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那畜生打不過要跑了!”
“太好了,他的肉身已經毀了!”
“誰特麼說這傢伙有肉身就無敵的,還不是被趕屍人一劍給廢了?”
“媽媽咪的,剛纔趕屍人的那種氣勢差點給我看溼了!”
趕屍人一劍崩碎織田信長的肉身,那無敵的姿態徹底刻進了每個人的骨子裏,望着只剩鬼軀,倉皇逃跑的織田信長,人們終於是歡呼了起來。
然而這羣高呼着英雄名字的人,卻並沒有注意到,他們口中的英雄,此刻已經快瘋了!
在織田信長跑路的瞬間江白就追上去了,不過也很快冷靜了下來,他知道,織田信長的目標,應該並不是自己的家人。
而那個方向唯一有用的,江白只能想到血玉,就如同一眉道長也曾說過血玉的不凡,只是他一直沒有太過放在心上罷了。
現在看來,卻是自己嚴重低估了那東西對織田信長的誘惑力,用來孕養他奶奶的禮物,現在卻成了催命的鬼符!
織田信長可能沒有把其他人當成目標,可他難道還會介意殺一羣普通人嗎?
“老黑老白,別玩了,把他給我截下來!”
“我要它魂飛魄散!”
江白心急如焚,因爲他發現自己的速度竟然追不上只剩鬼軀的織田信長!
在意念中傳音暴喝,剎那的煞氣,讓兩尊陰神都微微側目。
這一次老黑難得沒有偷懶摸魚的意思,一黑一百的兩道身影,剎那間自人羣中消失不見,再度出現時,就已經超過了追趕的江白!
“是你們?!哈哈哈,沒想到啊沒想到,沒想到你們竟然也沒死!”
“不過晚了,血玉是我的啦!”
黑白無常剎那全開的氣息對邪祟而言,不比黑夜下的燈塔要矚目多少,織田信長几乎是瞬間就感知到了兩人的存在。
沒有多少驚慌失措,面臨兩人那堪比趕屍人那一劍的可怕威壓,織田信長咬牙切齒,嘴裏大笑着,心裏卻是又急又喜又怒。
顧不得什麼山窮水盡不盡了,被那倆瘋子追上就全踏馬沒了!
釋放詛咒,將無數被自己召喚而來,或者更隨自己的厲鬼點燃,以它們爲助力,速度再次加快了起來。
不遠處的一棟軍方的大樓開始出現在衆人眼前,趕屍人的家人在官方眼中並非祕密,所以在織田動手之前,就已經將江奶奶等人轉移到了此地。
並不是特殊的對待,而是爲了能夠讓趕屍人沒有後顧之憂!
但偏偏沒人想到,趕屍人一劍毀了織田信長的肉身,讓其發動詛咒的時候,反倒是感應到了血玉的氣息。
離得遠了,卻恰恰給了織田信長喘息的機會!
單獨的客房內,江奶奶畢竟不比其他年輕人了,轉移到此處之後已是頗有疲意,現在正在房間中歇息。
恍惚間,一股灼熱的感覺終於是將江奶奶驚醒,看着枕頭旁那又突然亮起紅光,就和一個小火爐一樣散發着熱浪的血玉,也是一陣的錯愕與失神。
“哈哈哈,血玉,真的是血玉!”
“我的了,是我的了!”
“趕屍人,這次鹿死誰手,還要再看分曉!”
驟然間,一股寒意蜂擁一般向着江奶奶的客房裏襲去,根本就不是那些普通人察覺得到的,一陣與其說是驚喜,倒不如說是瘋狂的尖嘯聲,也盤旋着向着客房裏鑽了進去。
“畜生!”
江奶奶錯愕,但在剎那間反倒是冷靜了下來,趕緊拿起了牀頭的血玉。
她明白,這個鬼東西,就是奔着這個東西來的!
老奶奶不愧是衛市長都稱爲先生的女中豪傑,沒有一點的害怕,心中只是擔憂着其他人的安全。
披上一件外套,江奶奶直接走到了窗前,擡頭對着看不見的敵人大喊道:“你要的東西我丟出去了,不要害人!”
“哼,人類?!”
“死!”
織田信長的陰魂凝聚,高傲如它,又豈會將一個人類老人的話聽進耳中?
目光鎖定江奶奶手中血玉的瞬間,獰笑着猛撲而去,那碾壓的氣息,一旦靠近,都完全足以讓老人魂飛魄散了!
“孽畜,休得放肆!”
然而就在織田信長要靠近江奶奶的剎那,整個房間內的時空彷彿突然凝固了下來,耀眼的金光自天花板上刺目亮起。
“城!隍!”
織田信長目眥欲裂,千算萬算,他沒想到城隍沒有正面出手,也沒有去鎮守金陵的氣運,反倒是在這個地方等着自己!
“不,是我的,這是我的!”
織田信長瘋狂的咆哮着,每一縷的陰氣都在跟着顫抖,彷彿已經不顧一切的防備,都要硬抗着城隍的威壓去將血玉拿到手。
“哼,區區螻蟻鬼邪,若在你肉身尚存之前或許還有可能,如今骯髒鬼軀,冥府鬼璽,又豈是你觸碰得了的?”
城隍的聲音冷笑了起來,似乎真的完全沒有出手的意思,反而是隨着織田信長的靠近,江奶奶手中的血玉,那血光變得更加刺眼了起來。
“啊啊啊不!”
“嘭~!”
如泰山一般的威壓氣息突然自那血芒中盪漾而開,有一剎那,織田信長都彷彿看見了那幽冥地府,以及那十八層地獄。
整個鬼軀都在這盪漾的漣漪中崩裂,就如同一隻被蒲扇扇中的小蟲子一般,一邊淒厲的慘叫着,一邊更是絕望的看着漸漸遠離的血玉。
勾心鬥角,用盡心機,甚至不惜潛伏了幾百年的所有計劃,在這一刻連最後翻盤的希望都破碎了。
織田信長,終於崩潰了!
江白的身影自虛空緩緩落下,並沒有理會那突然遭受重擊,和死狗一般的織田信長,而是看到奶奶沒事後,心中懸着的那口煞氣,終於是散了去。
“媽!”
“奶奶!”
“老嬸子!”
此刻大樓內的其他人也終於趕了過來,對着房間的大門焦急的大喊猛撞着,將幾人的思緒這才拉了回來。
先對江奶奶點了點頭之後,江白纔出聲道:“大家不用驚慌,老先生無恙。”
“窩槽,這聲音怎麼聽着有點耳熟啊?”
“江白,你在房裏嗎?”
“小白你先開門啊!”
太過擔憂,以至於江白的嗓音都沒改變了,讓屋外暫且停下了砸門之後,又是七嘴八舌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