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冷漠尊貴,可那灼熱的視線,讓楚樂覺得有些熟悉。
“雪櫻!”
楚樂與雪櫻同時回頭。
是雪櫻先前的同伴,亦是那公子的手下之一。瞧見雪櫻回頭,他急忙跑來,道:“雪櫻,你一定要離開主上麼?”
雪櫻抿抿脣,“是主上拋棄了我。”
那小生努努嘴,卻沒說一個字,嘆了口氣,從懷中掏出一個荷包。
“這個,你收好。”小生紅着臉,“你不再服侍主上,日後我們相見的次數,就寥寥無幾了,這個荷包,當做留給你的念想。”
雪櫻接了過來,她眸光閃爍,還想要說些什麼,小生就已經跑沒影了。
楚樂收回眸光。
“回去吧。”
轉過身,方纔那清雋的男子,早已不知所蹤。
一股異樣的感覺在心頭劃過,楚樂微微蹙起眉心,沒有多想。
或許,只是巧合...
元夜寒身受重傷,又忙着幫皇上煉長生不老藥,他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裏?
若是爲了殺她...
那他讓楊笠過來便好了。
楊笠武功高深,不用內力,都能將自己和江修擊飛。
有這樣的幫手,元夜寒何必自己來?
思來想去,楚樂打消了那人是元夜寒的想法。
要了間上房後,楚樂叮囑雪櫻好好休息。
雪櫻急了,忙道:“不,主...姐姐,我得守在你身邊,伺候你。”
之前,她都是守在主子身旁伺候的。
“不用。”楚樂側過眸,淡淡道:“我將你留下來,不是爲了伺候我的。”
“可是...”
楚樂回過身來,笑容溫柔,“你若真想對我好,就快快養好身子,保護好我。”
看着如此美好的楚樂,雪櫻只覺得,她的身上,散發着一層金色的光輝。
雪櫻眸光呆滯。
江修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伸手在雪櫻面前晃了晃,“咦?你想什麼呢?”
“嗯?”雪櫻眨眨眼,眸光流露憧憬,“姐姐...好美。”
楚樂臉一紅,伸手摸了摸臉。
帶了人皮面具而已。
回了房,楚樂正欲關門,怎料江修大大咧咧地闖了進來。
啪地一聲,江修關上了門。
楚樂掃了他一眼,坐在椅子上,一口一口地輕抿茶水。
“何事?”
看着她這般氣定神閒的模樣,江修有些不悅,“爲了一個雪櫻,得罪那些人,值得麼?!”
楚樂就知道江修要說這個。
她凝着茶杯,一言不發。
“還有。”江修急的來回踱步,“你想沒想過,萬一雪櫻不跟着你呢?”
那,楚樂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楚樂沉吟,“不跟着便不跟着,我一定要圖點什麼麼?”
江修氣急,坐在椅子上,道:“不然呢?空手而歸?那豈不是太虧了?”
聞言,楚樂不由得掀開眼簾。
“那你呢。”楚樂淡淡開口,嗓音慵懶,“你救我,又是圖什麼。”
一時間,江修怔住了。
他救楚樂,自然是因爲楚樂大有用處,而且是關係到前朝命運的用途...
回過神來,江修壓下眼底的失態,戲謔輕笑,“圖你不行?”
漸漸地,江修笑不出來了。
只見楚樂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明媚...
下一秒。
屋內傳來悽慘的叫聲。
“別打臉!”
江修連忙捂着自己俊逸的臉蛋兒,生怕被楚樂打壞了。
好一會兒,拳頭都沒落下來。
江修疑惑地分開中指和食指,露出一條縫隙。
結果,迎面飛來一對拳頭!
嘎吱一聲,門悠悠地開了。
江修頂着兩個熊貓眼,生無可戀地走到門口。
右前方,方纔的俊逸男子與他的隨從緩緩而至。
元夜寒輕咳兩聲。
擡眸的一瞬間,恰巧撞入了屋內女子古譚般的雙眸。
元夜寒凝視三秒,隨後,漫不經心地收回眸光。
這個女人叫雪櫻。
方纔,有一個小生喊了她。
他聽得一清二楚。
她不是阿楚。
這樣想着,元夜寒心中有些惋惜,若阿楚就在這裏,該有多好?
門緩緩合上,江修靠在楚樂的門前,眸光陰暗。
自沈容煙死後,他便一直代替沈容煙,暗中注意王府的動靜。
那日他瞧見楚樂挾持一老嬤嬤跑出來,他便知道,楚樂與元夜寒之間的仇恨,爆發了。
所以,他伺機而動,博得楚樂信任。
而他做的這一切。
一是因爲楚樂特殊的命格。
二是因爲,有人發現,元夜寒其實比天幽國的任何皇子都強大。
他只是在隱藏自己的實力。
若想要復興前朝,就必須,斬除一切有可能當上天幽國未來皇上的人。
而對付元夜寒這樣的人,最有效的方法,便是利用他的軟肋。
對元夜寒最重要的德妃娘娘已經死了,剩下的人中,恐怕,唯有楚樂對他最重要。
所以,前朝便打算利用楚樂對付元夜寒,故而派江修過來,幫楚樂變強,刺激楚樂對元夜寒的恨,讓她成爲前朝的一枚棋子...
江修眸光歸於平靜,擡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
因白日忙着對抗赤眼毒蠍,衆人皆筋疲力竭,休息到了晚上纔下來用晚膳。
楚樂醒來時,眼前不禁浮現先前與自己對視的男子模樣,他的眼神,當真像極了元夜寒...
不過,僅僅是像而已。
世間裏,眼神相似的人,多了去了。
她和那位公子,也只不過是萍水相逢。
不過,楚樂沒想到,她以爲的萍水相逢,只是暫時的。
很快,他們就會因爲一隻烤乳豬結緣。
而且是孽緣。