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什麼意思?

    他不是沒有遇到那個女人嗎?怎麼會露出如此的神色?

    或許是莫千雪的那一楞,蘇老三感覺到了她氣息的不對勁。

    他驀得一轉眸,看到的卻是莫千雪帶着羨慕,柔美的臉。

    蘇老三以爲是自己的錯覺,便轉過頭沒有多想。

    “公子夫人好福氣!世上肯爲自己夫人親自買衣的男人可不多。不過我爹就是這樣的人。”莫千雪轉過眸,笑容中也有甜蜜。

    莫千雪拿捏的很好,言行舉止都像一個大家閨秀,性格中又透露出對自己爹爹的崇拜,也正好證明她的所有崇拜都和眼前這個男人沒有關係。

    蘇老三覺得莫千雪不像之前在京城中遇到的一些貴女,心中也沒有生出對她的厭煩。

    蘇老三沒有躲開莫千雪,依然站在原地。

    對於莫千雪來說,這一點就是進步。

    熟不知,他在京城,對女人避如蛇蠍,見之則厭。

    不過莫千雪心中依然是驚濤駭浪,五味雜陳。她已經讓人調查過了,那個女人還沒有出現在這裏,那一日也不在安縣。

    所以,救下眼前這個男人的絕對不是那個女人。

    她也已經讓他錯過了與那個女人的相遇,兩人間應該互不認識才對。

    到底,哪裏又出了差錯?

    他臉上的溫柔做不得假。前世,他也只有在對着那個女人的時候纔會露出這樣的神情。

    甚至於,他對那兩個兒子都沒有露出過這樣的表情。

    到底……是誰?

    “秋蘭,今日人太多了,我們改日再來吧。”莫千雪需要好好靜一靜,再讓人仔細調查一番。

    秋蘭有些不捨,但也沒有忘記自己的本分,低着頭應了一聲。

    “那這位公子,祝您順利買到想要的衣裙,再會了!”莫千雪笑得如沐春風。

    “多謝!”蘇老三難得地對莫千雪道了兩個字。

    這也算進了一步吧?莫千雪心想。

    蘇老三自然沒有將莫千雪放在心上,視線一直盯着臺上,眼眸中皆是淺淺的溫柔。

    莫千雪剛剛轉過身,臉色就黑了下來。

    待兩人走遠,秋蘭纔敢開口,“小姐,剛纔我不是要買東西,我就是覺得臺上那個女老闆是之前我們見過的人。”

    莫千雪眸中的厲色更深了些,開口就喝道:“秋蘭,我說過多少次了,休要拿那些不相干的人來煩我。”

    秋蘭努了努嘴巴,“可是她……”

    莫千雪冷喝:“看來真是我太過慣着你了,主子不讓回話,你還敢說?”

    秋蘭膽怯地低下頭。

    她只是想告訴自家主子那個女老闆是之前他們差點撞到的人。

    聞言,她也不敢再亂說了。

    回到住處,莫千雪就讓侍衛去查。

    但是黑衣侍衛早已查得清清楚楚,且還派人盯着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的確還好好地待在京城,更沒有她的人來此。

    雖然那女人的爹已經被定爲明年的欽差,那也得年後才能動身過來,時間還早。

    黑衣侍衛也不知道爲何自家主子如此糾結於此,卻也知道不可僭越的道理。

    莫千雪的怒氣已經被沉默所取代。

    她對窗思忖了片刻,心中也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李言初在瓊琚閣一直忙到晌午。

    今日的宣傳效果極其不錯。結束後,人們還都擁擠着進入店鋪,買了衣服和飾品。

    這半日的營業額也頗豐。

    晌午李言初沒有回村,和魯夫人一起在洪福樓叫了菜,請店裏的店員們喫飯。

    瓊琚閣內的工錢本就不低,而且每人每七天都可以輪休一天,請假可以和其她店員調班,還發衣服。她們整年四季根本就不用買衣服,爲家裏省下了不少銀錢。

    雖然拋頭露面,但是區區一個小縣城,那麼多的鄉下人,爲了生活,又有幾個女人不拋頭露面的?

    家裏有喬南在暗中保護兩個孩子,蘇老三並不擔心,晌午也沒有回去。

    反倒是喬北,他得去看一看。

    回來時,他遇到幾次暗殺。

    進了安縣後,他帶着喬南和喬北兩人打算從衆山中穿回。

    可是沒想到,裏面竟然有人埋伏,就好似他們會預知他想法一樣。

    這一點令他極爲不解。因爲他知道,這條路線,是他臨世決定的,連喬南和喬北都不知道。

    那日在衆山中,喬南單獨離開引開一部分人,喬北護着他走了另一邊。

    喬北爲了護他,差點身亡。

    其實那日他覺得自己或許也活不了了,因爲他感覺到他的生命和血液在一同流失,他甚至都感覺到自己身體輕飄飄地踏入黑暗之中。

    沒想到,他被一個姑娘救了。

    最令他匪夷所思的是,他醒來後,突然覺得好了許多,後背都開始發癢了。

    沒有人比他自己更瞭解他背上的傷口,深可見骨,就算用了神藥,也不一定能那麼快地恢復。

    不僅如此,他的身體只是有點虛弱,並沒有失血過多的那般乏力。

    身邊的地面上,有幾塊糕點,水囊和藥物。

    他將這些收了起來,隨後順着來時的方向趕回去,在人的屍體堆中扒出了瀕臨死亡的喬北。

    他給喬北吃了治療內傷的藥,又清理了外傷,將其放在隱蔽的地方,又去找喬南。

    喬南傷得倒是輕一些,但也已經暈厥。

    他用那些藥又給喬南做了治療,就撐着背上的疼痛將他背到了喬北所在的地方。

    他本來想要將兩人挪到開始他進入的那個樹洞中,卻遠遠聽到許多人穿梭在林中的動靜,也沒敢上前,硬是拖到了傍晚。

    趁着夜色微降,他將喬南和喬北移到樹洞之中。

    隨後,他又撿了一些乾柴放在樹洞口。

    天徹底黑了下來,爲了防着野獸突襲,他繃緊了神經。

    不過,他想象中的危險並沒有出現,儘管他還聽到了樹洞不遠處的狼嚎聲。

    喬南和喬北兩人在半夜就醒了過來。

    三人那是已經近三日沒有進食,他拿出那個姑娘留下的糕點和水,三人就那麼撐到了早上。

    喬北還是傷得太重了,被他和喬南送到了縣裏的醫館內。

    現在他已經能夠挪動,也是該接到興旺村讓清沅老頭給瞧瞧了。

    可惜了,目前爲止,他還沒有查到那個救了他的姑娘到底是誰。

    他的記憶中,只留了那一抹纖瘦而模糊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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