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何時所傷?”清沅問道。
蘇老三說了一個日期。
清沅大喫一驚,“不錯,你這的確是縫合,而且是一個縫合技術更甚老夫之人。並且,即使你用了老夫的藥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期恢復成如此模樣。”
蘇老三穿上衣服,想起那日他醒來還背喬南喬北兩人,傷口依然沒有裂開,眸色更深。
“算你小子幸運。你那麼嚴重的傷,若不立即縫合,會失血而死。老夫倒是好奇救你之人,他的縫合之術在老夫之上,而且他的藥比老夫的更甚。這世上,什麼時候出了如此人物……”
蘇老三默了默,並沒有說出自己當初還重了嚴重的內傷,並且醒來之後並沒有太過虛弱。
“莫千雪,是莫千雪救了我。”蘇老三毫無感情地陳述道。
“就是那個虐貓惹珊寶寶哭的那個女人?”清沅道。
蘇老三不願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
他微微點了點頭,“是。我讓喬南跟蹤她,喬南無意間偷聽到的。
那個女人清沅見過一面,說她會醫術,且在他之上,他是不相信的。
不過,蘇老三的能力他也知道,他說是她救的,自然也經過了一番調查。
當然,下手救治他的人是誰,就難說了。
“初丫頭知道這件事嗎?”清沅問道。
“還沒來得及告訴她,我讓喬南查查她身邊的人。”蘇老三回道。
清沅點了點頭,“是要好好查查,一個醫術如此之高的人自然會毒,若是她本欲我們爲敵,那就糟糕了。”
蘇老三同感。
李言初此時還在鎮西。
鎮西有一個陶瓷廠,距離興旺村也不遠,比到縣城遠上兩里路。
因爲吳匠頭再給鄰村一戶人家盤炕,所以李言初自己來到了陶瓷廠,想要與他們合作製作一批牙刷。
只是沒想到,這陶瓷廠已經瀕臨倒閉。
陶瓷廠的工人已經遣散,老闆正在處理收拾餘下不多的東西,準備離開。
陶瓷廠的生意不是很好,他們的瓷器質量也很一般。
陶瓷廠的老闆本就不是當地人,見生意做不下去就打算回老家了。
李言初一衝動,就將陶瓷廠買了下來。
回去的路上,她一邊趕車,一直在考慮陶瓷廠找誰接手,接下來如何運作。
所以,她並沒有注意村東那塊地的動靜。
“李姑娘,又見面了。”莫千雪撩開馬車,正好看到坐在車轅的李言初。
李言初思緒回籠,轉過眸淡淡地瞥了莫千雪一眼,下意識地就擰起了眉。
“李姑娘,我在村裏買了塊地,正打算建房,不久之後,我們就是鄰居了。還望李姑娘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僕人以前的冒犯。”莫千雪笑得溫婉。
李言初綻顏一笑,“哦,原來莫小姐爲了道歉,是打算在村子裏賠我一座宅子。卻之不恭,卻之不恭。莫小姐請放心大膽地建吧,只要這宅子建得好,我一定收下的。”
“好啊,那我等莫小姐的銀兩了。”李言初哈哈笑了兩聲,打馬駕車離開。
李言初毫不在乎莫千雪的虛假做作,要是能拿點賠償,那也不錯。
畢竟,她剛剛買下一座窯廠,再加窯廠以前的客戶資料,窯廠過契等,花了不少銀兩。
而且,接下來,她要開始籌備各個環節,準備員工工錢了。
李言初回到家中之後,只是和大家一起吃了晌午飯,然後和兩個孩子打了聲招呼,就進入房間開始忙活。
蘇老三本欲與她說說莫千雪的事,看她那麼繁忙,便再沒打擾她。
人事方面,李言初需要招人。除卻窯廠之前的管事之外,李言初還要有自己人才行。
李言初乾脆去了一趟村長家和蘭嬸子家。她記得村長的二兒子在鎮上工作,還有蘭嬸子的大兒子也在鎮上住。
如此,再加上自己的姑父和表哥,應該可以將陶瓷廠管理這方面撐起來。
幾日後,村長和蘭嬸子兩家那邊還沒傳來消息,莫千雪就上門了。
開門的是蘇老三。
蘇老三看着披着雪色狐裘大衣站在門外的莫千雪,心情尤爲複雜。
他讓喬南多次調查,越是調查,越是接近是眼前這人救了他的真相。
那時,她和她的一衆侍衛都進入了衆山。
時間,地點極其吻合。
而且,那時他和喬南喬北躲在一處,衆山中的確有很多人的動靜,應該就是她的人在找他。
“蘇公子,我是來向李姑娘賠禮道歉的。”
莫千雪看向身邊的丫鬟。那丫鬟將手中捧着的盒子向前遞了遞。
“這裏是五十兩銀子,以慰藉府上小公子受的傷害。”
“說來慚愧,最近一直忙碌,家裏的貓也丟了,所以一直沒有顧得過來。希望蘇公子向李姑娘轉告一聲,下次得空,千雪再來拜訪。”
莫千雪深諳蘇老三討厭女子的脾性,也沒有多話,示意了一下春月,就轉身離開。
春月不同於秋蘭,爽利地將盒子往蘇老三手裏一丟,就跟着自家小姐離開了。
蘇老三蹙眉望着手中的盒子,還沒有想好李言初會不會收,就已經還不回去了。
蘇老三乾脆關上門,將盒子拿給李言初,讓她自己做決定。
李言初在房中正畫着陶瓷器具的圖樣,聽見門響,連頭也沒有擡,只是應了聲:“進。”
蘇老三見李言初認真近似沉迷的樣子,不由無奈。
他隨手拿起她桌上的茶杯將裏面冷了的茶倒掉,遂又給她添了杯熱茶。
“你無需如此日夜忙碌,也要注意眼睛。”蘇老三溫柔的聲音似泉水涓涓流淌。
李言初意外地擡起頭,一下子就撞進了他那雙繾綣着柔情,似有深情涌動的眸子裏。
不得不說,眼前這刀削般剛毅俊美的臉,終年寒冰不化的眸,突然變得柔情似水真的很難讓人招架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