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從北朝世子到南朝國士 >第一百一十九章 赭圻之爭陷僵持
    望着前後左右的追兵,和已經屍首分離的宋無爲。

    劉胡心中一陣懊悔,宋無爲此人就是太過於天真,就如同當初韋然三言兩語就讓他和韋然戰在同一陣營一般天真,如今看着來人是自己的親戚又是皇帝派下的典籤,就當真毫無防備。

    但是眼下的局勢容不得劉胡多想,劉胡本就是一員悍將,和宋無爲這樣年過半百的老將不同

    戰力頗高的劉胡在親衛的掩護下,很快就殺出了一條血路,隨後往山中而去。

    但是跑到山裏之後,接下來去哪裏又成了一個大問題。

    劉胡看着身邊還剩下的幾個親衛,一時之間陷入了兩難。

    突然有親衛提議道:“不如去義陽投奔王顯將軍?”

    但是這個建議馬上受到了劉胡的反對,王顯表面上已經加入了蕭寅陣營,劉胡哪裏敢去。

    劉胡思索再三之後,決定令衆人拖下鎧甲,去附近村落之中換取平常百姓的衣服,隨後一路東進,找渡口渡過長江。

    宋無爲身死,袁儀攜帶宋無爲的頭顱回到襄陽城。

    衆將士看到宋無爲的頭顱全都大喫一驚,紛紛拔刀憤怒的看着袁儀。

    袁儀不慌不忙,只是痛哭流涕道:“劉胡乃是韋然安插在宋將軍身邊的哨子。他殺了宋老將軍隨後逃竄了,我趕到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此番說辭令衆人將信將疑。袁儀平日和宋無爲情同兄弟,衆人也都看在眼裏,所以第一時間沒有人想是否是袁儀殺了宋無爲。

    很快在袁儀的煽風點火之下,襄樊的將士們盡皆憤怒了。宋無爲平時對待百姓和手下都是極好的,如今突遭變故,衆人心中都想着爲宋無爲報仇雪恨,憤怒的火焰充斥在每個人的心頭。

    袁儀見時機已經成熟,於是便喊道:“如今天子無道,韋然小人到處剷除袍澤。連宋將軍都不放過,今日該當如何?唯有跟隨趙王一同反抗,衆位兄弟纔有活路,不然時間久了,我們就是下一個宋將軍了。”

    一番鼓動之後,諸多將士紛紛響應,隨手衆人擁立雍王蕭責爲主,在蕭責帶領下投奔蕭寅,共同進攻建康。

    駐守義陽的王顯數日之後聽到此話,心中暗道不好。

    但是此時他明面上是蕭寅的人,於是便令人去信給蕭寅,表面上是恭喜陛下不費吹灰之力就收復了襄樊,但是話鋒一轉,又說如今襄樊大軍南下東進,襄樊空虛,倘若北秦趁機來攻,就算我們奪取了天下,失了襄樊,北秦兵峯直指江陵,也是大爲不妥啊。

    王顯的話顯然也是讓蕭寅陷入了沉思。恆直接過信後,也是思索萬千。

    如今雍王蕭責計斬宋無爲,讓衆人沒有後顧之憂確實是大功一件,但是確實如果襄樊大軍大舉出擊,丟了襄陽,想要奪回來那可真是十分艱難。

    慎重考慮之下,蕭寅加封蕭責爲尚書右僕射,鎮守襄樊,同時加封王顯爲驃騎大將軍,協助蕭責鎮守襄樊。

    在恆直如今看來,沒有了襄樊的後顧之憂,韋然所用之兵不過十萬。正面戰場恆直有信心擊潰韋然。

    韋然如今在赭圻和蕭寅叛軍先鋒已經對峙一月有餘,但是韋然卻一直沒有按照計劃去偷襲到後方。

    因爲恆直並沒有出現,領軍之人乃是恆衡。恆衡看着赭圻城也是痛苦萬分,他本意是奇襲赭圻,卻沒想到韋然早就重兵看守住了赭圻,如此一來,攻城破費時日。

    韋然又在赭圻邊上依山紮起營壘,並不在城中,兩相呼應之下,恆衡月內損兵折將。

    但是韋然的日子也不好過,恆玄聯合北秦攻打淮南軍的事情他已經知曉,蕭炬調遣了天雄軍去救援劉仁業。

    韋然此刻才感覺到自己平時覺得自己算無遺策,但是卻忽視了恆直乃是一個老狐狸。自己雖然和元善暗通款曲,但是恆直怕是也和北秦有所往來,就算如今能勝,恐怕南齊也將損失慘重。

    僵持數日之後,突然得到消息,有人從北岸渡江而來,投奔韋然。

    韋然正好奇,但是看到來人是劉胡之後,韋然驚訝道:“劉將軍怎麼在此?還穿着如此?”

    因爲劉胡幾人衣衫盡皆破爛,哪有往日統軍大將之風采。而且面黃肌瘦,想來這幾日也都沒怎麼喫飽過。

    韋然於是一邊令人備下酒菜,一邊詢問起情況來。

    劉胡吃了幾口東西,突然朗聲痛苦起來,他這一哭,帶動着幾人一同哭了起來。

    想來是這數日的委屈在這一刻宣泄而出,劉胡哭的撕心裂肺,甚至不顧禮儀的抓住韋然說道:“秦王,你可要爲我們老將軍做主啊!”

    直到此時,韋然方纔知曉,宋無爲被雍王蕭責用計斬殺,南雍州失守的消息。

    韋然此時心亂如麻,但還是故作鎮定的安撫道:“劉將軍莫慌,本王定然會爲宋將軍報仇雪恨。”

    說完此話,韋然則是喚來家將,令人將消息傳遞給建康的蕭炬。

    如今當真是萬難情況,赭圻以西盡皆淪陷,一想到自己置國家於如此爲難之際。

    韋然也不由的自我懷疑,是不是這一切都做錯了,按部就班的話是否是最爲妥當之處。

    但是隨着祭酒崔誥的到來,韋然所有的疑慮煙消雲散。

    崔誥說道:“秦王,陛下有旨意,令秦王無需自責,此乃天意。當務之急是迅速如何取勝,只要是打仗,就總會有人犧牲。”

    看到韋然略帶尷尬的臉龐,崔誥寬慰道:“世上最難測,人心。比人心更難測,唯有人之本心。秦王無需多慮。”

    “如今陛下命我前來,特地調遣了三萬水軍,如今會稽郡趁着張將軍不在,趁機謀反,張將軍以帶五千兵馬回身進攻吳郡,秦王不必過分憂慮。只需專注眼前之敵即可。

    韋然聽罷,也是惆悵的說道:“我失策在前,本以爲可以將諸王之亂控制在赭圻等地,故而提前疏散了百姓,以免聖靈塗炭,未曾想到雍州和南豫州竟然也遭此劫難,本王實在羞愧難當。如今恆衡士兵勢盛,崔兄可有何良策破敵?”

    崔誥聞言,只是略一思索,便回答道:“當初秦王是想將賊軍主力引誘至赭圻一代,隨後派軍在淺溪截斷敵軍糧道,淺溪乃是長江最爲狹窄處,水流湍急,船隻通行不便。”

    韋然聽完點點頭,說道:“正是如此,但是如今賊軍數量衆多,只以恆衡爲先鋒,便將我等圍困在赭圻,雖然我留有後手,但是如若守不住赭圻防線,賊兵推進至建康附近,則頗爲不利,屆時百姓惶恐,天下離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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