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心一些,不要讓人發現你的蹤跡。”李言初又道。
喬南點頭,轉身便飛躍了出去。
此時的沈翊也覺得李言初有些草木皆兵了,“莫千雪的事情,我回京調查了一下。的確是莫刺史想要將她嫁出去,她才逃婚出了京城。”
李言初也覺得自己這幾日有些太過緊張,但是她又不得不相信自己的直覺。
因爲前世鍛鍊精神力的關係,她的直覺,哦不,應該說所有經過精神力鍛鍊的人,直覺都非常得準確。
所有,她不得不正視這件事。
“天下之大,安縣距離京城甚遠,但是大晉朝還有無數個如安縣偏於一隅的地方存在。偏偏她逃婚來了此處,又與我們有了交集。太過巧合了。”
沈翊想不通哪裏巧合,只能說從三個孩子的身份和炎璟的身份來說,確實巧合。
他也不由微微眯起眼睛,想着京城中他調查出的所有細節,看是否能從中找出異處。
“莫刺史高升了。”沈翊突然想了起來。
女兒失蹤,他不僅沒有派人尋找,卻還心安理得地爲朝廷做出了功績,高升了,一下子晉升兩品。
“哦?莫刺史對自己女兒不好?”李言初詫異問道。
沈翊想了想,搖了搖頭,“我讓人查出的消息中並無不好,之前她的父親很是疼寵她的。”
李言初笑了笑,“疼寵?若真是疼寵他豈會放自己的女兒在如此貧瘠之地?若是不知自己女兒的下落,他定不能安坐在朝中,必定已經找的天翻地覆。若是知道,他定也不能安坐,恐怕已經找人將她強制接回。”
“當然,剛纔是他疼寵莫千雪的推斷。若是不能,他更不可能放一個大家閨秀來此居住,損了他和自己女兒的名聲。所以……大概率是有任務吧?”
沈翊沒有想到李言初如此心思縝密,他竟然覺得很有道理。
作爲世子和京城才子,沈翊並不是沒有如此的心機和聰慧,只是從來沒有將這件事擺在自己的立場上。
李言初轉過了身,看着略微沉思的沈翊,突然道:“只是不知道她的目標是沈世子,還是璟王爺?”
沈翊驀得一驚,擡眸,“你……知道了他的身份?”
李言初點了點頭,背過身向房間緩緩走去,“是。不僅他,現在你的身份也瞞不住了。”
沈翊苦笑,他從來都沒有想隱瞞自己的身份,他只是等着她主動開口問他而已。
她對他的一切好像絲毫不感興趣。
所以,他很是期待有那麼一天,她主動問起他的一切。
因爲,只有那時,她纔會將他放在了心底,對他有了在乎和關注。
她越是不問,就越是沒有將他放在心裏。
“你問他了?”沈翊依然有些不甘心。
他自覺和李言初之間的接觸要明顯多於炎璟。論遠近親疏,他應該還是佔有一定的益處。
而炎璟與她,不過是有三個孩子作爲關係而已。
李言初頭也沒回,淡漠道:“沒有,你們這些貴人,千防萬防,過得又不真切。作爲平民,我可不想知道許多。沒聽過一句話嗎?好奇害死貓!”
在意?她怎麼會在意?
想起莫千雪那日的話,李言初發現自己還是有些在意的。
畢竟他告訴了莫千雪,卻沒有告知自己。
也是,莫千雪可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且也是他兩個屬下的救命恩人。
“如果真如我所猜想,莫千雪的目標不是你就是他,所以還是要小心一些得好。”李言初又道。
沈翊知道莫千雪絕對不是爲了自己,有可能是爲了炎璟,更有可能是爲了……三個孩子!
可是看她平常的表現和行爲,應該也不是爲了三個孩子。
他必須想辦法將消息傳入京城。
不行,還是不行。
京城中暗潮洶涌,誰也不能保證太子手下原來的人是否依然忠誠,他不能冒險。
第一次,沈翊極爲煩惱。
他藉口紙坊事情太多,帶着嚴風早早離去了。
晚上,李言初發現自己又失眠了。
迷迷糊糊睡到了半夜,透過窗看到外面清冷月光下的影影瞳瞳,她越發清醒了。
李言初起身披上衣服去添柴。
站在門口,她想起每次起身都能看到那道身影。
此時,卻只有竈膛裏的一片紅。
竈膛裏並不缺柴,應該是喬南起身添好了。
李言初敷衍地抽了兩根柴,扔了進去,又返回了屋中。
可能是被冷風激了一下,躺回牀上李言初覺得更加睡不着了。
她突然想起了炎璟熬的湯,暖呼呼地喝道胃裏就有了睏意。
算了,不想了。李言初打算明日給清沅老頭要些安神的藥材熬湯喝。
喬南又盯了莫千雪一天,纔回復李言初:“從昨日起,莫小姐就開始收拾東西了,應該是明日離開回京。”
李言初詫異地從賬本里擡起頭,“回京?她的房子不是還沒有建好嗎?”
喬南點了點頭,“她將房子的事直接交給了匠頭,聽說建房子的工錢都已經給匠頭了,讓匠頭管理。”
李言初放下筆,問道:“對了,她的那隻貓呢?”
“還在她的手中,應該不是那隻貓。”
李言初食指扣在桌邊,有節奏地敲着。
難道,她感覺錯了?那隻貓確實不是她的?
可是,誰又無聊地虐待一隻貓,隨後扔在興旺村?
李言初知道,因爲蘇慕珊和清沅的關係,整個興旺村都沒有虐待小動物之人,包括老蘇家。
不是莫千雪,還會有誰?
她可不相信,一隻貓能是在森林裏受了虐待逃下山來。這隻貓明明是一隻家貓。
“算了,既然她要回京城了,便不用盯着了。”李言初道。
“是。”喬南想到晌午的事,遲疑了一下。
覺得那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沒有告訴李言初,隨後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