

    李言初腳尖一挑,一根木棍又落在了左手上,左右開弓,次次不虛。

    幾個壯漢被她這打一下那敲一下,很快身上就掛了彩。

    “抓那兩個小的。”一個壯漢按着出血的額頭,氣急敗壞地說道。

    李言初眸間寒光一凜,左手一擲,木棍飛出,掠過兩個壯漢直接砸在那壯漢的頭上。

    幾人都沒有發現,李言初衣袖下閃過的鋒芒。

    那些壯漢急了,一擁而上,幾人想要圍攏李言初,兩個直奔兩個小的而去。

    “蹲下。”李言初對兩個小的說了一聲,遂杏眸圓睜,精神力爆發,直加蓋在那木棍之上,用力揮出。

    “啊——”三個壯漢瞬爾被一股帶有渾厚力量的棒擊打中,連連後退了幾步。

    最開始那個被踹倒的壯漢來到了李言初的背後。

    “娘,小心!”蘇慕宇一雙小手護着蘇慕珊的頭,焦急地喊了一聲。

    李言初瞬覺,向前打動的同時,左手側向背後,扳機一觸急發。

    驀得,一股勁風傳來,李言初被一道渾厚剛勁的颶風迷了眼。

    只見一道白影從空而落,揮扇間,力道如巨浪鋪開。

    “啊……”

    砰砰……

    幾個壯漢紛紛倒飛了出去,身體撞在牆上隨即又彈倒在地上。

    只見沈翊氣定神前地站在面前,剛纔揮舞而出又回到手中的摺扇悠然地打了開來。

    好厲害!

    李言初輕掃了一下衣袖,暗暗將手槍收回。

    “珊珊,小宇,你們沒事吧?”嚴風縱身一躍,跳到兩人身前,將兩個小傢伙拉了起來,隨後上上下下開始檢查。

    蘇慕宇沒有聽到嚴風的話,仰着星星眼看向沈翊,“沈叔叔,你好厲害啊!”

    “你孃親也很厲害!”沈翊轉過身,看向李言初,眸間風光瀲灩。

    君子如玉,人淡如竹。

    這是李言初此刻對沈翊的評價。

    本應該銅臭着身的商人,卻是如此般的出塵脫俗。

    嚴風將那些哀嚎不斷的幾個壯漢一個一個的都扔在一起,“說,誰派你們來的?”

    幾個人嗚嗚搖頭不肯說。

    嚴風掄起拳頭就要揍。

    “算了。”李言初攔住嚴風。她都知道了幕後之人,沒必要讓嚴風他們參與進來。

    “我也不問是誰請你們來的,今天的事情就到此爲止。現在,把錢交出來?”

    七個壯漢前面兩句還聽得懂,到後面就一臉懵。

    “怎麼,聽不懂?”李言初撿起一根木棍,來回踱步,輕輕敲打着拍子。

    “我數到三,不交出錢來,這木棍就說不準落在誰的頭上了。一,二……”

    “我給,我給……”幾個人一臉的苦悶,開始慢悠悠地掏銀子。

    終日打雁卻被雁啄了眼,得不償失啊!

    一個又一個荷包被放在地上。

    李言初臉上綻開了笑,“掏乾淨了嗎?”

    “乾淨了,乾淨了……”

    “嚴風,我教你一種分筋錯骨法。分筋錯骨,痛不欲生。最重要的是還能給他接上,然後再分筋錯骨。聽說使用這種刑罰,沒人敢不說實話……”

    “我掏,我掏。”幾個壯漢一起痛哭流涕,那場面……

    沈翊看着李言初柔和中帶有一絲狡黠的側顏,溫潤俊雅的臉上笑意如花般盛開,一絲不可查覺的寵溺微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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