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次回來,你爹傷得很重。你奶沒辦法,就變賣了你娘所有的首飾,拿出一些銀錢來給你爹治病。但是,最終還是沒有治好……”

    李秀秀說到這裏紅了眼睛。她抹了抹眼淚,突然頓住,“對了,我好像想起來了,最後你爹彌留之際曾偷偷告訴我一件事。他說如果你外祖家來人找你了,就讓我將他墳旁正前面三尺處挖開,拿出裏面的東西交給你外祖家。”

    “哦,對了,他說如若那時你還很小,就交給你外祖家;如若你長大了,也可以直接交給你。”

    喬北和兩個孩子都起了八卦的心思,眼睛發亮,暗搓搓地對視了一眼。

    啪的一下,喬南恨鐵不成鋼地拍了一下喬北的頭。喬北縮了縮脖子,老實了。

    兩個小的沒受影響,眼巴巴地瞅着李言初,見她半晌也不說話,拽了拽她的胳膊,“娘,我們去挖吧。”

    李言初心中極其複雜,平靜了片刻道:“明日一早再去吧。祭奠長輩自然應該早上去,哪有晌晚去的?”

    衆人:……

    他們說的好似是一件事,又好似不是一件事。

    李言初倒是思量頗多,不管李老大是否是她的親生父親,到底是救了她的人,所以祭奠一番是少不了的。

    而且,從李秀秀的話中,李言初也能聽出來,當初李老大處境的危險,或者是她處境的危險。

    一直到晚上,喬北和兩個孩子都如坐鍼氈,靜不心來。

    李秀秀和王忠也一直忐忑不安,玉芝和喬南默然不語。

    一整天沒在家的清沅和蘇慕塵就覺得家裏發生了事情。

    喬北見兩人想知道的樣子,大嘴巴的將這件事說了出來。

    清沅突然來了勁,八卦之心冉冉升起。他記得,那個叫墨言朗的小子還特意去請他爲墨老頭子看病,不過他拒絕了。

    清沅捋了捋下巴的鬍子,覺得這要是真事的話,他到可以勉爲其難地去給墨老頭治一治,畢竟是他幹孫女的爺爺。

    蘇慕塵倒是反應了半晌,臉色未變。

    其實他的內心裏還是有些小興奮的,若是她的身份真的是國公府的小姐,那麼與他來說,身份也算匹配,就不用擔心皇上不同意這場婚事了。

    所以,整個家中,就李言初最爲冷靜,飯後依然照例給三個孩子教授新知識,出題做題。

    或許,整個家裏也只有李言初睡得最好。

    第二日的清晨,所有人都沒有出門,包括蘇慕塵都特意讓喬北去學堂請了假。

    一家人浩浩蕩蕩地到了興旺村被劃屬的墓地,提了些祭品擺在李老大的墓前,隨後燒紙錢。

    做好這一切之後,李言初跪地對着墓碑磕了三個頭,三個孩子也有樣學樣磕了頭。

    拜祭結束後,喬南就拿着鏟子開始挖。

    大概挖了一尺來深,鏟子就好似鏟到了東西。

    “哥,你小心點,被給挖壞了。”喬北饒有興趣的蹲下身,拿着一個大木棍在一旁撥土。

    “對,對,喬南哥哥,不要挖壞啦。”蘇慕宇和蘇慕珊也蹲下身,和喬北一起動。

    喬南極爲鄙視地瞥了喬北一眼,直接將鏟子扔給了他。

    到最後,喬北和兩個孩子滿身土地一起託着一個小木箱子走了過來。

    三個人一起獻寶似的將盒子捧到李言初的面前,好奇的眼睛一起閃啊閃。

    李言初將盒子接了過來,笑道:“好了,你們三個去填坑吧。”

    喬北:……

    蘇慕珊和蘇慕宇:……

    最後還是喬南將坑填好,又弄了一些草放了上去踩實。

    李言初沒有當面打開盒子,而是拿回了家。

    一家人將大門關得緊緊地,聚在堂中等待李言初打開盒子。

    李言初的心情多少也是有些波動,有些緊張,說不好是原主的情緒還是自己的心情。

    盒子被打開之後,大家的頭都聚了過來。

    咚,幾個腦袋瓜撞在了一起。

    “唉吆……”清沅,喬北和兩個小的同時捂着腦袋叫了起來。

    噗的一聲笑,李言初有些緊繃的情緒也放鬆了些許。

    盒子裏只有一封信和一塊玉佩。

    那玉佩是一塊祥雲玉佩。玉佩設計得很是巧妙,玉質也非同一般的玉,觸及溫潤,很是昂貴。

    信還保存的很好,紙張表面經過了特殊處理,好似能夠防水。

    信的字跡很是清楚,字體算不上好,但內容不少。

    李言初靜讀着上面的內容,臉色愈來愈沉,她身邊的蘇慕塵等人也是一樣。

    李秀秀不識字,王忠也是因爲在瓷廠幹了一段時間後,努力多學了一些字,但是依然看不懂。

    李秀秀很着急。她害怕,害怕李言初不是自己大哥的孩子,害怕知道她大哥臨死也沒有後代的事實。

    還有,她捨不得李言初。

    若是李言初真的和自家沒有關係,那她就失去了自己從小疼到大的侄女。

    她心疼大哥,更心疼侄女。

    侄女本有一個富裕的家,可她這些年過得也太苦了。

    李言初看完信讓喬南給李秀秀唸了念。

    如此,李秀秀才知道,侄女原來真的不是自己侄女。

    自己的大哥原來是侄女親生父親的手下,在遇到危機之時,將小主子救了出來。

    而小主子就是李言初。

    他甩掉敵人,將小主子帶回自己的老家,告訴自己的親人這是他自己的女兒。

    他將小主子寄養在家裏,時不時地趁機溜出去查探時機,想要將小主子送回京城平國公府,也就是墨府。

    奈何他每次出去都能發現敵人,只能用盡心機逃跑或者將那些人帶偏路線,再返回家中。

    每次,他都免不了受傷,最後一次差點沒有將人甩掉,只好跳了崖。

    他撐着殘破的身子回家,寫下了這封信,交代好了後事,沒多久就去世了。

    他知道他自家的人貪婪自私,便以小主子的外祖家爲由吊着他們,並將自己帶回的金銀珠寶全部給了家人,想讓他們對孩子好些。

    他只給小主子留下兩樣東西,一是這塊玉佩,小主子身份的象徵;一就是那根最普通最簡單的銀簪。

    他在信中也提到並不知道這銀簪的事情,但主子讓留着一定有原因。他特意反覆叮囑,一定要保存好這根銀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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