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千雪在黑隱面前走來走去，強壓着心中的煩躁和怒火，“廢物！”
“我讓你提前來這邊，就是想要你將這件事辦好。你倒好，暴露了不說，還差點被抓住。若不是我正好抵達安縣，你要如何自處？”
“屬下有罪。”
莫千雪閉了閉眼睛，道：“罷了，你那張臉毀了吧，京城那張也暫時先不要用了，我讓御雲再給你做一張。”
黑隱稱是。
莫千雪思忖了片刻，道：“如此說來，李言初早就懷疑上了王老二，應該是你將東西遞給王老二時出了差錯。這個李言初……”
莫千雪斂眸，眸中暗色卷涌，冷色深深。
這個李言初莫不是也是重生？
“春月，你去備些禮物，喬南救了本小姐，本小姐理當重謝。”
春月應下。
莫千雪看了黑隱一眼，道：“你也跟着去，去看看那個喬南是否能夠認出你。”
“是……”
莫千雪上門拜訪的時候，李言初還很意外。
她猜到莫千雪會以喬南救了她爲由上門拜謝，但是沒有想到她會在炎璟不再時上門。
再次見到莫千雪，李言初的心裏多少有些不舒服。
李言初看了一眼莫千雪脖子上的劃痕，“莫小姐的傷如何了？”
莫千雪笑得溫婉，“沒有大礙。說起來也是我的不是，若是當初我沒有正好經過，也不會誤了喬小哥的大事。”
李言初眉尾微揚，“哦？莫小姐知道這件事？莫小姐倒是神通廣大。”
莫千雪嘆了口氣：“是啊，我一回來這件事就傳到了我的耳朵裏。說起來李姑娘還真是受了無妄之災，聽說窯廠停工了近五日。”
李言初點了點頭，“是啊。不過也虧窯廠裏兄弟們不分晝夜，硬是在這之前就將單子趕了出來。不然窯廠還真是損失重大。”
“那可不是，李姑娘以後用人可要注意些。”
“多謝莫小姐關心。”
兩個人你來我往了幾句，莫千雪才正式對候在一旁的喬南道謝。
喬南連道不敢。
對於莫千雪送的禮，李言初也讓他大方收下。
莫千雪送完謝禮，就打算離開。
李言初自然起身相送。
“對了，李姑娘，你可認識司徒嫣？”莫千雪突然轉身回眸。
這麼突來的一下，李言初本能地露出疑惑的眼神。
莫千雪一看便懂了。
她確定了，確定了李言初不是重生。
李言初若是重生的話，不可能不認識司徒嫣，前世的她可是揪着司徒嫣不放，暗地裏折騰了數年呢。
既然不是重生，莫千雪就放下心來。
她溫婉地對着李言初笑了笑便離開了。
對了，按照前世的軌跡，司徒嫣就快到了呢。
莫千雪杏眸閃過一絲星光，脣角微微揚起……
李言初拋開剛纔莫千雪說的那句話，看着莫千雪主僕三人走遠，終於知道了哪裏不對勁。
“喬南，你說那日追尋黑衣人，只碰到了莫千雪和她身邊的丫鬟？”
“那日她剛剛從京城而來？”
喬南又想了想，確認道：“是。馬車裏面還有一些行禮，應該錯不了。”
李言初危險地眯起雙眸，“喬南，若你主子離開，他的身邊只會跟着一個不會武功的丫鬟和不會武功的車伕嗎？”
喬南搖了搖頭，下意識就道：“當然不會。主子身份何等尊貴，即便他功夫高強，也不可能無人保護，就算沈世子，他離京之時，身邊也不可能只有嚴風一個侍衛的。”
李言初點了點頭，目光如炬，看向喬南，“這就對了。莫千雪千金之軀，從京城遠道而來，竟然不帶會武功的侍衛，而且，她身邊這個侍衛是何時來此？”
喬南愣了一愣，才猛地瞪大了眼睛，“夫人，您是說……您是說這件事是莫小姐主導，那黑衣人就是她的那個侍衛？”
李言初搖了搖頭，“沒有證據的事情，誰都不能下定論。就像一開始，我懷疑窯廠要發生的事也是一樣，但是，提前防備，總不會出錯。”
“那……這是爲何？如果莫小姐的那個侍衛沒有在她身邊保護，那這一路上也太危險了。或許是臨到安縣，那個侍衛才提前離開，去她家中佈置呢。”喬南疑惑不解。
李言初點了點頭，“也不乏這種可能，但是這種可能性不大。換成你和喬北，你們會扔下我不管，提前離開嗎？”
喬南果斷地搖了搖頭，“不會。我們可能會讓不會武功的車伕先回去佈置。”
李言初便接着道，“有三種可能。其一，莫千雪的那個侍衛提前離開了，車伕和丫鬟不會武功，在那黑衣人挾持的時候，被嚇到了，忘了護主；其二，莫千雪的那個侍衛提前來了安縣，那個車伕和丫鬟中其中一人會武功，但是他們認識那黑衣人，所以順其意，幫助黑衣人達成目的。其三，那個黑衣人就是莫千雪的侍衛。莫千雪爲了接應他，就帶人躲在暗處。”
喬南有些不敢相信這件事會和莫千雪有關，但是又覺得李言初的推斷極其有理。
“喬南，有時不要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爲自己的眼睛也會欺騙你。更不要因爲一個你認定的事實，將所有的判斷都帶歪。所以，迷惑不解時，閉上眼睛，平復心情，多用自己的心去體會。或許，會有不一樣的結論。”
喬南似是茅塞頓開，真誠地應了一聲：“是，夫人。”
李言初點了點頭，又道：“其實，我更傾向於第二種結論。你若有空，可以找機會接近莫千雪的那個丫鬟，試一試她是否會功夫。我覺得，她那個丫鬟並不簡單。”
“是。”喬南應下。
“言初姐，沈大哥來了。”外面，喬北大聲嚷嚷着，還夾雜着蘇慕宇和蘇慕珊的歡呼聲。
年後，沈秋離開了半個多月，也沒來消息，李言初以爲他又回京城了。
剛剛打開廳堂的門，嚴風就抱着一個木箱子帶着蘇慕宇和蘇慕塵飛奔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