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正回到蘇雲市支隊辦公室,知道專案組分組去調查葉千山,他瀏覽了一下分組信息,心裏就有了自己的調查方向。

    葉千山雖然接觸劇本殺只有一年半,但他對候妙音說起甘玉婷案子的不滿意,緊接着就是在劇本殺那裏尋到了解決他心中不滿的方法。

    那麼他之前要是碰到這種打官司輸了或者被法官結果噁心了的案子,他會怎麼辦?

    難道也是寫成小說,寫成爽文小說讓自己變成豬腳,遇神殺神?

    許正這一路思考了很久,雖然他只見過葉千山一面,但能感覺得到這個人比較傲氣,不好接觸,黑西裝大背頭,左手腕的雷達手錶一看就不下於五十萬。

    這種講究生活的精英人士應該不會無聊到寫小說發憤,因爲這年頭寫太黑暗的小說發表不了。

    不說別的,就是景薇那個劇本殺估計都過不了審覈。

    那他還有別的發泄渠道嗎?

    除了女人...

    想了很久,許正也沒有答案。

    下午兩點,許正四人小隊在辦公室開了一個研判會議,許正沒廢話,直接問莊強,“早上咱們專案組不是從法院那邊調閱了葉千山歷年來的刑事案件官司的副本,現在查的怎麼樣?”

    莊強苦惱的摸了摸大光頭,“今天一上午大家都在看葉千山那些官司的副本,他當律師二十多年,80多件官司,不管官司是贏了還是輸了,大家從副本里面根本就發現不了他犯法的證據。”

    許正翻了翻這些案卷副本,內容乾巴巴的,有犯人犯案過程,有警方偵查過程,有檢察院梳理案子的過程,有法院審理的過程,重點當然還是葉千山當原告或者被告律師的庭辯過程...

    一份案卷就是上百頁,幸虧這是電子版本的,要是紙張,估計都堆滿了會議桌子。

    看着許正翻着文檔眉頭越皺越高,莊強揶揄道:“看吧,我就說,這些都是法庭審理後的案子,從這裏面找葉千山的馬腳,不是白費功夫嗎?”

    這八十多部檔案副本全部看一遍不現實,三天三夜也看不完,許正提了一個建議,“這樣,咱們先篩選出來葉千山敗訴的案子,然後在調查這些官司中葉千山對手的情況。”

    “你懷疑葉千山會因爲官司沒打贏去報復對方?和甘玉婷那個樣子一樣?”莊強問道。

    許正摸着快長到一釐米的鬍子說道:“報復對方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報復對方的代理律師卻最有可能。你們想一想,甘玉婷這個案子中,四個兇手的代理律師賀鼎是被高麗英殺害了。

    賀鼎的資料你們還記得吧,他年齡只比葉千山小五歲,在蘇雲市律師界也有一席之地,之前咱們並沒有排查賀鼎的人際關係,只把他當成了甘玉婷案子被告律師的身份。

    現在看,他死了,而當年主審的王法官和檢察院那邊的李檢察卻沒有事,也不對,王法官雖然因爲受賄會被停職,但是生命安全是沒問題的。….那麼賀鼎的死就值得琢磨了。”

    確實,律師賀鼎和他女友的死,專案組一直以來都是當作高麗英的報復對象,可是兩年前的案子中,賀鼎的作用並不大,因爲那本來就不是一場正常的官司。

    錢財交易中,賀鼎也就是起到了互相聯繫的作用,真正做決定的是反而是原告甘寶東,或者是原告甘寶東沒有聽從他代理律師景薇的建議,而選擇了金錢。

    這樣看,以高麗英的本意,她報復被告人辯護律師賀鼎就有點說不過去,要殺肯定殺法官呀。

    但是殺法官,這在國內就是大案,要是真如此,警方偵查的力度肯定比現在還強,她們後面的計劃就不能實施。

    估計葉千山也是基於此從而修改了劇本。

    想到這裏,許正看向卷宗,“除了剛纔我說的查葉千山代表律師失敗的案子,還得查他和賀鼎在法庭刑事案件中交鋒過的案子。對了,強哥、黃毅你倆去調查一下葉千山、景薇和賀鼎的關係怎麼樣?

    競爭的對手是朋友,葉千山的律師事務所在蘇雲市一家獨大,那麼其他的事務所必然把他當成競爭對手,你們去找那些事務所律師打聽打聽。”

    等到莊強和黃毅離開之後,許正看向一直在電腦上分類整理葉千山官司副本的姬美月,“美月姐,我先眯一會,你做完之後,兩個小時我還沒醒你就喊醒我。”

    姬美月頭也沒擡,“嗯,那你先睡會,我這毛毯你用吧,別感冒了...”說着她扔過來一個毛毯,對於許正的“偷懶”她並沒有異議,這些文檔瑣碎的事情有她一個人做就行。

    這就是團隊的作用,有人出去調查,有人整理檔案,有人就得分析偵查方向,帶領大家找到新的線索。

    而許正這個中隊長,已經在他們這個小團隊中建立了威望。

    許正這邊還能休息,郎少白這一組就有點不順利了,因爲他們中隊重點調查的是葉千山剩下的幾個情夫,所以張雨綺作爲女警跟着他們一起去了。

    而許正知道後,就讓他們最後去一趟葉千山妻子那裏,儘量從他妻子那得到有用的線索。

    許正之所以沒有親自去,他感覺葉千山妻子不會說實話,除非她真能確定葉千山會因爲刑事案件坐牢纔可能背刺自己的丈夫,要不然葉千山沒坐牢,非要和她離婚,那就得不償失了。

    這種情況就是專案組辦案流程的問題,葉千山是市裏什麼委員還是什麼代表,還是什麼律師協會的主任,這些身份給他提供了一種保護,在沒有肯定的證據下,專案組不能對他進行傳喚和羈押,而對他的調查也只能暗暗的操作。

    現在專案組動作這麼大,特別是調查了他這麼多女人,葉千山肯定已經知道了。

    現在的他掛靠在一個小型的律師事務所,而這個小型事務所正是他爲了給景薇打官司提前一個月讓人註冊的,所以,這是不是他有先知能力?….他有沒有先知能力,專案組並不知道,不過隨着時間的推移,專案組對他的調查越來越困難是真的。

    比如說現在的張雨綺和郎少白就有點坐蠟了,他們現在就坐在葉千山家裏的沙發上,帶院總平方近一千的大別墅,三層樓,光客廳就有一百多平。

    純中式裝修,就算不懂行,也能看出這裏面的傢俱不一般。

    紫檀木的中式座椅讓郎少白感覺坐的不舒服,他的對面是一個體重沒有二百也有一百八的中年女人,葉千山的正式妻子,凌思美。

    人如其名,除了身體胖,臉蛋還是比較耐看的。

    只是此時的她一臉兇相,特別是聽了警察的來意,臉上的肥肉顫了又顫,“警察同志,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們家葉千山一直尊敬守法,他獲得過市裏好幾次傑出青年獎,還有省裏的優秀法律人,他又是代表又是委員,怎麼可能做違法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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