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小傢伙捱餓挨怕了,她實在看不得別人捱餓受苦。
李言初安慰地揉着蘇慕珊的小腦袋,笑道:“買,買,明天就帶珊寶去給姑姥姥和姑老爺買最貴最甜的糖。”
蘇慕珊這才綻開了笑容。
蘇慕塵瞅了母子倆一眼,真想告訴他們最甜的糖不一定是最貴的,最貴的不一定最甜。
因爲李言初的薰陶,現在的蘇慕珊已經習慣最貴的就是真理。
算了,以後的他又不是養不起她倆。
“爹,娘,表妹。”沈翊身邊的侍衛將王虎帶了來。
“表妹,這怎麼一回事?”王虎自李言初嫁到老蘇家也沒再見過她了,此次一看頗爲驚訝。
“表哥。”對於王虎,李言初還有印象。
王虎長得人高馬大的,皮膚黝黑,就是有些瘦。“我聽鄉親們說奶把我們一家賣了。”
“是,五十兩銀子。”李言初笑道。
“賣了也好,在那個家裏過得不像個人。”王虎聲音有些低沉萎靡,臉上的表情說不出是輕鬆還是傷感。
“表哥倒是看得開。”李言初笑笑。
三人想通了,自然也就釋懷了。
“多謝貴人相助。”李秀秀和王忠兩人起身就要給沈翊下跪。
“伯父伯母勿須客氣。”沈翊扶起兩人,笑若春風般和煦,“言初和晚輩是朋友,既然是言初的長輩,晚輩必定相幫。”
李言初又道:“對了,姑父姑媽,我已經和村長說過,以後你們就落戶在興旺村。這些日子,你們就先和清沅老頭住一起。順便讓他給姑媽治治眼睛。”
“哼!”被冷落在一邊的清沅老頭冷哼了一聲。
“你這個臭丫頭,只有用到老夫的時候纔會想起老夫。老夫不管,老夫要喫八寶葫蘆鴨。”
“成交!”李言初毫不吝嗇。
“還要喫花雕醉雞,松鼠魚,醬豬蹄,酒釀圓子……”清沅報了一大溜菜名,最後還加了一句,“我要喫一輩子!”
李言初白了他一眼,“只怕你活得不夠長。”
“臭丫頭,你這是什麼話?哼,不孝,大不孝!”清沅老頭氣得背過身去,一時半會兒哄不好的那種。
“小初,這位老丈是……”清沅沒在桌前,只是坐在看起來有些自閉角落裏的小凳上。
清沅沒好氣地白了李言初一眼,“老夫是她單方面認的爺爺。”
李秀秀和王忠極爲恭敬地走了過去,“哎呀,原來是伯父,您快請上座。”
兩人的熱情極大地滿足了清沅的虛榮心。
他捋了捋鬍子,挺直了脊背頗有架子地點了點頭,“好。”
李言初嘴角抽了一抽。
李秀秀見李言初那副樣子着實無語,只好對清沅說道:“我這侄女不懂禮貌,伯父您千萬不要怪罪。”
“不怪,不怪,誰讓老夫大度呢?”清沅終於找到了掣肘李言初的方法,笑得臉上擠滿了褶子。
“對。回頭晚輩一定好好說教她。”李秀秀扶着清沅上座。
清沅對李言初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容,隨後轉向李秀秀,“晚一些吧。你的眼睛不僅要治,身體也要調。而且不止你,你男人還有你兒子都要治。”
清沅白了他一眼,臉上染了一絲怒氣,“何止不好?你們兩人過度勞累,再不調理,必會短命。”
清沅指了指王虎,“喏,看看你兒子。他看似高大,但膚色發黃,印堂凹陷,脣白而蒼,兩耳枯槁……只是太年輕看不出來虛弱罷了。你這兒子啊,再不出三年,身體就廢了。”
王忠一聽,拉着李秀秀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伯父一定要救救我兒子啊。我就這麼一個兒子……”
李言初不懂中醫,但也知道姑媽一家三口臉色都不太正常,但是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嚴重。
“快起來,老夫會治的,再怎麼時候你們也是老夫幹孫女的長輩。放心吧,有老夫在,保證他再活個五六十年,身體倍棒,喫饃饃香。”
聽到這裏,李言初也不在意清沅老頭碰瓷當她幹爺爺了。
清沅其他方面或許不好,但是醫德方面,她絕對是信得過的。
晚飯,李言初做得比較早。
沈翊和嚴風也沒有離開。
當然,主要是李言初怕李秀秀一家三口餓。當然不用說,他們三個確實早就餓了。
喫飯時,分成了兩桌。三個小的和嚴風、玉芝圍着小桌喫飯。
大桌前,李秀秀一家三口看着滿桌子豐盛的肉菜,驚得忘了下手。
李言初特意燉了人蔘雞湯,想要給三人補一補。
李秀秀三人在熱鬧的氣氛下,稀裏糊塗地吃了一頓從來不敢想的大餐,又稀裏糊塗地被清沅把了把脈,直到傍晚。
沈翊要回縣城了,李言初主動去送他。
嚴風在前面趕着馬車,李言初和沈翊就並排在小路上邊說話邊悠悠散步。
兩人沐浴在晚霞的餘暉中,看起來就好似一幅美麗的畫卷。
而畫中人,看上去卻是那麼的契合,那麼得般配,像是神仙眷侶一般。
玉芝看着兩人的身影,臉上現出八卦又期待的表情。
李秀秀用胳膊肘捅了捅王忠,“唉,你說小初和那個沈公子該不會……”
“我也看出來了,小初是個有主意的,沈公子確實不錯,也挺配的。”王忠小聲說道。
李秀秀白了他一眼,“你知道什麼?再相配也要看家境。那個沈公子非富即貴,我們小初真要動了心思,肯定不能被他家裏所接納,到時候苦的還是小初自己。”
王忠撓了撓自己的頭,憨憨地問了一句:“那怎麼辦?”
李秀秀:……
“涼拌!”
一旁將這些話全都聽到耳朵裏的蘇慕塵:……
晚上,蘇慕塵照例看了會兒書。
李言初在牀上和兩個小的玩了會兒數字遊戲。
李言初已經教過他們阿拉伯數字,兩個小的現在對於三位數乘以三位數都可以快速地算出來。
母子三人也極其熱衷這個遊戲,每天晚上都玩上幾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