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如此說定了。”沈翊淺笑。

    村裏鮮少有馬車。

    路上的村民見到了免不了和李言初打聲招呼,最多的則是對沈翊的好奇,以至於很多村民都跟着馬車到了村長家。

    付嬸子第二次喝了李言初的雞湯之後,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從孩子們口中得知有貴人到訪,村長便在家門口等着。

    雖然他並不知道蘇慕宇口中的沈叔叔是誰,也不知道他找自己究竟有何事。

    所以沈翊到的時候,村長還是愣了一下。

    饒是村長,也沒有見過如此風姿的貴公子,清風霽月,就像是仙人一樣。

    村長客氣地將沈翊請入家門。因着村民們和一窩蘿蔔頭看熱鬧的關係,村長家的大門也沒有關。

    到最後,大家才知道,那仙人一般的貴公子是爲了村長家那座鳥不拉屎的石頭山來的。

    口分田是不能買賣的,即使村長也沒有權利,但是沈翊可以。

    所以沈翊此次前來,主要是徵得村長一聲同意,順便給他補償的。

    貴公子不二話,直接補償了二百兩銀子,外帶着將村長家小兒子招進紙坊做事。

    村民們驚了,村長也愣了。

    二百兩啊,等於一戶普通人家四十年的收入啊。

    這哪是光禿禿不長毛的石頭山,這簡直就是金山啊。

    村長很熱情地將沈翊送到了村口,外帶着衆多鄉親,一幫蘿蔔頭,再加一隻老虎和一隻猴子,可以說這陣仗真是前所未有。

    衆人都跟着,李言初也不好意思不去。

    “若是找匠人的話,可以直接找顧勇。”臨走前,沈翊對李言初說道。

    李言初道了謝。

    村長和付嬸子都很感激李言初,這讓他們想起了她曾說起的一句話,帶他們做一筆大生意。

    原來是這件事。

    村長小兒子的口分田成了金疙瘩這件事很快就傳遍了全村。

    衆人也都羨慕,說村長這是傻人有傻福。若不是蘇老二死氣白咧不要這座山,這麼好的事哪裏還能輪到村長頭上。

    老蘇家就倒黴了,白給的金疙瘩竟然推了出去。

    這點還不算,聽說老蘇家所有人都被鬼壓牀了。全身痠痛,起牀都起不來,偏偏郎中還查不出什麼問題。

    這件事也成了人們飯後津津樂道的話題。

    洪福樓內。

    “查的如何了?”

    嚴風氣呼呼地道:“太過分了!那老蘇家人太過分了!”

    沈翊不明,擡眸瞥了過去,“不是叫你查她的事?”

    嚴風氣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就是啊。公子,我跟你說,這蘇家人真不是東西……”

    嚴風一口氣說完,臉都憋得通紅。

    沈翊頓住搖晃扇子的手,“買的?”

    嚴風點了點頭,“買的。聽說蘇老三帶着三個孩子回鄉沒多久,就買了她當繼室。我託人到李家村去打聽了。”

    “這個李夫人可真是個命苦的,從小就沒娘,也是她爹抱回來的。她爹沒過一年就病死了。李夫人從剛會說話時就開始給家裏幹活,唯唯諾諾,任勞任怨地養活一大家子人,還時常捱餓捱打。”

    “據說,蘇老三就是看她可憐又勤勞纔買下她的。不過她挺倒黴的,剛嫁過來,男人就被徵入伍了。後來她帶着三個孩子就被老蘇家趕了出來。”

    “不過奇怪的是,我總感覺他們口中的李夫人和這個李夫人不像。嗯,一點都不像,好似兩個人一般。按道理說,那個李夫人從小都不能喫飽穿暖,一天到晚都幹不完的活,更別提會武識字,還懂那麼多東西了。”

    沈翊修長玉指有節奏地敲着桌子,“是很奇怪。”

    “是啊。對了,主子,還有一件更令人喫驚的,您要不要聽?”

    沈翊眼睫微擡,鳳眸中帶有一絲危險的笑意涌動,“怎麼?你是討錢還是討打?”

    “哎呦,主子,你還是別笑了,我說還不行嗎?”

    嚴風頗爲神祕地湊近,“主子。李夫人自殺過。”

    “嗯?”尾音高高揚起,沈翊明顯不信。

    嚴風壓低聲音道:“真的。就是咱們第一次見他們的前兩天。聽說她男人戰死沙場後,她就自殺了,再醒來,就變了一個人。”

    變了一個人?

    沈翊鳳眸微闔,輕輕地晃起了摺扇……

    時間過得很快,一晃半個月過去了。李言初的房子也着手建了。

    凌志書鋪掌櫃地幫李言初找了兩個專業的匠頭。那兩個匠頭是父子倆,他們自己帶了幾個工人,其餘的全是村長在村裏招的幫工。

    爲了不讓老蘇家人搗亂,村長對外聲稱是一個頗有身份的人在村裏建房子。

    正好李言初沒有時間給工人們做飯,只是將工錢提高了一些。

    兩方敲定,村裏的幫工都回自家喫飯,匠頭和幾個徒弟則在村長家對付幾口。

    對於他們來說,工錢高就行,管不管飯無所謂。

    蘇慕塵在學堂裏適應良好。本來冷冷清清的少年,和以前猶如兩個人一般。

    李言初時常做一些糕點或者一些小零食讓蘇慕塵帶到學校去和同窗分享。

    按照蘇慕塵往常的性格,他纔不會主動親近別人。但現在的他,偶爾還會主動跟李言初要一些東西,帶給同窗解饞。

    李言初給他的零花錢,他也伸手接着。

    陽光正好,現在的天涼爽了許多。

    蘇慕塵望了望教習室窗外花圃中爭豔的菊花,視線又回到桌上的書信之上。

    他說,他要回來了。

    他從消息中得知,他們的後孃對他們虐待打罵,回來第一件事就是要休了她。

    他向他道歉,認爲自己沒有照顧好他們三個,深感羞愧云云……

    蘇慕塵小小的眉頭微皺。他不能想象她被休離開他們的日子。

    總感覺一想,心裏就會空空的。

    對,他一定是消息滯後,不知道實際情況,所以才如此之說。

    本想提筆回一封信,又怕他已經啓往回程。

    算了,等他回來再和他解釋吧……

    李言初和魯夫人的瓊琚閣已經開張。

    爲了宣傳,李言初和魯夫人特意安排了一場剪彩儀式。

    閃着金光,花邊粼粼的牌匾大氣華麗,讓人看上去便覺奢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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