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南也有些摸不着頭腦,點了點頭,“是。當初她拿着珊珊頭上的珠花,說珊珊被劫走向衆山的方向。”

    “她如何得知?”

    喬南想了想,“對了,她當初說她到衆山找東西。”

    李言初微眯了眯眼神,“哦?我記得那個春月一向整潔,那時的她衣衫是否凌亂,面色如何,是否潮紅?”

    喬南默了默,沒有反應過來。他總覺得如此想一個姑娘,算不算對人家的褻瀆?

    “哦。她不是說從山裏回來嗎。她畢竟從山上跑下,不說衣衫是否被樹枝或荊棘劃破,裙邊和鞋底沾上泥土是必然的,而且,過量的奔跑會讓她面色發紅。”

    喬南這才恍然大悟,不僅喬南,其他人也是如此。

    話說,墨言朗當初也見到了那個春月。

    喬南仔細地回想了一下,突感不對,“不,她很正常,和平常一樣。”

    也就是說,春月撒謊,那麼她撒謊的目的不言而喻。

    所以說,這件事還是和莫千雪有關。

    如果真是她做的,那麼以他們的舉動來看,他們並不是爲了捉走蘇慕珊,而是想要引誘人去衆山,而引人去衆山的目的……

    莫千雪的目標絕對不是喬南,也不應該是她。因爲她當時不在村裏,莫千雪一定知道,而家裏別人也不應該是她的目標,那麼……

    李言初驀得看向站在司徒嫣身旁的墨言朗和司徒嫣。

    她想殺的人是墨言朗,另外加上一個司徒嫣。

    兩個人被李言初看得有些發毛。

    “妹妹,你……怎麼了?”墨言朗怔住。

    “沒事,哥,你們先出去吧。我給司徒姑娘上藥。”

    “哦哦。”墨言朗對自己妹妹是言聽計從,拉上沈翊,拽着還一臉不可置信,呆愣在一旁的喬南就走了出去。

    李言初叫湘雲將司徒嫣扶到一旁的塌上。

    香巧也端着熱水走了過來。

    香巧和湘雲仔細地將司徒嫣的褲腿挽了起來,一點都不在乎她鞋上的泥土。

    司徒嫣很不好意思,“其實我可以自己上藥的。”

    李言初笑道:“司徒姑娘就不要推辭了。你本就受了傷,儘管骨頭沒有斷,但是骨折和骨裂是免不了的,還要好好修養纔可。”

    “對了,我從未在安縣見過司徒小姐,司徒小姐遇險的消息是否還要通知家人?”李言初又道。

    “是。”說到這裏,司徒嫣滿是惋惜,“我爹要知道了,以後一定不允許我隨意出來了,唉……”

    “姑娘的家在縣城哪條街,我叫人去送信給令尊。”

    司徒嫣動了動脣,纔敢說出來,“我爹是新到的監察使,住縣衙。”

    司徒監察使?李言初吃了一驚。

    今早崔縣令特意宣她過去,就是爲了和那個監察使見面。

    司徒監察使是一個公正之人,高風亮節,清譽極佳,這一點李言初還是看得出來的。

    李言初將對司徒嫣的懷疑也徹底消除了。

    “墨姑娘,稍等我寫信給我爹,你可否代筆幫我美言幾句?就說……就說我是爲了救人才傷的。”

    李言初想起司徒監察使那天生嚴肅、一副嚴父的國字臉,笑着點了點頭,“好,我就說你救了我哥哥。”

    司徒嫣大喜,甚至忘記了正在上藥的腿,猛地一動,引起痛叫連連。

    “妹妹,司徒姑娘怎麼樣了?”墨言朗在門外焦急問道。

    李言初見捂住嘴巴忍痛的司徒嫣瞬時紅了臉,突然感覺自己哥哥的春天就要到了,“哥哥放心,一切皆好!”

    唉,果然春天覆蘇,萬物勃發啊!

    “對了,司徒姑娘緣何到了衆山?”李言初不大相信,一個剛剛到達安縣的貴女,因何就知道了離縣城有段距離的衆山?

    司徒嫣嘆了口氣,“我到的第一天,就到縣城街道上去玩了。說來也巧,我正碰到一個藥農揹着一些藥草到了藥鋪,我看他的手從竹簍裏一伸,就拿出了一棵靈芝,然後我就聽他說起了衆山。”

    “然後你就來了。”

    “對啊。”司徒嫣點了點頭,“那麼大的野生靈芝,可遇不可求啊!我本來就是學醫的,對這些東西一直都很着迷。我跟我爹來這裏,也是因爲聽說江南地帶地大物博。”

    李言初微微皺眉,她總覺得這有些太過巧合。

    “哇……姨姨也學醫啊,珊珊也學醫哦。”蘇慕珊亮着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司徒嫣,終於插上了話。

    “原來你就是珊珊啊。墨公子殺那些黑衣人的時候,嘴裏一直叫着你的名字。”

    蘇慕珊猛地點了點頭,“嗯,說明舅舅寵愛我啊!”

    司徒嫣比了比珊珊的個頭,又看了看李言初,突然覺得此舉不好,有些不好意思道:“原來墨姑娘是珊珊的孃親,墨姑娘好年輕,看起來也就十六七歲。”

    蘇慕珊就笑看着司徒嫣不說話,她喜歡別人誇孃親。

    李言初給司徒嫣上好了藥,又找了一塊木板給她固定好,便吩咐香巧和湘雲將蘇慕珊的房間收拾出來。

    因爲,整個府內,唯一空着的房間只有這間了,而且司徒嫣的腿不好顛簸,天色又太晚了。

    司徒嫣匆忙寫了一封信,李言初也寫信解釋了幾句,便讓嚴風快速將信送往縣衙。

    蘇慕珊的房間也不需要怎麼收拾,香巧和湘雲只是換了被褥,又收起幾個毛絨玩具而已。

    但是儘管如此,她的房間內還是有許多的毛絨布偶。

    司徒嫣被扶着進入蘇慕珊的房間之後,一下子被那些可愛的毛絨布偶驚呆了,隨後是狂喜。

    若不是她腿不能隨便動,她一定會高興地抱着這些布偶,在牀上打幾個滾。

    夜晚終於沉了下來,村裏再度恢復了寧靜。

    雖然這一次有驚無險,但是依然將鄉親們嚇壞了。

    大白和大黃擔心蘇慕珊,直接在李言初房間的地上睡下了。蘇慕珊和蘇慕宇在牀上睡得正香。

    李言初和蘇慕塵坐在堂間的桌前,喬南就在他們的前方跪着。

    李言初喝了口茶,杯子輕落在桌上的聲音在夜間極其明顯,像是一下子戳中了喬南的心。

    “我記得我曾讓你是試探過那個春月。”李言初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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