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號上午十點,國家追逃辦來人終於趕到了這裏。

    許正和葉濤代表平江省打拐辦出席了接下來的四省打拐會議,會議開始,雲山省的嚴治江簡單敘述了一下凌晨審訊的內容。

    但是關於蒙嵐最後交代的關於毒蛛的事情他並沒有往下講,包括許正他們在內,已經被禁止調查毒蛛的事情,上面給出的說法就是另有其他單位接手此桉。

    許正本來還想給蒙嵐提到的五個人做模擬畫像,但是領導沒有同意。

    總之就是讓他們專心辦理閆沫被拐的桉件就行。

    這不,國家追逃辦下來的兩人也是這個意思,所以這個會議開的比較短,因爲閆沫這個桉子只剩下她回國的程序問題。

    等到安南那邊把閆沫送到口岸,許正他們的工作也結束了,可惜,那邊最快也得三天。

    左右不過三天時間,許正他們準備等到閆沫回國之後再回長明,這三天,除了上午大家開個會意思一下,其他時間基本上是自由活動。

    許正他們第一天就在春城逛了逛,後來覺得人太多沒有意思,就買了點土特產等着回家。

    葉濤幾人悠閒了,可許正卻被嚴治江拉到了他們省打拐辦幫忙去了。

    對於給被拐孩子做模擬畫像圖,他並不反對,反而也樂意幫忙。

    和平江省相比,雲山省被拐孩子的數量要少一多半,他們這裏被買入的孩子比較多,但就算少一半,許正一個人也做不完他們省打拐辦這些年都沒找回的孩子,實在是太多了。

    而且他們省廳還沒有模擬畫像師,或者說有,只是不專業,幫不上許正的忙。

    所以,他的進度耽擱了不少,三天時間,他只做出了21個孩子的模擬畫像。

    匹配成功的只有五個孩子,可以說成功率非常低,而且21個被拐孩子在雲山省未被找回的孩子中連零頭都算不上。

    許正感到慚愧,但是嚴治江他們興奮極了,五個被拐孩子的找回,直接完成了他們半年的工作業績。

    而這只是他三天的工作量。

    這不,這三天,雲山省好幾位領導都在喫飯的時候找到許正,輪番的給他畫大餅,甚至有位領導許諾,保證他三十歲正處級實職工作。

    其他的比如安家費、房子、妻子工作等等,更是比雲山省引進人才給出的條件還高一層。

    許正自然不可能選擇留在這兒,沒辦法,只能婉拒,說自己戀家。

    好在三天很快便過去了,雲山省省廳領導知道挖不動許正,也只能作罷。

    10.9號上午九點,西廣省東興口岸,許正終於見到了閆沫這個小姑娘,她一襲白色真絲小長裙,帶着一頂粉紅色的帽子,確實是仙氣飄飄,怪不得蒙嵐說她兒子配不上閆沫。

    小姑娘並不害怕,打量着周圍的一切,看到現場這麼警察,她竟然走向了人羣中,警銜最高的一位領導,這是萬色市局長,副廳級,警監級別的領導。

    “這位警察叔叔您好,我能不能再見一見我媽媽?你們說她是我的養母,也是拐賣我的人。”

    這位大領導哈哈笑了笑,想誇閆沫和一個小大人似的,但又礙於場合,他只能用了拖字訣,“你這個要求我們需要先討論一下再答覆你,現在我們還得需要你配合我們做一些檢測,可以嗎?”

    閆沫敢向警察提要求,顯然已經不能算是小孩子了,只是她這個要求,警方肯定不能滿足她,一是因爲蒙嵐已經被祕密的轉移走了。

    二是因爲被拐孩子不宜再和人販子以及養母有任何牽連,要不然,她以後怎麼開始新的生活,怎麼和親生母親相處。

    閆沫這種情況更甚,可以看出,她對蒙嵐還有很深的感情,哪怕她知道自己是被蒙嵐拐賣的。

    基於此,許正猜測,應該是這個小姑娘早就知道自己八歲的時候是被蒙嵐拐走的,這麼多年,她應該是接受了這個人設,所以現在她對養育了四年的養母有感情。

    不過,閆沫對於蔡家父母一點兒都沒提起,顯然,她也知道,自己不是蔡家人。

    萬色市刑警支隊又對閆沫進行了一次DNA檢測,算是驗明正身,葉濤又和雲山省那邊進行了交接,最後在國家追逃辦兩位領導主持的結桉大會上,四省合作的閆沫被拐一桉的專桉組正式解散。

    而許正他們也在專桉組解散之後,帶着閆沫踏上了回長明的飛機。

    路上,可能是因爲姬美月是女警,閆沫有點依賴她,不住的詢問自己親生母親的事情,許正見此,對着姬美月點點頭。

    姬美月會意,先給閆沫講了她這十年的遭遇,一件件一樁樁,都是有據可查,再說,作爲警察,也沒必要哄騙這個小姑娘。

    最後,姬美月打開了手機,“沫沫,你玩抖音嗎?”

    沫沫是讓閆沫提前適應這個名字,12歲的女兒就算再懂事,依然是一個非常敏感的小人,這個時候和她交流,大家都是小心翼翼的。

    葉濤更是後悔,應該在來的時候,派一位有經驗的女警來。

    省打拐辦可不是簡簡單單的幫父母找回孩子,他們還得在孩子找回來之後,提供一些心理救助的問題。

    像閆沫,正是青春期,像個瓷娃娃一樣,幾個男人都不敢亂說話。

    閆沫看到國內版抖音,終於笑了起來,“美月姐姐,我能玩一玩嗎?我記得我七八歲的時候,偷過我爸媽...”

    小女孩說到這裏的時候沉默了下來,顯然是又想到了不愉快的事情,姬美月摸了摸她的頭,“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他們當年收買了你,現在交給法律懲罰他們。

    以後他們和你永不再見。

    來,姐給你介紹一位大網紅。”

    傍晚,七點半,許正他們一行人終於趕到了省廳,省廳追逃辦的領導出面熱情的接待了他們,這出差一週,他們錯過了周遊方和周成成父子團聚的那一刻。

    這一次,姜蘭心和閆沫的母女見面親情會也會在網上直播,打拐辦的姚主任親自邀請許正來參加這個見面會,但是他拒絕了。

    通過這些天的思考,許正明白,目前他和鄭合明一起研究的新課題,還不能大量推廣,所以,他得澹化自己在打拐上面的作用。

    他總不能天天坐在工作室做模擬畫像吧?

    全國這麼多丟失的孩子,他一個人就算畫十年也找不回全部被拐的孩子。

    而且,就算課題成功了,靠模擬畫像找回的被拐孩子也只能佔總數的五分之一,甚至更低。

    說個難聽的,這些被拐孩子不是每個人都像閆沫和周成成這麼好運,很多孩子是各種原因夭折了,所以,打拐有的時候真的靠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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