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他們進入衚衕口的時候就報警,拖住他們三分鐘,市局的行動隊就能趕到,五分鐘之內這邊的派出所民警就會趕過來,十分鐘之內,特警也會趕到了。

    可是,這三分鐘怎麼拖呢?

    如果他們進了衚衕就直奔自己家,這段路也就一分鐘的路程,如果他們能等到凌晨三四點再行動,不行,不能寄希望在他們什麼時候行動上。

    自己得主動,可是該如何主動呢?

    最好是不驚動奶奶和韓蕊她們,那就在衚衕,或者衚衕外面,有了,自己這大半夜醒了,出去喫個夜宵合情合理吧?

    可是出去之後呢,面對四個持槍的歹徒,赤手空拳就是送菜,可惜自己只有手槍專精,要是有飛刀專精,自己“唰唰唰唰”,一人給他們喉嚨上一記飛刀,完美。

    眼看着腦海中的紅色光點離自己家越來越近,許正翻身蹲下,從牀下拉出了一個箱子,打開,都是他爲了練習化妝術裝備的東西。

    憑藉着初級化妝術,再加上晚上昏暗的路燈,許正決定主動出擊,他先從箱子裏找出一個花白頭髮的假髮,戴到頭上,用溼巾擦一遍臉,再擦乾淨,上底色,然後在臉上貼上皺紋貼,再修上暗黃色妝容,最後加個平光眼鏡。

    哦,對了,還得用老人配音,好在自己之前僞裝畫師的時候苦練過。

    至於衣服,他找了一個破舊的黑大衣,裏面穿上馬甲,馬甲是特製的,不是說多結實,而是口袋多。

    褲子換黑色的,鞋子也得找破舊的黑色鞋,這一看,許正已經接近70歲的老頭了,在加上彎腰走路,大概率能騙過不熟悉的人,當然,不能離太近。

    對了,還有手機,他把電腦上的監控關了,用手機連接上這些攝像頭,下樓路過廚房的時候,順手拿了兩把水果刀,一把放大衣口袋,一把放馬甲裏。

    還有二十分鐘這些人就能到衚衕口,許正有點緊張,說實話,他害怕這些人一過來就猛的衝到他家裏。

    所以,他準備冒險一下,在衚衕口那等着他們,扮成一個半夜溜達的老頭,到時候,他們要是問路,自己還能“幫”他們一下,儘量拖延時間。

    而且在外面,自己熟悉地形,利於逃跑能爭取時間。

    至於他自己這樣打扮,韓蕊她們都知道,師傅安茹也知道,到時候,理由也有了,自己出門買夜宵,碰到幾個想對付自己的人,巧是巧了點,但也合情合理吧?

    自己下午四點開始睡覺,晚上11點醒了,餓了出去買夜宵,化妝是練習技能,誰能想到正好碰到要殺自己的四個人呢?

    其實解釋不解釋根本不重要,領導不會追根究底,誰願意把自己的同事查個底朝天?

    時間很快過去,遠處開過來一輛大衆出租車,正是那四個歹徒。

    戲精上身的許正站了起來,彎着腰,略微縮着肩膀,步履蹣跚,走的很慢,在往前走兩步,一拐,正是衚衕口。他手裏還拎着一袋子燒烤,這是他在前面不遠處買的宵夜。

    出租車緩緩的停靠在路邊,許正慢慢的轉頭看了過去,這個時候他是非常的緊張,真怕車裏的人出來掏出手槍就對自己開槍。

    他都做好了縮身逃跑的準備,不對勁,先給他們一飛刀,然後就跑到左後方梧桐樹後。

    副駕駛的車窗玻璃搖了下來,露出了一個年輕人的臉,微微一笑,“老先生,這麼晚了還出來買宵夜啊?”

    許正啞着嗓子,模仿老人說話,“我孫子搞直播,說餓了,沒時間,我又睡不着,就出來走走。”

    這時,車子傳來一聲沉穩的中年人嗓音,“請問老先生,許正許警官家是哪一棟房子?”

    他們不問許正家是不是在這裏,直接問是哪一棟,顯然,他們是知道地址的,“哦,就是從衚衕口往裏數第五棟,你們是給他送禮的吧?

    嘿嘿,我給你們說,有麻煩找許家人就對了,他們在警局關係大着呢。”

    此時許正估算了一下時間,和他們說話有一分鐘了,他裝作搓搓手,然後右手順勢放到了大衣口袋裏,熟練的用大拇指解鎖手機,劃了兩下,然後撥通了萬海洪的電話。

    這二十多分鐘,許正一直在演練盲撥打手機,他把手機調到靜音,但是手機撥打電話的時候不管如何操作,哪怕你把通話聲音調到零,可是撥打電話的嘟嘟聲也去不掉。

    所以,許正弄了很多隔音棉,堵住了手機外設喇叭,感覺打電話的嘟嘟聲要響了,他立馬抖動着塑料袋子,“幾位,餓不餓,要不要來幾串烤腰子?”

    他太緊張了,還好,塑料袋晃動的聲音,加上許正說話的聲音有點大,正好掩蓋住了大衣兜裏輕微的撥打電話聲音。

    至於萬海洪能不能聽到許正說話的聲音,這個他也不敢保證。

    副駕駛的年輕人對着許正搖搖頭,招招手讓許正靠近一點,小聲問道,“老先生,許警官今天在家嗎?”

    “哦,他不在,他在六裏河派出所對面租了個房子,平日上班的時候,就住那裏。”許正一副我和許警官很熟悉的樣子,說話很肯定。

    可壞就壞在了這句話上,車裏那個沉穩的聲音又響起,“老先生今天沒見到許警官嗎?”

    “他呀,忙的很,我十天半月沒見過他了。”許正說完才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了,他確實在六裏河派出所對面租了房子,但自從韓蕊放暑假,他們倆就搬回來了,這麼久,鄰居不應該不知道吧,更何況自己現在這個老頭表現的和許正家很熟。

    這幫人必然今天對自己進行盯梢了,可惜自己太累沒發現,這話說的真是有點弄巧成拙了!

    這時,右後門的窗戶慢慢的降下,一個身穿黑色西服的中年男人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煩請老先生帶我們去許警官住的地方,不得已之處,請多包涵。”

    他說着,左後門和副駕駛的門都打開了,兩個年輕人走了下來,很明顯要讓許正上車。

    許正此時心裏終於知道爲啥這些島國人要找他了,艹了,這中年人一看就是和高崗有血緣關係的人,一樣的鼻子和眼睛,還有臉型,這肯定是他親兄弟。

    他裝作婉拒的說道:“不會這麼麻煩,嗨...你們找許正,我這裏有他的手機號,你們打他電話一樣的。”

    可是許正說的話,他們理都不理,車子左邊的年輕人快要繞過來了,許正心裏知道,他們不管是真抓許正,還是直接搞暗殺,這個場合出現自己這個老頭,肯定是不準備留活口的。

    許正感覺自己演砸了,有三分鐘了嗎?這個萬海洪怎麼還沒派人來,難道剛纔盲打電話弄錯了?

    眼看着自己就要被前後夾擊了,許正一邊說着,“不用這麼麻煩”,一邊計算逃生的路線,和反擊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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