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從北朝世子到南朝國士 >第二十七章 自古紅顏多磨難
    孫泰倉皇逃回會稽郡之後,韋然則是命令陳大眼率軍征討附近縣城,歷時半個月,終於收復了吳郡全境。

    與此同時,蕭炬也在審訊中發現了一個驚人的祕密,居然有不少士族在暗中資助孫泰,牽連甚廣,這讓衆人大驚失色。

    吳郡郡衙之內,衆人看着韋伯整理出來的材料均默不作聲。蕭炬的手甚至都在微微顫抖,會稽謝家,餘姚柳家,臨海周家甚至於還有自己未來太子妃所在的王家,大大小小數個江南門閥均和孫泰有書信往來。

    蕭炬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神色空洞。

    恆玄則是義憤填膺,江南士族向來和他不對付,恨不得殺乾淨了最好。

    韋然也是眼色冰冷,手握劍柄,令人不寒而慄。

    韋伯則是雲淡風輕,似乎一切並無讓他意外之處。

    “先生爲何如此鎮定?”蕭炬看到臉色平靜的韋伯,不禁好奇道。

    “五斗米教在浙東傳播甚廣,不少士族都信奉五斗米教。與孫泰有書信往來其實也很正常,畢竟孫泰乃是浙東五斗米教的領袖嗎。”韋伯只是淡淡一笑:“孫泰能有足夠的錢糧招兵買馬,是離不開這些士族的資助的。”

    蕭炬聞言,略一思索,便想通了其中的關節。

    恆玄這時厲聲說道:“但是無論如何,這些士族勾結孫泰已經成爲不爭的實事,這次趁此機會剛好一網打盡。”

    “不可。”韋伯聽聞之後,立刻搖了搖頭。

    “有何不可,謀逆本就是滔天大罪。”恆玄急道,忍不住向前走了幾步,怒視韋伯。

    “通信之人雖然是各家士族,但是卻無法將士族斬草除根。門閥之中保身之舉不亞於朝廷重臣。完全可以犧牲一人保全全族,如此便會將所有士族全部推向陸苛,他們定會扶持蕭巒登基,到時候太子纔是真的危已。”韋伯細細的翻着往來的信件,隨後回答道。

    韋伯隨後將信件逐一排列,分成兩堆,對太子說道:“殿下,你看這兩堆書信有何不同?”

    蕭炬拿起書信重新看了一遍,並未發現什麼不妥,隨後搖了搖頭。

    韋伯左邊一堆的書信說道:“這部分書信裏的盡皆是資助糧草物資,暗中支持孫泰舉事的內容。”

    “而這部分書信裏,雖然也是交好之意,並且願意提供糧草物資,但是更多的是附和之意。”韋伯又指着一堆書信說道。

    蕭炬細看之下果然如此,但是更加不解:“這有何具體不同呢?”

    韋然這時候醒悟道:“韋伯的意思是,一部分人是孫泰舉事的挑唆和始作俑者,還有一部分是看孫泰勢太爲了保全自己而去迎合。”

    韋伯點了點頭,隨後說道:“而且主動挑唆孫泰舉事的那部分士族,基本都是陸苛的黨羽,但是唯獨沒有陸氏一族的通信往來,看上去陸苛似乎和此事毫無關聯,但是我基本斷定,孫泰在浙東的行爲和陸苛脫不了干係。”

    蕭炬望着桌上的信件,眼中殺意盡顯,正在蕭炬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韋伯突然制止了蕭炬。隨後便安排恆玄去巡視一下城防,恆玄也不疑有他。

    恆玄離開之後,韋伯看向蕭炬:“太子是想將這些情況如實告知陛下嗎?”

    “那是自然。”

    “太子錯了。告知陛下,陛下也不會輕易就治罪這些士族。頂多殺雞儆猴,但是這些士族從此就統一戰線記恨上了太子,但是如果我們詐一下這些士族,挑撥他們和陸苛之間的關係,斷了陸苛左膀右臂,太子將來纔可真正的掌控朝局。”

    蕭炬此時方纔恍然大悟,慌忙對韋伯說道:“如此,還請先生教我。”

    與此同時,朝廷已經完成了軍事部署,合肥守將羊坎率軍五萬已經抵達了吳郡。

    蕭炬和韋然特地出城迎接羊坎,羊坎見到蕭炬立刻跪拜道:“末將羊坎拜見太子殿下,見過廣陵郡公。”

    “羊將軍不必多禮。”蕭炬平緩的說道,隨後拉着羊坎就往府衙而去。

    當晚自然是接風洗塵不必細說。

    與此同時的北秦朝堂也收到了合肥換防的消息,北秦大殿之上羣臣神情異常激動

    秦帝元稹看到奏書之後,歡喜之色溢於言表,急忙看向趙有志:“趙愛卿,羊坎果然率精銳離開了合肥,那我們是不是可以趁機攻取合肥了?”

    趙有志此刻心情也是十分激動,看到元稹點名自己,趙有志換忙整理下自己的朝服,隨後出列說道:“啓奏陛下,眼下雖然合肥城已經換防,但是強攻合肥也甚爲不妥,昭陽公主日前剛剛抵達建康欲與南朝楚王完婚。並且南相陸苛所言是我們可以輕取合肥,但是取完合肥之後我們如何善後還需從長計議。”

    大司馬元善確是滿不在乎的擺手說道:“拿下合肥,兩淮之地南朝無險可守,求和還來不及,哪裏還有膽量和我們提條件,他們非但不敢怠慢昭陽公主,還只能好生招待昭陽公主。”

    元稹聽罷也是點點頭,但是卻不敢發表任何意見。眼下北秦朝堂局勢撲朔迷離,大司馬元善行霹靂手段,不少看不慣閔觀做派的官員都投入到了元善名下,這讓閔觀內心極爲後悔。

    閔觀時常在府內後悔當初殺了韋智,韋智雖然與他有隙,但是韋智一心爲國之想開疆拓土,對朝堂權利之爭並沒有太大的興趣。如今這元善野心逐漸暴露,閔觀的妹妹閔太后之前相助元善,如今自己也是進退維谷,雖然垂簾聽政,但是再也沒有任何聲音。

    閔觀思索再三後,出列說道:“陛下,陸苛當初所說的是我們可以兵不血刃拿下合肥。如今昭陽公主已經送至建康,陸苛也該有所表示了。臣聽聞陸苛爲人好色,我們可以送一絕美女子給陸苛。其一讓其加緊行動”

    言到此處,閔觀突然想起了什麼,心中略微有些不忍,但是還是說道:“其二,此女子乃南朝廣陵郡公故人,微臣聽聞逆賊韋智之子韋然如今頗得南朝太子重用,近日來爲南朝征討三吳匪患更是屢立戰功。也可趁機加深陸苛和南朝太子的矛盾。”

    說完之後,閔觀雙眼緊閉,臉上微紅,似乎也是爲自己此等謀劃感到不妥。

    趙有志聞言直接厲聲反駁道:“我大秦泱泱大國,何須用一弱女子施展手段。丞相所說女子是何人?”

    “醉香居頭牌妙香,乃我長安第一花魁。性格剛烈,不少勳貴試圖強取,此女更是上次已頭撞柱守節,陸苛此人極爲好色,若是將此女送給陸苛,再將消息透露給韋然,若是此女守節而死,更能激化南朝之間的內部矛盾。”

    元善忍不住哈哈大笑,手指閔觀說道:“此女我知道,以前性格還較爲柔弱。自從韋然叛國之後在醉香居拒不見客已經數月有餘,前幾日有一豪門公子試圖強行霸佔,此女以死明志。方纔作罷,如果我沒記錯”此時元善看到閔觀鐵青的臉色,更是鬨堂大笑:“那個子弟乃是閔相的長子吧。”

    朝堂之上元善黨羽盡皆鬨然大笑,趙有志臉色鐵青沉聲說道:“閔相居然將私人恩怨置於朝堂之上,此等下作之事竟然讓諸臣聽你在此侃侃而談。”趙有志隨後面向元稹,跪地沉聲道:“陛下,閔觀此人實在是令臣所不恥,所說之策簡直貽笑大方。”

    閔觀頓時氣急攻心,口中竟是噴出一個鮮血,元稹慌忙道:“來人,傳太醫。”

    閔觀強行穩住身形,用手擦去嘴角鮮血,對忠臣說道:“兩國之爭,所用計策有用即可。爾等既然如此高風亮節,有何良策不妨直說。”但見衆人不語,閔觀又道:“拉攏陸苛無非就是金錢美人,有哪位願意將自己的女兒送給陸苛,本相在此佩服的五體投地。”

    “妙香本是長安一等一的美人,如何守節也不過是青樓女子。本相將其贖身買下送於陸苛,有何不妥?既能讓陸苛加快合肥城的事宜,又能借此機會打壓韋然。各位忘了韋智在淮北深得民心嗎,若讓韋然在南朝成了氣候,率軍進攻兩淮,焉能沒有變數。爾等豎子之見,才真是貽笑大方。”閔觀說完獨自大笑。

    這時龍椅之後,帷幔之內突然傳出一句女聲:“就依丞相所言,速速行事吧。此事哪位愛卿願意擔當。”

    此時趙有志站出來說道:“此事臣願意爲陛下分憂。”

    “那就交由趙大人去辦吧,務必要妥當。”

    長安醉香居內,趙有志帶兵而入,醉香居衆人無不大驚失色,紛紛躲在角落之中瑟瑟發抖不敢言語。

    趙有志問道:“妙香姑娘何在?”

    “在房中。”醉香居老鴇顫顫巍巍的說道:“不知大人找他有何事。”

    趙有志看見老鴇渾身忍不住的發抖,眼中滿是驚恐之色。趙有志從懷中扔出一張一萬兩的銀票給老鴇:“替妙香姑娘贖身。帶我去見她。”

    老鴇不敢反抗,銀票也不敢接。趙有志將銀票塞入老鴇手中,厲聲道:“帶路,我和閔世川並非一路人。”

    老鴇哆哆嗦嗦將趙有志引到妙香房外,趙有志示意老鴇離開,隨後直接推門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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