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日,蕭炬加封崔誥爲尚書右丞,遙領江州刺史。
韋然留崔誥留守尋陽,自己則親領水陸大軍十萬,進攻郢州。
裴突重傷未愈,韋然則用趙曾爲先鋒,冼慧率領俚族部衆爲後軍,自己爲中軍,逆流而上,直撲武昌。
蕭涼麾下大將張零此刻負責鎮守武昌,此時張零兵不過萬,防備鬆懈,剎那之間便被韋然圍住城池,無法外出報信。
張零根本沒想到會有南齊大軍從東邊而來,慌忙之下急忙調集人馬率軍抵抗。
韋然攻打尋陽所用的攻城器械還未派上用場,故而小型器械則通過船隻運送上岸,就地組裝。
張零見齊軍準備充足,正在城下光明正大的組裝攻城武器,心中真是又驚又怕。
韋然遙望武昌城,說道:“昔日我隨陛下在江陵起兵,夏口武昌都是老朋友了。來人,令趙曾率先鋒先行攻城,試試城中虛實。”
冼慧不解,忙問道:“大軍而來,重裝正在準備,如今攻城,恐怕難有成效。”
韋然只道:“本王自然知道,但是武昌乃是防備江州方向的重要城池,若此地兵馬不足,則說明郢州也沒多少守軍,若此地兵馬充足,則說明蕭涼已經完全和北秦取得全面聯繫。。”
此話頗有深意,如今蕭涼雖然稱藩於北秦,但是如果北秦一日不下文書,蕭涼主力便不敢輕易離開江陵,因爲北秦在襄樊已經有足夠的兵力可以攻打江陵。
果然,在趙曾一番進攻之下,有數次已經可以登上武昌城,但是均被擊退。
爲此趙曾氣憤不已,跑到韋然面前說道:“秦王在給末將一萬人,末將定可拿下武昌。武昌兵馬不多,根本難以阻擋。”
趙曾鬱悶不已,他只用兩萬人就差點攻破武昌城防,足見武昌兵力,不過爾爾。
韋然則是制止了趙曾,說道:“剛剛一戰,損失多少?”
趙曾說道:“陣亡兩千餘人,傷三千餘人。”
韋然微微點頭,隨後令趙曾先回營休息。
趙曾趕忙說道:“秦王,末將願領軍再攻。”
就連冼慧都看不下去這個愣頭青了,於是解圍道:“趙將軍莫急,秦王早有主意。明日已攻城器械配合將軍,可用最少損失攻下武昌。”
趙曾頓時尷尬不已,掩面而去。
韋然和冼慧相視一笑,韋然隨口問道:“夫人從交州來此已經數月,可掛念家中?”
冼慧則是正色道:“雖然掛念,但是國難當前,容不得如此私情。”
韋然心中一嘆,好一個巾幗英雄。
冼慧打趣道:“畢竟我不是秦王啊,出來攻城還要有佳人作伴。”
韋然自然知道冼慧說的是自己攜帶元淑一同西進的意思,故而羞愧不已。
晚飯過後,韋然和元淑坐在江邊,好似一對平常夫妻。
元淑則是一邊看着韋然夜釣,一邊說道:“夫君怎麼一點也不急,如此情形,我都感到召集。”
元淑頓時錘了一下韋然,韋然一時不穩,剛釣到的魚竟然沒能拉上來。
看到韋然如此模樣,元淑只是一陣發笑。
韋然解釋道:“夫人不知,如今看似我朝闇弱,北秦強勢無比,連佔西川襄樊,並且打通了江陵前往建康的門戶。但是如此功勞,若是元善獨佔,則元稹何以自處?若是閔觀集團將功勞歸於元稹,元善又豈能心服?”
聽到元稹,元淑此刻也是神情暗淡。她將一雙玉足放進江水中,一邊玩水一邊說道:“我那傻哥,三十歲的人,都淪爲傀儡。偏偏能力差而不自知,早晚爲元善所害。”
韋然點了點頭,隨後說道:“近幾年,我在北地通過關係暗箱操作,逐漸讓北秦形成了東西分裂的局面。元善在西邊如日中天,而閔觀在西邊一手遮天。只是因爲軍權問題,王七給我傳來消息,原來北燕的拓跋氏,如今加入了元善陣營,這讓閔觀如芒背刺。”
就在這時,魚咬鉤了,韋然哈哈一笑,順勢將魚釣起,隨後補充道:“拓跋遠如今正在襄陽,此人也是年少得志,如今和宇文至兩虎相爭,宇文至爲人,沒有什麼大氣量。加上拓跋遠也定然看不起宇文至,此番若有機會,剛好爲韋伯收取一點利息。”
隨後韋然收拾好裝備,對元淑說道:“走吧,我們回營。”
第二日,韋然令趙曾領軍三萬強攻武昌。
武昌守將張零昨日才勉強擊退趙曾,今日趙曾捲土重來,更有投石車等攻城利器作爲輔助,一時之間也是陷入兩難。
趙曾令投石車做掩護,隨後用衝車衝擊城門,張零慌忙令人抵住城門,自己則是親自在城樓督戰,但是武昌沒有大型的裝備,根本無法對齊軍陣營發動反擊。
一味的被動挨打之下,半日之後,武昌城旋即告破。
趙曾一馬當先衝入武昌,嚴令士兵不許劫掠百姓。
故而百姓並沒有過多抵抗,反而還告訴了趙曾張零躲藏的位置。
張零在城破之後本想突圍,但是身邊能戰者寥寥無幾,加之四面被圍,根本無力逃脫,無奈之下只好脫下軍裝,換上乞丐的衣服,躲到一戶平房當中。
但是卻被百姓出賣,旋即被趙曾揪了出來,張零被俘。
還在城內做小股抵抗的蕭涼叛軍也盡數被剿滅。
隨着南齊軍隊入主武昌,也宣告了對蕭涼政權的第一戰已經馬到功成。
韋然令人提來張零,張零看到韋然後,沒有做任何的猶豫,直接投降。
但是韋然並沒有和任用趙曾一樣將張零留在軍中,而是令人將張零送到尋陽,交由崔誥處置。
趙曾頓時不解,韋然則是解釋道:“此番征討蕭涼,只可用親兵,外人皆不可多用,稍有差池,則一切灰飛煙滅,將軍速速整頓兵馬,明日進軍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