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
不緊不慢的伸手“篤篤”的在桌面敲擊了幾下,例如江妍等江白熟稔的親友,和從一開始就沒跟着起鬨的人,額頭上的銅錢瞬間發出一陣氤氳的光芒。
在那光芒的籠罩下,這些人的表情逐漸放鬆下來,直到最後迴歸平靜,嘴角甚至不由自主還掛起了一抹微笑。
就彷彿他們正在做着什麼美夢一般,而事實上,江白也的確是這麼做的。
畢竟作死的人只是一部分,其他人可沒必要陪着他們一起去厲鬼製造的夢魘中作伴,這種刺激,留給那些人就足夠了。
“嗯哼”
“嘶~!我的頭好疼啊!”
只是江白也沒料到的是,在那羣作死小分隊裏,這纔沒過幾分鐘,就有兩個人自動甦醒了過來。
看着那爬起來的兩個大叔,江白倒是還都認識。
真要講究的話,他還得喊這兩人一聲叔,只是也是八竿子都難打得到的那種遠房親戚,江白也只是偶爾在家裏過年串門走親戚的時候,碰到過幾次。
“馬勒戈壁的,正是嚇死勞資了!”
江路甲攙扶着一旁的椅子腿緩緩坐起身子,一邊痛苦的揉着腦袋,一邊表情有些後怕的嘀咕咒罵道。
原來是在夢魘之中,他親眼看到自己的頭,被一個全身是血,沒有臉皮的恐怖厲鬼,用叉子硬生生把他的頭給插爛了,那身臨其境的劇痛和恐懼,直接讓他給嚇醒了過來。
卻是沒有注意到,一枚銅錢在他起身的瞬間,就化作流光飛走了。
扯開自己先前勒緊,有些小一號的襯衣釦子,和脖子上假的大金項鍊,大口的喘息了好幾次後,這纔算緩了過來。
看着眼前橫七豎八,倒了一大片的人,在楞了一會兒後,卻並沒有太過在意。
嘴裏亦是嘟囔道:“這江大河還有點本事啊,特麼這是下藥了吧?不過也不看看勞資是誰!”
聽着耳畔一陣窸窣的動靜,下意識的扭頭望去,卻是突然笑了起來。
“哈哈,老七你幹啥呢?看來你這酒量也可以的嘛!”
江路甲看到的人,正是和自己同桌的另一個一起甦醒的人,看着他似乎比自己先前還難受的樣子,當即故作姿態的冷嘲了起來。
那個人叫江齊,穿着打扮也和江路甲差不多,全身套着一聲明顯不合體,小了一號的光亮西裝,認識他的人一般都喊他老七,此刻正攤着自己的大肚腩,雙手撐地,滿眼無神的望着前面。
似乎是被江路甲的聲音驚醒了,江齊錯愕的擡頭,和江路甲對視了一陣後,這才哭笑不得的拍了把自己的光頭,搖頭苦笑。
“瑪德,剛纔也不知道是咋了,突然就懵了過去,還夢到被一頭鬼在砍我,特麼直接給勞資嚇醒了!”
“真特麼草單!”
江齊一張嘴,就露出了他那口因爲不注意個人衛生,和長期吸菸嚼檳榔的大黑牙,嘶啞咧嘴的就是一陣髒話。
江路甲絲毫也沒有不滿的感覺,而是非常贊同的道:“瑪德,我也是哎,我剛纔也特麼做了個惡夢,直接給我嚇醒了!”
“窩槽,真的假的啊?那這情況該不會真的有鬼吧?”
“鬼個屁啊,真有鬼沒看到江大河那傢伙也倒了麼?有鬼也是他自己!”
說着,又示意性的看了眼不遠處,還躺着的江大河,突然滿臉神祕的對江齊道:“我估摸着啊,這江大河怕是有什麼迷藥,給我們全給迷住了,沒看到平時這傢伙最喜歡巴結人的嗎?剛好衛市長也來了。”
“我聽說啊,衛市長最近好像也迷上了什麼趕屍人之類的迷信東西,江大河故意藉着老人的壽宴,演這麼一齣戲,指不定是爲了什麼呢!”
江路甲是越說越起勁,那生動的樣子,他自己反正是直接相信了這個推測。
只是越說着,一股越發虛弱的感覺就和睏意一樣襲來,讓他又是捂着額頭一通的咒罵。
“真的假的啊?”
江齊驚訝的說道,只是看他那眼神,顯然也是相信了江路甲的推測。
只是又有些遲疑道:“可我們咋都做噩夢了,還都夢見被鬼給弄死了,就算他們有辦法迷暈我們,也不可能讓我們做噩夢吧?”
“呵,這算什麼?沒看見從一開始,江大河就和他那個什麼侄子,一直在演戲說有鬼麼?這個就叫心裏暗示懂不懂?真特麼有鬼的話,他們自己還能好了?”
說實話,在聽到江齊的這個疑問後,江路甲心中同樣是一陣的茫然,可要說起什麼鬼不鬼的,他最怕的就是自己沒錢花了!
開頭裝比的話都說出去了,自然想盡辦法是給他圓了回去。
“這麼說也是,哎喲喲瑪德,估計是地上涼,躺久了腳都麻了,你快扶我一把!”
聽着江路甲這麼一說,江齊心中也是認同了幾分,轉念剛想從地上爬起來,卻突然發現,自己的一雙腿突然麻木刺痛起來,只好嚷嚷着向江路甲求援了過去。
“你這什麼身體?老七,你連老婆都沒討到,咋腰子就不行了呢?你等着!”
江路甲調侃的譏笑着,也是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
“哎喲窩槽!”
“啊!”
只是他剛剛起身邁出一步,就不小心來了個左腳絆右腳,驚呼着直接臉着地的摔了下去,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中,整個鼻子都給撞塌了!
“哈哈哈,叫你詆譭勞資,這下遭報應了吧?咳咳咳瑪德,咋搞的還有點感冒了?”
看着江路甲的慘狀,江齊也是一陣的譏笑,卻牽扯着自己突然一陣劇烈的咳嗽了起來,讓本就還有些昏沉刺痛的腦袋,更是一陣眩暈了起來。
用力的吸了口鼻涕後,也是忍不住咒罵的嘟囔了起來。
只是這兩人都沒注意到的是,其實江白已經都走到他們的身後去了。
看着眼前這兩人的慘狀,江白卻只是淡漠的搖了搖頭。
原本他已經利用銅錢抵消了他們被厲鬼侵襲的陰氣,可沒想到這倆有夠油膩的大叔,反而坐在地上裝起杯來。
自己越了界而不知敬畏,還在此大放厥詞,他們此刻的徵兆,卻正是越界的後遺症,開始發作了!
而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罷了!
這時,抱着鼻子在地上打滾的江路甲,也終於是看到了身後的江白,錯愕之餘,心中同樣也是一陣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