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很危險!

    李言初扔掉手中的木棍,意念一動,將森涼的手槍握在了手裏,滿身戒備。

    蘇老三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心中震撼不已。

    單看容貌,眼前的女子的確像自己七個月前買下的,可是這周身的氣質卻全然不同。

    眼前的女子不似以前那般膽怯卑微,脫去了清麗,變得絕美。她的身上有一抹雪山之巔的冰冷清寒,又有一種黑暗裏的幽深凌厲,像是光與暗的綜合體,極其吸人眼球。

    特別是她剛纔的身手,那絕不是一個普通的農村婦人所有。或者說,她身上的那種果斷與堅毅,是他所見過所有的女子中均沒有過的。

    “閣下爲何闖入我的家門,欺我女兒,打我家大白?”

    蘇老三啞然片刻,先將李言初的種種不同付諸腦後,視線溫柔地轉向蘇慕珊,“珊珊,我是爹啊……”

    蘇慕珊哭聲一停,小嘴巴冒出一聲響亮的哭嗝,小腦袋瓜貼着李言初的脖子,小心翼翼地轉了過來,“嗝~爹爹……”

    蘇老三張開手,想要將蘇慕珊抱在懷裏。

    蘇慕珊忙又將頭埋在李言初脖子裏,哇的一聲哭得更大聲了,“哇……娘,爹爹打大白,哇哇……”

    李言初在對面那個男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腦子就嗡的一聲響,楞在了原地。

    珊珊她爹?

    “珊珊……”蘇老三又向前走了一步,伸出手。

    李言初一個激靈,下意識地就往後退了幾步,“你想幹什麼?你別過來,想搶我的珊珊,就是找死!”

    蘇老三愣住。

    眼前這女人像是突然豎起了滿身的刺,一股威壓自她身周放出,凌厲而尖銳。

    這個女人……

    “夫人,我來了!”剛纔玉芝跟着李言初回來時看着不對,就返身跑回村裏。

    “小初。”

    “表妹。”

    “東家。”

    ……

    烏泱泱一羣人,莫不是舉着鋤頭木棍,就是拿着砍刀,還有工人拿着板磚和刨子就進了小院。

    玉芝拿着一把砍刀擋在李言初的面臨前,對着蘇老三就一頓揮,“哪來的人販子?趕來搶小珊,打死你!”

    “可惡的人販子,還想搶小珊,今天你別想走!”一些村們也站在玉芝的身邊,將李言初和蘇慕珊擋了個嚴嚴實實。

    蘇慕珊還大聲哭着,哭得一嗝一嗝的,好不可憐!

    “哎呦,姑姥姥的小乖乖,不哭了哈,沒事了!”李秀秀連忙上前哄着。

    “好你個蘇老大,吳氏,竟然趁我們不注意,想帶外人來村裏拐賣孩子。這次一定要將你們老蘇家逐出村去!”村長氣呼呼地喘着粗氣。

    “打他!”村民們暴怒,舉起木棒就打。

    吳氏和蘇老大兩人剛纔被李言初踢倒在地還疼着,此時更是齜牙咧嘴,“別打了,別打了,不是人販子,是我家老三啊……”

    村民們的動作一下子頓在半空,就像按了暫停鍵一樣。

    “老三?”

    “蘇老三?”

    衆人都向那風姿挺拔的男人望去。

    “是蘇老三……吧?”

    “我不知道,我沒見過。”

    “也是,他帶孩子回來本來就沒有在家呆幾天,我也只見過一面,但是看樣子就是他。”

    “應該是他。當初我還感嘆呢,他長得可真俊,一點都不像老蘇家的人,那氣度可像一個大老爺呢。”

    “就是,就是……“

    村長走上前去,將玉芝手中的砍刀撥開,疑惑道:“蘇老三?”

    蘇老三看着眼前的陣仗也有點不明就裏,淡淡地點了點頭,“村長。”

    “你沒死?”村長又問道。

    “被人救了,養傷養了許久。”蘇老三聲音淡淡,毫無波瀾。

    村民們聽到此,都將手中的東西放了下來,挪了挪身子以免擋住他們一家人的視線。

    李言初依然冷着臉,身上的寒氣比剛纔更甚,“閣下倒是好口才,一句話搪塞了所有的事情經過。即便你被救養傷,那也不至於不給送信回家。再者……邊關的戰爭還沒結束吧,你們將軍恐怕還在戰場上,你作爲一個士兵,竟然可以隨意回家?”

    村長一愣,隨後問道:“對啊,老三,這是怎麼回事?”

    蘇老三不禁正色,看了豎起滿身刺的李言初一眼,心中的震懾難以言喻。

    她怎麼這般聰慧?明明他當初調查過,她僅僅是一個勤勞任怨,怯怯懦懦,目不識丁,毫無見識的小姑娘。

    “你可要想好再說,這個世界上相似之人甚多,免不了有人就故意打扮,充當別人的家人做一些買賣犯罪的勾當。”李言初又冷着顏說了一句。

    “實不相瞞,我傷愈之後,落下了暗疾,不能再上戰場。將軍體恤,便讓我脫了軍籍。”蘇老三說道。

    李言初自然是不信的。

    她將蘇老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縱使她沒有通過表裏看內疾的本事,也知道這人健康得很。

    李言初脣角微微勾起,表情意味深長。

    蘇老三看着李言初那張明豔的臉上突閃的笑意,不由愣了一下。

    “暗疾?不要緊,你已經是三個孩子的爹了,有沒有暗疾也不要緊。”說罷,李言初的視線放在蘇老三身上某處,眼睛裏閃着調侃,仔細一看,剛纔那濃濃的冷意並沒有消散。

    這句話可謂驚了衆人一臉。

    周圍人的視線好巧不巧地都集中在蘇老三的身上,面色既尷尬又帶着一絲可惜的憐憫。

    蘇老三腦海裏嗡了一聲,這才咬了咬牙,看向李言初。

    女子眸中的諷刺之意如此明顯。他知道,她恐怕是在報復。

    “珊寶,他是你爹嗎?”李言初的言語的翻轉,讓衆人的思緒都轉移了過來。

    蘇慕珊嗓子裏還時不時吭一下,哭勁半天沒緩過來。

    “珊珊,我是爹啊!”蘇老三語氣緩而柔。

    蘇慕珊從小就比別的孩子聰明,記憶力強,剛剛三歲的時候說話就極其清楚了。

    所以他知道,縱使他離開了七個多月之久,她也一定記得他。

    蘇慕珊側過小腦袋,還掛着淚珠的大眼睛撲閃了撲閃,微微地點了下頭,“是爹爹。”

    說完,小臉又埋進了李言初的脖間。

    “珊珊……”蘇老三又張開了手,意要抱回蘇慕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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