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的星空下,丁贏走進了村長家的小院,多少年了,這地方還是這麼破破爛爛,連主屋還是紅磚瓦房,緊挨着廚房更是低矮破舊。

    院子裏散發着老年人獨有的臭鹹魚味,丁贏撇撇嘴,這演一輩子演上癮了?

    一直到大學畢業他都以爲村長是個好人,直到後來得知他兩個兒子在大城市買了房子還有車…

    關鍵是你兒子城裏買房你不去享福還住這破爛地方你給誰看呢?

    等到丁贏推開門的時候,就看到老村長端着旱菸,抽了一口,面前擺放着一碗麪條,還有切好的牛肉和一瓶老村長。

    看到丁贏進來,老村長也只是擡擡頭,並沒有大驚失措,抽了一口煙淡淡說道:“兩個星期前,咱們鎮上派出所來人,說你在外面犯事了,如果你出現咱們村,就讓我報警。

    你娘死還是我讓人傳給你發小的,沒想到你真敢回來。天黑摸到我這,那你也看到了,並沒有警察埋伏你。

    放心,都是一個村子幾輩人交情,怎麼也得讓你送了你娘最後一程。”

    丁贏並沒有感激,送葬之後會怎麼樣他也不在乎,打量着這個五年多沒見過的老村長,鬍子花白,人更消瘦,雙眼皮耷拉下來遮住了渾濁的雙眼。

    他拿住兜裏的匕首一把插進了老村長面前的桌子,老村長嘴一撇,不屑一顧,可是緊接着丁贏拿起他後背的包袱,拉開拉鍊,倒轉揹包,嘩啦啦一團團紅票子倒了出來,因爲沒有打捆,在電扇吹起的風中飄舞。

    老村長終於把手裏的旱菸收了起來,雙手下意識地搓了一下,好像手汗特別多,雙眼也不在再迷糊,盯着空中飛舞的鈔票,看了兩眼,迅速做到了心裏有底。

    “你小子懂事,這次回來當我沒有看見你,一會你跟在我後面,我安排一下,給你娘燒一下紙。”

    沒想到丁贏卻是搖頭,“我得送我娘出殯,墳前下葬!”

    老村長臉一下子拉了起來,加上他花白的鬍子和頭髮,顯得活像一頭成精的老山羊,他又拿起了煙桿,“唉,村子裏人那麼多,難道你想你娘還沒下葬你就被人抓到嗎?”

    丁贏輕蔑一笑,在老村長不解的表情下,坐了下來,不顧滿桌的鈔票,端起那碗已經成坨的麪條吃了起來,牛肉根本不用筷子,手抓了一大把,扔掉夾帶過來的鈔票,一口塞進了嘴裏。

    唯獨酒他一口都不想喝的樣子。

    看到對面那老頭枯樹一樣的臉皮在抖動,丁贏覺得他比自己這樣的詐騙犯還沒有人性,喫你一碗麪你就心疼,我這可是給你倒了半包的錢啊!

    丁贏伸進了腰裏摸索了一下,掏出了一個冰涼帶着黝黑色金屬的物件一下子拍到了鋪滿鈔票的桌子上。

    老村長看到之後,冒出了渾身冷汗,終於站了起來,“我,我想想辦法...”

    此時,許正他們已經趕到鎮上派出所,畢竟是國外潛逃回來的重犯,不排除帶有殺傷性武器,所以曹立軍和所裏一位老民警都帶着手槍,這邊的刑警隊長柳二軍帶着兩個人過來配合,他也是帶着槍來的。

    再加上當地的派出所所長張勇也隨身帶着手槍跟了過來,現在隊伍已經有三輛車,13人。

    離小廟村還有一里地的時候,車子拐到一邊,三支隊伍打算摸黑進入村子,這時候,張勇所長準備拿出手機給老村長打電話,曹立軍心思一動,“老哥,要不然咱們抹黑進去,這電話我看不能打,萬一他們鄉里鄉親的包庇,那咱們的行動憑空添了麻煩,柳隊長,你怎麼看?”

    柳二軍也是這個意思,雖然小廟村不大,但也有五百多戶,十幾個姓氏,要是這個老村長和丁贏家關係好,那後果...

    “咱們摸黑進去,還是按照計劃,先派人去丁贏家觀察一下,看他到底有沒有回來。”

    六裏河派出所的抓捕隊頓時就不樂意了,已經說了好幾次,丁贏已經被高科技精準定位了,但是這個大個刑警隊長就是一直不肯相信。

    他總覺得從國外就開始定位一個人,一直到他回到老家,這是不可能的事,之前他也沒聽說過有這樣的技術。

    許正也無語,他已經作弊出來一個追蹤的程序,還有人就是不信,那你不信也沒辦法了,反正許正不可能拿出真正的原因。

    雖然這個張勇不信,但他還是跟來了,許正估計他還是不想放棄這個功勞,因爲就算抓捕空了對他也沒啥影響,抓捕成功了那結果就不一樣了。

    很快,隊伍分成兩隊摸黑往丁贏家一路小跑,許正跟在曹立軍身後,右手端着他的手機,上面上顯示着丁贏的位置。

    當然,手機是假程序,許正看的還是腦海中的那個小紅點。

    農村喪葬晚上守靈的時候,院子和屋裏是燈光不滅,一般情況都是三天出殯,但丁贏他娘是晚上去世,所以下葬時間爲第四天下午。

    看着一家院子燈火通明,院子裏搭着靈棚,顯然是丁贏家了,但是越往前走許正感覺越不對勁,對照一下位置,他發現丁贏還得再往前走一會。

    他偷偷地調了一下手機上的紅點位置,調到正確的位置,小聲說道:“曹所,錯了,定位顯示他還在前面,沒在家。”

    曹立軍和柳二軍還有張勇互相看看,短暫商量後留下一隊人,其他人跟着許正繼續往前走。

    一直到了老村長那個小院,許正示意一下就是這裏,現在這種情況,柳二軍和張勇覺得人肯定應該在他家裏,而跑到一處小破屋幹什麼?

    曹立軍沒有想那麼多,六裏河派出所的同事們也沒懷疑許正的技術,畢竟上次南海之行不是驗證了嘛。

    院子沒有鎖,衆人輕手輕腳地走進去,堂屋亮着燈,曹立軍通過門縫,看到一個身穿黑色短袖的男子背對着他坐在椅子上,對面是個瘦的和山羊一樣的灰白鬍子的老頭。

    接着往桌子上看,有把刀插在桌面上,而黑衣男子右手邊還放着一把手槍。

    曹立軍心裏一緊,一把拉住許正指着門外,意思是去院子門口守着,然後也不管許正不樂意,給所裏其他幾位老同志打了幾個手勢。

    其實現在最着急的就是許正了,因爲他必須在抓住丁贏之後驗證一下他手機是否關機,要是沒開機他就得偷偷動手操作一番,要不然手機關機的情況下,目前的技術,他用一個小程序真的定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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