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趙佳琪幫着君君給她奶奶找了比較好的風水,買了一口棺槨,幫助君君下葬,等小姑娘給她奶奶重重的磕了三個頭,趙佳琪才領着她離開。

    馬車上,她問:“君君,你跟你奶奶這是準備要去哪裏?”

    “大姐姐,我叫任盈君,家住蒲州府,上個月娘因爲戰亂沒了,家裏的小廝和丫鬟都搶走了府裏值錢的東西跑了,我跟奶奶無奈只好回京找我爹。”

    “那你爹叫什麼?姐姐派人送你回去!”

    小姑娘搖搖頭,滿臉的失望:“奶奶沒說,只是給了我一枚玉佩,說到了京城就會告訴我爹是誰,領着我去認他!”

    趙佳琪摸了摸腦門子,得,大意了。

    “大姐姐,我現在無處可去,你就行行好,帶上我吧,我什麼活都能幹,還喫的少,保準伺候你舒舒服服的!”

    她可憐巴巴的望着自己,趙佳琪心軟的一塌糊塗,揉着她軟軟的頭髮,點了點頭:“別叫我姐姐了,你也就比我姑娘小四歲,不如認你做乾女兒吧,如何?”

    任盈君一笑,笑裏帶着眼淚,在馬車裏當場就給趙佳琪跪下了,立馬改口:“娘,娘,盈君有娘了!”。

    馬車外,蕭策搖頭,你是有娘了,他們又要多照顧一個小不點了。

    越往北邊走,路上的人越多,甚至看見馬都露出了飢渴的表情,活脫脫的想把馬殺了喫肉。

    在這些難民眼裏,這就是乾糧,是能夠讓他們喫飽肚子的東西,也是續命的良藥。

    見此情景,趙佳琪趴在馬車窗問道他:“蕭大哥,還要走多久才能到!”

    蕭策望向前面滿目瘡痍的府城,地上血跡已經滲透到地底下去了,已經變成暗紅色,看來這裏前不久剛剛發生了一場戰爭。

    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道:“快則兩日,慢則三日。”

    再熬兩三天就能見到了,心中的疑惑也能就此打開。

    第二天晚上,蕭策等人終於到了營地,而趙佳琪領着孩子也換了一身男裝,特意喬裝了一下。

    看到將軍帳內,一些將士穿着鎧甲,正在一個桌子前比比劃劃,討論的面紅耳赤,方靖晨和範澤浩則站在一起,盯着圖紙半天沒說話。

    乍一看蕭策來了,營長內都愣了下,過後,範澤浩才認出來喬裝後的媳婦。

    嚇的臉都藍了,緊忙的讓人全部出去。

    人走後,範澤浩疾步走上前,想大聲訓斥她幾句,眼珠子都瞪出來了,氣勢也上升了,方靖晨與蕭策見狀,都看直眼了。

    方靖晨:不得了,範將軍要造反,不行,他得留下來看看。

    蕭策:好傢伙,老弟這是要振夫綱啊!

    他因爲一個兵不厭詐,可是憋了趙佳琪一肚子的氣,在皇上面前,臉都丟到大河溝裏去了。

    這下,老弟可是給他長臉,也要替他出氣了。

    “你傻不傻,這裏多危險,有話要跟我說,讓寫信讓蕭大哥帶來不就成了,你還親自跑一趟!下次不許這樣了!”

    趙佳琪扁了扁嘴,自認理虧,點了點頭,輕輕的道:“我餓。”

    媳婦喊餓,給他疼壞了。

    範澤浩立馬就叫來了下屬,讓他去行軍社,去找火頭軍弄點喫的來,劇情急轉直下,看呆了兩人。

    這哪裏是要訓斥的樣子,簡直就在他們兩個老光棍面前秀恩愛。

    方靖晨還是很有眼力見的,拽着看傻的蕭策就出了營帳。

    出門吹了冷風,蕭策腦瓜子才清醒了起來,看向方將軍,他指着營帳:“你瞧見了吧,這簡直丟盡了咱男人的臉,跟你講方將軍,以後,我要是娶了媳婦,看我不給她整的規規矩矩的,明明白白的,讓她知道這個家裏誰是老大!”

    方靖晨用旁光瞟了他一眼,很不給臉面的道:“別裝大尾巴狼,你老弟又憨又耿脾氣又爆的,找的媳婦身份不多厲害,可人家好歹娶了媳婦呀!”

    蕭策聽完,扎心了。

    還不等他捶.胸頓足,就又聽到方靖晨的話傳了來。

    “你好歹也是貴族公子哥,家室好,樣貌好,在宮中也擔任要職,可咋就娶不上媳婦呢?哪怕是一個村姑也成,還舔臉說給媳婦立規矩?首先,找個女的再說吧!”

    說完,甩了袖子走人。

    開玩笑,說他乾兒子怕媳婦?

    不拿話懟他幾句,都不知道太陽打那邊升了。

    說兒子懼內的事情,也只能有他這個乾爹來說!

    蕭策抓耳撓腮半晌,都沒搞明白爲何方老將軍會說這話,百思不得其所,就去找了副將張恆。

    在他那裏得知,範澤浩是方靖晨的愛徒,更是認了方靖晨爲乾爹,這下方將軍有子了,更是後繼有人,此事,在軍營中早就人盡皆知,就等回京辦場酒席,正事的認乾親。

    他得知這情況,頭更大了,貌似對範澤浩的乾爹,說了他乾兒子的壞話,他可真是棒槌,倒也是真佩服範澤浩有這等狗屎運。

    營帳裏,媳婦孩子喫着饅頭,大口啃着肉,簡直就跟逃難似的。

    “媳婦,這是誰家的孩子?”

    趙佳琪看着任盈君,摸了摸她頭髮,笑看他道:“她奶奶也就是她孃的奶孃,在逃難的路上沒了,她親孃在戰亂的時候也沒了,爹……不知道是誰,現在這孩子就是一個孤兒,我看着她就想起了咱們的女兒,所以我就自作主張的認了她做乾女兒!”

    範澤浩明白媳婦的意思,她是在給女兒積福報,不過對一個孤苦無依的孩子,他們家不差養一個人。

    “好,這就是咱們家的大姑娘,孩子越多越好,咱們自成一族!”

    趙佳琪面上帶笑,可心裏清楚了相公還是傷心出族的事情,這個傷始終是一道疤,揭不得。

    “君君,來,這是你爹!”

    任盈君小小的孩子,規矩學的倒是很好,緩緩走來,衝着範澤浩就是一拜:“女兒君君給爹請安,爹爹安好!”

    範澤浩喜出望外,這一瞧就是大戶人家的孩子,有點麻爪,忙把地上人的拉起:“快快,快快起來,傻孩子,地上涼,咱們家都是泥腿子出身,可不行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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