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種出洋芋,並提出稻田養魚,並且教導皇孫畫畫之人便是養育三個皇孫的人。”司徒大人垂眸道。
皇上此時才又翻回蘇慕塵的信件,看着上面的內容咬牙道:“說起來朕還應該治炎璟一個大不敬之罪和欺君之罪。”
司徒大人剛要替炎璟說話,頓了頓卻又改口,“是啊,璟王爺這次真是太過分了,欺君本就是殺頭大罪,何況又是這麼重要的事情。熟不知陛下的傷痛?還請陛下莫要因爲偏心而包庇,一定要嚴懲!不然豈不是亂了綱常?”
皇上就大力地拍了一下桌子,“是得嚴懲!”
后皇上又頓了一頓,“算了,愛卿還是不要將這件事張揚了。塵兒也在信中寫了,是他不想我知道。他說一開始他是怨恨朕的,但後來大了一些便明白了朕的苦衷。他說他的父親犯了錯,朕若是不嚴懲,就會亂了綱常,會引得國家動盪,甚至一些有反心的藩王世家都可能耐不住心中的騷亂,引起戰亂,百姓皆苦。”
“愛卿啊,塵兒深知朕心啊。朕當初也很心痛啊,朕多喜歡太子你是知道的,朕也相信他被陷害,可是證據皆在。朕給了他那麼長時間讓他自證清白,那麼多大臣查找證據皆沒查出來,朕能怎麼辦,朕能怎麼辦……”
司徒大人知道,此時皇上是真的痛苦,真的傷心。
畢竟太子是皇上最滿意最喜歡,也是唯一帶在身邊親自教養的兒子,只可惜,有些東西會在一念之間真的會侵蝕一個人的心,讓那人着了魔。
於是,有人陷害太子,皇上便順勢而爲了。皇上是給了太子很長的時間來自證清白,太子卻一直未查出,難道是太子真的查不出嗎?
不是,只是太子大義,他深知聖上心意,也不想手足相殘,選擇了自己死而已。
但是他沒想到太子妃甚至於太子妃的家人都因他而死,更沒想到他想犧牲自己保下的手足想毀掉他的孩子乃至東宮的每一條生命。
司徒大人再回想起,依然意難平。
或許,太子是大晉朝中大多數人的意難平吧?那樣一個如仙似神的人啊……
“皇上節哀!死者已矣,最重要的是活着的人,老臣還是和皇上聊一聊撫養皇孫和公主之人吧。”
皇上這才從悲傷中走了出來,“對了,愛卿剛纔說撫養三個孩子的人與種植洋芋的人有關?”
司徒大人點了點頭,“說來真是緣分啊,皇上一定也想不到如此巧合的緣分。皇上還記得十七年前墨大人到江南一帶調查堤壩決堤,災民受害之事吧?”
皇上點了點頭,“的確,但愛卿不是說這次並未找到墨愛卿被害的線索。”
司徒大人點了點頭,“是,但是臣遇到了墨大人失蹤的愛女,平國公府唯一的一位小姐。”
“什麼?墨愛卿的孫女……找到了?”
“是啊,所以說這就是緣分。璟王爺假扮那裏一個農戶家的兒子,見那位姑娘可憐就買下她做媳婦,讓她撫養三個孩子。撫養皇孫和公主的姑娘,就是墨大人失蹤的愛女。”
“身爲臣子,爲國盡忠本就是本分,所以皇上萬不可如此想。想來過不久,墨老大人可能就會來皇宮告知皇上這個好消息了。”
“不錯!的確是好消息!莫愛卿的孫女一定有她祖父的風姿和她父母的心胸,她將三個孩子教養得很好。”皇上大悅。
“是,皇上不看看三個孩子送個皇上的禮物嗎?老臣一路都很好奇。”司徒大人道。
“你呀,你呀,果真和年輕時一樣的心性,好奇心總是那麼強。”皇上笑着擺了擺手,讓內侍總管打開盒子。
司徒大人也不見外,仰着頭湊上去偷看。
第一個是一個長長的木匣子,內侍總管一打開,皇上便猜出那是兩幅畫。
皇上笑着展開了第一幅畫,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眸中露出動容的水波來。
司徒大人一看,便震住了,“皇上,這……這也太像了!”
這是一幅油畫,畫中人正是坐在龍椅上的皇上,威嚴,正義凜然,睥睨天下,比之現在的他,還要年輕一點。
“皇上,您看,這有落款,這是皇長孫親手畫的。”
內侍總管忍不住誇出口,“皇長孫的畫技簡直是出神入化。”
“是啊,如此相像,可見皇長孫對皇上思念的心啊。”司徒大人也嘆道。
“皇上,還有一幅畫,老奴給您打開來?”內侍總管低頭笑問道。
皇上此時心裏也被捧得極爲舒坦,知道他們也都好奇,乾脆揮了揮手應下。
內侍總管小心翼翼地展開另一幅畫,只見上面是三個孩子的畫像。
同樣,這幅畫就和真人一般相像,內侍總管又忍不住嘆出聲。
“這就是那三個孩子?”皇上看着畫上栩栩如生的三個孩子,心中極爲歡喜。
“是,老臣有幸見過他們一面。”司徒大人道。
“塵兒和他父王太像了。”皇上伸出手,碰觸了一下畫上最大的那個孩子,眼神裏滿是懷念。
內侍總管見皇上臉上又現哀色,連忙道:“皇上,老奴爲您打開另外兩個盒子?”
皇上的心思轉移了一些,點了點頭。
“咦?這是一個……水晶瓶?可真好看啊!”內侍總管又沒忍住誇讚道,皇宮裏可沒有如此晶瑩剔透又色彩相宜的水晶瓶。
皇上笑,“這盒子上面落款是宇,應該是二皇孫給朕的。”
內侍總管抽了抽嘴角,心裏默默地加了一句:不是二皇孫,二皇孫還在二皇子宮裏呢。
“皇上您看。”司徒大人提醒了一下皇上。
皇上轉過頭,看向第三個盒子,也同司徒大人一樣愣住了,“這……黃金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