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璟悄悄潛入京城後,將大致消息打聽得差不多了,纔出了城,在臘月二十七這天又大張旗鼓地再次入城。
全京城都驚動了,多半數未婚女子都出城迎接,還有一小半是未長大的孩童。
炎璟沒有帶多少人,他身後的還是剛剛從南界返回京城與他會和的人,稀稀疏疏,只不過幾十人而已。
儘管他們人少,京城的百姓們也不敢圍攏上前,只是在街道兩側迎接着。
一行人風塵僕僕,但是炎璟依然亮眼,吸去了在場人所有的目光。
莫千雪隱在人羣當中,脣角微微揚起。
她自然知道炎璟早就回京,只不過不漏聲色罷了。
“黑隱,將那個消息透露給他。”
一旁的黑隱應下,露出一張和之前不一樣的臉。
如果李言初要在,她一定會大喫一驚,因爲這張臉就是她畫上的那黑衣人。
在剛入京城不久,炎璟就被召入宮。
未免殿前失儀,炎璟還特意請宣召的內室進了璟王府,簡單梳洗了一下。
皇宮裏,皇上和諸多大臣已然候在殿上。
觥籌交錯間,歌舞昇平,很是一派平安祥和的景象。
炎璟走到殿前,跪了下來,“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
皇上親自下了臺階將炎璟扶了起來,“這孩子怎麼還這麼見外,叫皇伯父就好!你在邊疆守衛國土,立下汗馬功勞,實乃年輕一輩的楷模啊!”
“多謝皇伯父謬讚,侄兒應該的。”炎璟叩首道。
“快起來吧。”皇上看似很高興。
炎璟退下,盤腿坐在自己的位置。
皇上感嘆了一句:“璟兒越發像他的哥哥了。我記得他很小的時候就跟在楚兒的身後,兩個人一起長大,長相也極爲相似。也是啊,我們兄弟中,朕和江王弟弟也最爲相似的。
偏偏楚兒像我,璟兒又像江王。江王和朕的情誼也是最深的。”
見皇上又思起了太子殿下,衆臣都紛紛跪地,“皇上節哀!”
“也是,都三年多了。”皇上盯着炎璟,眼神有些空洞。
“太子兄最爲孝順,只要皇伯父身體康健,一切都順順利利的,太子兄就很是欣慰了。皇伯父一定不可憂心。”炎璟道。
皇上點了點頭,神色還是有些不好。
“也不知道江王會不會在年前返回京城?”皇上問道。
炎璟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侄兒一直沒有收到父王和母妃的消息,不過一月前管家寄了封信到南界。那時信件上說他們已經到了夏州遊山玩水,並沒有說歸期。”
皇上撫須大笑,“朕的這個弟弟啊從小就是如此,就知道貪玩愛耍,堂堂一個王爺,硬是過得像一個遊俠。”
“父王他雖然愛到處遊玩,但是一定忘不了皇伯父,每每回來都念着個皇伯父帶東西。下次他們回來一定還會討皇伯父歡心的。”炎璟恭敬道。
“哈哈哈……朕的這個弟弟啊,是怕朕嫌他不務正業,降罪於他才討好朕的吧?他從小就知道搗蛋,每每被罰,都想辦法討好朕給他遮掩,不然還不知道要挨多少揍的。”
“對了,這次你回京城,爲何不見你那倆小跟班?”皇上想起炎璟身邊的喬南喬北,疑惑問道。
“稟皇伯父,南界不穩,侄兒怕再生事端,便讓喬南喬北在南界守城。此次回京,侄兒只帶了一個副將,幾個小將。”
“嗯。”皇上撫了撫鬍鬚,“你那兩個小跟班功夫的確不錯,守在南界,確實有些保障。行了,今日本就是爲你接風洗塵,你旅途勞頓,喫點東西,和衆臣喝點酒,趕緊回府休息吧。”
“侄兒遵命。”炎璟叩首,隨即退到案桌後。
接風宴散了之後,炎璟出了宮。
衆臣與炎璟打過招呼之後,皆三三兩兩離開。
炎璟回眸看了一眼皇宮那華麗高高的城門,眸色漸深。
天邊攏起了厚厚的雲聚集過來,有一種風雨欲來之勢。
馬車晃晃悠悠地回到了璟王府。
炎璟還沒下車,就看到了璟王府所在的街道上聚集滿了馬車,王府門口更是堵得嚴實。
炎璟無奈,只好讓車伕趕着馬車到了王府後巷,找了一個僻靜之地,飛身進了王府。
正打算再叫些人出去堵門的凌管家嚇了一跳。
“哎呦我的主子唉,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啊。”
炎璟挑了挑眉,星眸往大門口的方向瞥了一眼,“我若不如此,豈不被門口那些人拆骨入腹?”
凌管家無奈地嘆了口氣,“老王爺也真是的,把偌大個家扔了不管,自己出去逍遙。主子的年紀也該成婚了,主子要成了婚,那些貴女們哪還會天天來堵門?”
“老王爺也真是的,自己明明十幾歲就開始追王妃,硬是靠死皮賴臉的功夫娶了媳婦,就不管兒子了。老王爺是我見過的最不靠譜的爹。”
聽着凌管家的碎碎念,炎璟很是無奈。
不過,他這個年齡,的確也該娶媳婦了。
他想起腦海裏那個倩影,眸中的光越來越亮,心中的渴望也越來越強。
“凌伯,我有意中人了。”
凌管家還在念叨着,“王妃也是的,也不管管老王爺……什麼?”
炎璟輕咳了一聲,耳尖有些緋紅,“凌伯,我有意中人了。”
凌管家睜大了眼睛,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高興地拍了一下大腿,“哎呦喂,我家王爺的春天來了,可總算開竅了。我得拜拜神,回頭上道觀上柱香。”
凌管家兀自高興了一會兒,突然問道:“對了,主子看中的是哪家的小姐?”
炎璟頓了頓,臉上滿是柔情,“她不是哪家的貴族小姐,只是一個鄉下女子。”
“哦?”凌管家意外了一下,到沒有反對,“那女子是不是特別漂亮?”
凌管家自以爲京城中才貌兼有的女子不少,卻依然沒能得到主子的傾顧,能走進主子心裏的定然不是一般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