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晌,趙佳琪帶着李闖去了趟東街,找了個掮客,沒有自報家門,而是直接挑選了幾個丫鬟、小廝和婆子以及看守門房的人。
六個看起來比較機靈的丫鬟,四個小廝也看着乾淨利落的,兩個婆子老實巴交,一個看門的。
這些且都是第一次被賣,沒在別人家幹過。
掮客一瞧,這是大戶呀,一下子要了是十三個人,立馬笑臉相迎:“夫人,挑好了嗎?後院還有些手腳麻利的,聰明機警的丫鬟,可還瞧瞧?”
趙佳琪含笑婉拒着:“暫時就這些吧,有需要會再來買。”首先是經濟實惠纔行。
掮客有點失望,抱着回頭客的期望,他依舊笑臉相迎,十三個人,總共一百零七兩銀子。
掮客直接把零頭抹了一些:“夫人就給一百零五兩吧,這樣咱們好算賬。”
李闖聽了咋舌。
去年範大哥家買的那都是年輕力壯的小廝,才花了三十多兩銀子。
轉眼在這京城,女的多,男的少,還有一個跟他爹歲數差不多的老頭,總共才十三個人,還要了一百多兩。
這麼一對比,他還是覺得村子裏好。
皇宮。
御書房裏,皇甫錦濤冷眼的瞧着跪在地上的範澤浩,很不高興。
“朕的公主,不論出身,還是才華或是容貌,都配不上你嗎?朕賜婚,你竟然敢推拒,腦袋不想要了?”
範澤浩擡眸,剛硬的回着:“是臣配不上娉婷公主,臣這一輩子,就範佳琪一個媳婦,此生不納妾,不收通房,更沒有平妻一說,要是皇上想要了我這顆腦袋,我不給,大不了這個官我不當了!”
耿直的範澤浩直接把心裏話道了出來,前面還能恭敬的稱自己爲臣,可說到後面,心裏就很憋屈。
要命沒有,塞女人不要。
反正他打定了注意,要是非讓他娶什麼公主,那就罷官回老家種地去。
太子聽到這對話,對這個驃騎大將軍另眼相看,敢跟父皇這麼說話的,也就他了。
“父皇,大將軍對夫人用情至深,依兒臣看,不如賞賜一些珠寶來的實惠些,像他這樣草莽出身,怕真是委屈了娉婷!”
太子的話剛落,範澤浩立馬搭腔:“珠寶那些東西華而不實,不如賞賜臣銀子或者地,臣居家遷來京城,銀子都花沒了,喫飯都快成問題了,皇上要是真心賞賜,不如就多給點臣銀子吧!”
皇甫錦濤氣的拍着胸.脯,怒指下方的人:“娶了朕最寵愛的公主,你要什麼沒有,朕的駙馬,走在大街上,誰敢說你一句不是,不知好歹的玩意,在你眼裏,公主竟然比不上黃白之物?俗不可耐!”
範澤浩可不同意這觀點,暢談道:“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是一個駙馬?”
說的好像做了駙馬,可以橫行霸道一樣,他還真看不上這身份。
“皇上要是不喜歡黃白之物,認爲俗氣,不如都給我,我大老粗,不嫌棄銀子俗。”
一句話頂的皇上說不出話來,狂拍了幾下書案:“放肆!”
範澤浩別過頭,又是這句話,就不能換個說辭。
“皇上不愛聽實話,臣不說就是了。”
怎麼樣,順着你來還不成?
可他怎麼瞧着皇上的臉更綠了呢!
莽夫,草莽出身,果然是不懂什麼叫識時務。
要不是看在他領兵有幾分天才,幾分勇猛,幾分有謀,曾救過他兩次的份上,早就把他拖出去砍成十段八段的了。
“你……朕撤了你的大將軍官職,滾回去老家去。”
這個好,範澤浩樂不得,忙扣頭:“謝皇上,草民告退!”
沒猶豫,沒辯解,更沒有求情,更更沒有對皇上的一點不捨,就這麼瀟灑的走了……走了。
皇甫錦濤順手把書案上放的奏摺一股腦的全扔地上了,氣的怒不可竭和太子說話:“你瞧見沒有,就這麼耿,連個服軟的態度都沒有。”
太子撿起地上的奏摺,恭敬道:“父皇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這世上能說服的了他的,我看也就他媳婦了。”
張口閉口的,都是媳婦,還揚言就娶一妻,這樣的事情,試問那個大臣能做到的!
大臣中,都恨不得到處宣揚自己在家多耀武揚威的,女人在他們眼裏,不過就是聯姻的棋子罷了。
皇甫錦濤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又緩緩的吐出,最後是無奈的搖頭。
想明白後的皇上,一擺手:“罷了,跟他生氣,純屬找不自在。”
“父皇,當真要撤了他的大將軍的官職?”皇甫逸凡問。
說實在的,他對這個莽夫還是心存好感的,最起碼這種人很忠心,不會玩那些兩面三刀的事情。
領兵打仗的,要的不就是這份忠心不二的人?
更何況他帶兵打仗有一把手,到現在他都沒摸清楚範澤浩排兵佈陣的套路。
“先晾着他,等降書到了,再恢復他大將軍的官位,也不差這一個月半個月的!”
話落,皇甫錦濤又覺得這個不着調的大將軍,會真的滾回那個小破村子,
於是命令皇甫逸凡:“你一會去趟他家,從朕的私庫裏拿出十萬兩的銀子,你給他,別讓這個傻子真的回了南嶺村。”
“是,一會兒臣就去。”
父皇雖然嘴上罵他,可皇甫逸凡清楚,這是愛到極致了,纔會對其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生氣。
把金枝玉葉嫁給一個莽夫,歷朝歷代都沒有過,這是父皇要擡舉他,奈何他不懂皇上用意。
一回到家,範澤浩就迫不及待的抱着萌萌玩,沒一會把閨女逗哭了,他才罷手。
“媳婦,皇上撤了我官職,讓我滾回村子裏去,等明天我把這宅子賣了,咱們拿了銀子就回家。”
幹活的趙佳琪,冷不丁的聽到這話,懵了:“好端端的,怎麼撤了你呢?”
這宅子可是皇上賜的,哪裏說賣就賣的!
這人莫不是傻了!
範澤浩放下孩子,逗弄着,不是很上心的道:“皇上要給我塞女人,我拒絕了,然後一氣之下就讓我滾,好在我的頭沒被砍,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