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正拒絕了打拐辦同事的建議,因爲他們還篩選出來68個可疑目標,本來按照他們分組,許正和文婕跑長明市這幾個可疑目標,他們再分組一個人負責一個市區的查。

    這不僅許正不同意,王碾盤當場就反對了,“全面撒網浪費警力,我看就盯着這個王建東查,先查他,不是再分組慢慢查。”

    打拐辦的主任笑笑也表示同意了,其實像王建東這樣的模凌兩可的消息他們見的多了,每次查了半天都是無用功。

    可許正知道這個王建東是嫌疑人啊,系統明明白白地幫他進行定位呢。

    只是爲啥定位在長明市,王建東老家不是陽水市的嗎?

    難道是來長明打工?

    算了,不猜了,四個人,許正、文婕還有兩個打拐辦的同事,開着車直奔烏雲鎮,因爲有姓名,有新農合醫保有信息,還是很容易找到王建軍信息上的地址。

    他家是旁邊風橋鎮的,他家就在鎮上,還在鎮上開了一家中小型超市,當地派出所還有人認識他呢,直接向許正他們介紹了王建東。

    王建東55歲,有一兒一女,兒子有30歲左右,只有一個孫子,今年大概有6歲吧,這位民警前幾天去他們家超市買東西還見過這孩子的,虎頭虎腦的,只不過當時他沒有見到王建軍,店裏只有他兒媳婦和孫子在。

    許正有點迫不及待了,看看時間,才下午4點,這個點店裏肯定有人,許正就提議先去超市看看,當地的派出所所長謝建設忙問王建軍怎麼了。

    這時,打拐辦的小組長葉濤說明了來意,並出示了打拐辦開出的正式介紹信,這個所長有點咋舌,“這個王建東我也認識,雖然不是很熟悉,可他家就一個兒子和孫子,長的看着還挺像,這孩子我也見過,這個點應該還在上學。”

    他說着帶大家走出派出所大門,“你們看,往南100米那個建東超市就是他們家的,你們是不是弄錯了?”

    葉濤微笑地搖頭,“謝所長,不管我們是否弄錯,既然有人向我們舉報,按照程序我們得采集這個6歲男娃的DNA,如果是我們弄錯了,希望這件事您能保密,不影響他們家在風橋鎮的生活。”

    謝建設看葉濤都這樣說了,只好拿出手機撥打電話詢問一個王建東的親戚,電話響起的時候謝建設解釋了一下,“這個人是王建東堂弟,肯定熟悉王建東家現在是什麼情況。”

    葉濤連忙表示感謝,可他同時示意了謝建設打開通話免提,謝建設臉色變得有點難看了,微微搖頭,但也打開了通話免提。

    隨着電話接通,謝建設和那個人互相客套了幾句,就詢問起王建東現在在哪在幹什麼,聽到對面人問王建東有什麼問題嗎,謝建設隨口一答,說他去超市好多天沒見到王建東了,打電話也沒人接。

    對面人才放下戒心,原來王建東生病去了長明市,去了有半個月了,好像是胃上的毛病,動手術了,他媳婦和兒子陪着去了醫院。

    掛了電話,謝建設指了指手機,意思是能打聽的消息就是這樣了。

    葉濤還是微微一笑,並且提出了在王建東孫子放學之後儘快取得他的DNA樣品,謝建設沒有了剛纔的客氣勁,可能他覺得葉濤對他的不信任,指着300米外的一處小學,“那裏是鎮小學,集鎮上的適齡孩子基本上都去那裏上學,如果王建東孫子今年滿六歲,大概率會去那裏上學。”

    說完之後,又叫過來一位老民警,讓他帶着葉濤他們去取孩子樣品。

    葉濤和許正對視一眼,走到偏僻的地方,“許正看到了吧,有的時候去外地辦案,也不是那麼容易的。要是碰到不配合的同行,就只能咱們自己想辦法了。”

    許正點頭,表示學到了,接下來一行人把車開到了學校附近,等待着放學。

    帶他們來的老警並沒有因爲剛纔他所長的態度對許正他們不言不語,只是他想打聽更多案情的時候葉濤總用其他話遮掩了過去,許正一直沒有說話,他在學習,這個案子肯定是王建東做的,這個派出所許正他們還得打交道。

    這種人情世故,特別是農村基層派出所,會見證的更多。

    許正之前聽大學的同學說過,在農村基層,時間很容易把人熬成老油子,也就是這幾年警隊警風建設環境變好了,以前咱們不說民警,就說輔警,“三好學生”他們是不會招的。

    下午五點半,小學放學,葉濤和那位老警站在學校門口閒聊,許正和文捷他們坐在車裏等着,許正好奇葉濤怎麼採集孩子的DNA樣品,就扒在窗戶上仔細盯着。

    車上另一位打拐辦的同事笑話許正,“這有什麼可看的,很簡單的。”

    許正更是好奇,繼續睜大眼睛盯着,過了一會,一個健健康康的小胖墩揹着書包走了出來,他家就在學校旁邊,他媽都沒過來接。

    這時候老警笑着和小胖墩打了聲招呼,然後許正見到葉濤也和小胖墩說了幾句話,順勢摸了摸他的頭,然後對着小胖墩揮揮手,朝着警車走來。

    這麼簡單?

    葉濤鑽進車裏,趕緊從指縫裏拿出幾根短髮,然後對着老警說道:“劉哥這次太謝謝了,下次來我得提前給你打電話,請你喫飯…”

    客套了一會,葉濤吩咐開車,許正好奇問道:“葉哥,我看那小胖墩頭髮很短,再加上小孩子髮根硬,我怎麼感覺小胖墩並不知道你薅了他頭髮。”

    葉濤伸出了手,“你握一下我的手就知道。”許正伸手握了一下他的右手,感覺幾根手指尖非常黏,“葉哥,你是用膠水沾的啊?”

    原來採集頭髮還有很多門道,要想讓孩子和大人不知不覺,打拐辦的同事們都煉了一手絕活,因爲你能摸孩子頭的機會並不多,葉濤還向許正展示了他左手兩指中間夾着細長刀片。

    “這個孩子的頭髮採集還好,不算很短,有的孩子貼着頭皮剃的,那就不能採集頭髮了,找準機會拿到他的吐沫甚至尿液也行,有一次我爲了採集一個孩子的尿液,在他們家樓下等了一天就爲了孩子用過的尿不溼…”

    一路上葉濤給許正講了很多他們打拐辦的事,開心的事當然是找到被拐孩子的喜悅,打拐辦有一面功勞牆,上面貼滿了他們這些年的成果,密密麻麻的。

    “小正,幹這個工作,雖然喫苦多,但成就感我可以說全警種是第一的,每次看到被拐孩子的母子團聚,我們都感覺比吃了人蔘果還舒坦。”

    一直在後面跟着的文捷看到葉濤終於要“圖窮匕見”了,這當着她的面忽悠許正,要是許正腦子一熱加入了打拐辦,那所長還有同事還不得…想到這裏,她連忙插嘴問道:“葉組長,要是DNA鑑定這個孩子就是王高傑的孩子,那下一步咱們是不是直接把孩子和嫌疑人帶回來就行。”

    葉濤帶有深意的看了文捷一眼,又看看許正,他現在是非常看好許正的,腦洞新奇,觀察細微,打拐辦就是需要這樣的年輕人加入。

    “鑑定成功了說明這個案子咱們完成了60%,接下來就是看咱們能不能完美完成剩下的工作,接孩子回家的工作。”葉濤說完雙眼眯起,露出了深深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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